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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卖气球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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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西尔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开始了捉迷藏游戏，范围仅仅限于这栋楼——玛丽对他三令五申，千万别去其他地方。
“最近孤儿院附近出现了“卖气球的人”，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最爱用气球骗小孩、最爱啃小孩子脖子的吸血鬼！你长这么好看，被他看到肯定要被拐跑！”
“好的，我知道了。”戈西尔快乐道。
于是众孩子愉快的游戏时间开始了，戈西尔负责抓人，他一开始兴致勃勃，抓出好几个人，要求他们陪自己玩之前提过的游戏，罪恶值狂加。可惜不久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一个人也抓不到了，只好兴致缺缺在阴森森的孤儿院里乱逛。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烧一下房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人都逼出来，可惜点窗帘好几次都没点起来，666甚至提醒他:
【叮——恭喜你成功激起了卡玛女士的怒火（那个企图到处放火的小鬼！！！），罪恶值+50。】
戈西尔很失望，徘徊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人后决定去睡觉。至于睡哪里，刚才一个企图偷袭被他用灭火器砸KO的孩子身上掉出一把钥匙，上面写了房号“313”，他决定去那里看看。
其实他不想这么快就杀死那个人的，“朋友们”都跑的太快，他还想留着那人试验一下生存指南第6条，奈何那人被他哐一声砸瘪脑袋后身形就化作白色光点消散，所以他目前也不知道那人是真的死还是还活着。
这座福利院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彩色玻璃窗透下来斑驳陆离的阴光，遥遥可以看见远处的尖耸高塔，走廊两侧晃动的烛光下，是形态各异的怪物雕塑，张牙舞爪，窥视着过往的人。
福利院很大，内部也很复杂宽敞，戈西尔在这栋楼东绕西绕，也没绕到313，反而挤过一段狭窄走廊，到达一个极其奇怪的地方来。
这里看着是阳台，玫瑰与尖牙的浮雕精美，外面夜色沉沉，只要极其遥远的地方好像有五彩斑斓的灯光，明显是个巨大城市群，被遥遥笼罩在厚重夜幕下。
戈西尔猜测，那才是罪恶之城的主体。毕竟一般城市晚上没有这么黑的，说明福利院所在应该是郊区。
他看了会儿星星，离开了这里，又走了段路。
……
他又一次看到这个阳台，明明走的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戈西尔歪了歪头，又走了另外一个方向。
……
阳台又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不同的是，阳台护栏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俊美青年，侧颈上有三颗并排的黑色星星，穿着长燕尾服和马裤，一手拿着手杖，另一手拿着大捧五彩气球，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看到他来，金发青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boy，晚上好。”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发音标准饱满，戈西尔有种戏剧里的人物在自己耳边说话的错觉。
“你看上去需要一个气球。”
标准男低音说。
戈西尔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刚刚想着今天晚上太无聊了，就有新乐子找上门！好开心！
“没错！”他仿佛迫不及待道。
“……”
青年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准备好的许多措辞全部吞回腹中，微笑道:“你也是这么想的，那真是太好了，嗯，让我看看，哪一个才是最适合你的气球，孤独……自由……快乐……”
“等等。”戈西尔认真看着他，模样分外天真无邪:“为什么我只能有一个气球？你不是卖气球的吗？那我应该想买多少买多少呀？”
“你太贪心了，男孩。”金发青年责备般摇摇头。“你该拥有的和我该得到的，都只能有那么多，不能有所增减，这是神的旨意。”
“神？”戈西尔惊奇道:“你是教徒吗？”
“是的，很久以前，我就决心把我的身心奉献给伟大的主。”
金发青年虔诚道，在胸口比划着一个奇怪符号。
“但你……”戈西尔凑近他，翠绿的眼睛与他对视，冷冽而清澈。金发青年面容依然平静，戈西尔道:“但你不是吸血鬼吗？吸血鬼为什么会有信仰呢？”
“！”
“原来你知道。”金发青年缓缓笑了，温和看着戈西尔。
“你知道拿了我的气球就会损失一部分血液，为什么还要提出能否买多个气球的问题呢？”
“因为很有趣啊。”学着他，戈西尔声音也低了下来。其实他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拿了气球会怎么样，刚刚说金发青年是吸血鬼只是想起玛丽的话猜了一下而已。
“你难道不想知道，在罪恶之城要是一个人失去所有血液会不会真的死亡吗？嘻嘻。”
不过，觉得很有趣想玩一玩也是真的。
“……所以，你是准备拿自己做实验？”金发青年好奇道。
“是呀，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还是算了吧。”青年礼貌拒绝了。
“我只是想赚点饭吃，不想送人去挖矿。”
“挖矿？”戈西尔好奇心被彻底勾了出来，可惜青年无论如何都只淡笑不语了。戈西尔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抛个话头来勾引自己，于是他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无辜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我也没办法强迫你买给我，那就拜拜啦，叔叔——”
“……”金发青年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种危险感，但左看右看又并没有发现哪里有危险。于是又转过头对戈西尔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好吧，真是遗憾，一周后，我还是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和你聊聊天呢？”
“当然，有的。”戈西尔笑容甜美。
于是男人向他礼貌道别，往后一仰，他那一大捧气球就悠悠晃晃飘了起来，把男人带向远方。
两个人对视着挥手……挥手，直到互相看不见为止，非常友好和谐。直到戈西尔转身掏出撬棍——
“哗咚！”一声，狠狠敲向玻璃门。
当然，没敲坏，只是出现几条裂痕，然后机械音在戈西尔耳边疯狂响起。
【叮咚——恭喜你获得卡玛女士的强烈怒火！罪恶值加100，她此刻正向你奔来——150米、100米、50米——】
戈西尔结结实实恭恭敬敬对着门外方向鞠了个躬:“对不起。”
他腰弯下去时面前还没有人影，抬起来时一道红色身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穿着红色背带裤的卡玛身形微胖，眼睛是两枚黑色纽扣，面容年轻，此时一片阴沉，胸前被餐刀钉了只流血的乳鸽，小臂同样有三颗纯黑的星星，手上拿了个沾血的大擀面杖，一边重重甩下去一边尖叫道:
“你都干了些什么——调皮的小、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擀面杖也擦着戈西尔鼻尖而过，因为戈西尔抬起了头。
“……小、小孩。”
众所周知，福利院里的卡玛妈妈，是个颜控。
戈西尔垂着睫毛，看上去精致又脆弱，道:“对不起，卡玛妈妈，但我是迫不得已的。”
卡玛捂捂胸口，理顺了舌头，依然阴沉道:“什么迫不得已？是有人逼你干的？”
戈西尔指了指刚才金发青年坐过的护栏，又指了指青年离开方向。
卡玛一嗅，勃然大怒:“好你个布兰得利，赖皮狗儿居然敢来拐我家的孩子！以为伊莎蓓尔不在就能在福利院肆意妄为，今天我不教育你一顿我就不姓怀特！！！”
卡玛背后扑哧出一对鸽子一样的白翅膀，在戈西尔震惊的目光中向那边飞走了，走之前嘱托戈西尔去对面的建筑里找另一位管理员姬玛女士安排房间，顺便揉弄一番戈西尔脸肉。戈西尔见她没提玻璃门的事，遂忍气吞声受了。
卡玛走后他还在恍惚，他人生的前14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热情直白的长辈。
揉揉自己的脸，戈西尔转身去找据说是福利院里的二把手——姬玛女士了。
一边走，他一边安静想，不知道那位叫布兰得利的金发青年，在和他见面时有没有察觉他身上那股竭力压制的杀意和恶意。或许没有，也或许察觉了也不在意。对那种强大存在来说，他的杀意就好比幼猫对着人亮爪子，能若无其事继续逗弄。
看来，脱敏治疗还是失败了。
走出一段路，戈西尔缓缓呼吸着，脑海中还想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
姬玛女士是一位头戴黑纱、身着维多利亚式黑裙、面容严肃的优雅女性，给人的感觉和卡玛截然不同，看起来也无比正常。她看到戈西尔来，也只是对戈西尔轻轻点了点头，听他坦白自己干掉了313主人，没有任何评价，就让他拿着那把钥匙，说了一句:“明天去找卡玛领生活用品。”然后让他走了。
老实说，这是戈西尔最怕与之相处的类型。所以他没作什么妖，老老实实回到自己所在房间。
来到房间313，戈西尔开门后，发现福利院原来是单人间，看上去很方便杀人藏尸，戈西尔很满意。他听见对门好像也传来声音，遂决定过去和邻居联系一下感情。
然后两人对视。
戈西尔惊喜道:“好久不见。”
玛丽震惊道:“你把杰夫送去挖矿了？”
这下戈西尔不想放过玛丽了，他兴致勃勃把玛丽拉到走廊尽头阳台上。玛丽震惊之下被他拉走，回过神来，阴森森盯着戈西尔。
玛丽脸色比戈西尔白的还吓人，到了一种青白的程度，眼下青黑，穿着乖巧，面色可怖，是非常经典的暗黑萝莉外表。
戈西尔却依旧不动摇，好奇道:“快，快给我讲讲挖矿是怎么回事？”
玛丽胸口微起伏，片刻后阴郁道:“算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看在你把杰夫那蠢货送下去的份上。”
“在罪恶之城，你想死都死不了。如果你死了，又没有足够罪恶值赎身，就会被送到地下矿场挖矿。”玛丽冷森森道。
“有人说，这是为了防止因为自杀来到这里的人再次自杀死亡。”
“要是完不成挖矿任务或者中途又死了，那就刑期加倍。而地下矿场的主人矿工又是个出名的吝啬鬼，给他打工的都会被压榨干净每一寸血肉，动不动找理由加刑期。所以很多人下去后就再也上不来了，和死了也没多大差别。”
戈西尔听到这里悚然了，彻底死亡他不怕，但是永远死不了，只能在矿井里日复一日进行简单枯燥的劳动——不得不说，这个机制确实让戈西尔更加重视罪恶之城中自己的生命起来。
“那些人不会反抗吗？”他又好奇问。
“反抗？怎么反抗？这是城市规则！矿工已经算是性格最好的五星市民之一了，起码在他手下只用付出劳动力和时间。要是把他搞下位让其他五星市民上位，那些劳改犯要付出的就更多了。”
玛丽面无表情道:“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更变态，有喜欢把人活钉在长矛上叠叠乐的，有热衷杀自己子孙后代用他们心肝酿酒的，有大爱无疆想虐杀所有恶人的。除了矿工外性格比较无害的五星市民寥寥无几，矿工没下来之前矿场根本没人管，乱的更是厉害。”
她说“变态”的时候顿了顿，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面前的人。
“当然，伊莎蓓尔小姐才是最正常的五星市民，所以她负责管理福利院。”
据玛丽所言，666福利院一共有三位主管人，分别是伊莎蓓尔、姬玛和卡玛，其中力量最强、地位最高的是伊莎蓓尔，她还负责管理所有福利院，所以时常不在这里。
戈西尔啪啪鼓掌，感叹:“玛丽知道好多。”
玛丽哼道:“你在这个城市待几年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姬玛女士是四星市民吗？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四颗星星的标识。”
“当然是，每个星级的市民都有相应数量的星星标识。”
说到这儿，戈西尔想起刚才扒自己衣服在锁骨上看到的那一颗星星，若有所思。
“真是……”
玛丽见他喃喃自语，奇怪道:“怎么了？”
“真是太有趣的！”戈西尔感叹着，眼睛闪光，五星标识什么的，听上去好有意思，他也想要！决定了，他要成为五星好市民！
玛丽听后无言，她倒是不怀疑以“戈西尔”的天赋会成为五星市民，只是……
“你难道不问问我，怎么才能提升公民星级吗？”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有些莫名的阴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