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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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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戈西尔身上已经湿了大半，红发湿漉漉黏在苍白的面孔和脖颈上，衬衫也贴着身体，凸显出漂亮的锁骨形状。
他连眼睫毛都是湿的，垂着几滴细小水滴，然而这长而密的护帘下掩藏的那两颗深绿宝石也被水浸得发亮，亮光透露的情绪却是——让阿瑟都忍不住愣了愣的——
专注和无机质。
他就这样站着，好像什么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鬼气森森人偶，几乎让人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阿瑟不动声色绷紧了身上肌肉。
戈西尔抹了把脸上的水，终于反应过来般，没看见阿瑟似的，直直向外面走。
就在他与阿瑟即将擦肩而过时，阿瑟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挡他:“喂，你……”
一阵劲风袭下！
是戈西尔，他在那一瞬间迅速偏过身体，操起门边的撬棍看也不看就猛然往后挥！然后腰一弯就蹬着门框借力跳到了外面。
阿瑟在那一刻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戈西尔一个新人为什么突然对他出手?他疯了吗？
幸好他身体经过多次强化和初步开发血脉，反应速度顶尖，迅速后退，但还是被撬棍擦过，居然擦破了皮！这东西是有多硬?
捂着流血的手臂，事情太猝不及防，阿瑟心里更多是惊讶和疑惑，并没有多生气，他笑容消失，皱着眉看向门外的戈西尔:“你是在向我挑战吗？”
戈西尔脸色还有点恍惚，翠绿的瞳孔没有映着任何东西，头发滴着水蜿蜒在他脸庞上，如果不看他手里拿的撬棍，还真有点可怜受害者的样子。
他嘴型微动，好像轻声说了什么，两个单词渺渺消失在空气中。
“什么？”阿瑟听的仔细，他当然也买过语言道具，所以即使是从未听说过的语言，他也能听出意思 ，好像是……
“……猎物?”
阿瑟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这好像刺激了戈西尔，他猛然抬头，直直注视着阿瑟，往后一蹬地就又要扑过来——
这次阿瑟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在那一瞬间他当下就想召唤某个道具把戈西尔抓起来，但就在他心念一动时，他对上了戈西尔眼底浓艳的光！“轰”一声！巨量信息流涌入阿瑟大脑！他往后一个踉跄，在晕眩中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好听的声音，是戈西尔原来的音质，被擦拭清洗过所有不协调之处，又被一万根银针打磨过后的升级版本，震颤中有种清亮、华丽而诱人堕落的美感——
“感觉到了吗？我此时的痛苦。”
他说。
撬棍再次迎头敲下！
【叮咚！恭喜宿主与你的天赋“厌食者之舌”共鸣程度加深！】
【叮咚！恭喜宿主觉醒稀有天赋——共感！】
【共感:与你对视的生命体，会和你分享感官。】
“嘭！”一声，是阿瑟还是勉强从信息流里挣脱出来，抬起手臂挡住撬棍，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居然发出这种奇异的声响。
阿瑟因为疼痛喘了口气，大脑还在晕，眼神锐利起来:“抱歉了。”
他抓住戈西尔的手腕，不顾对方挣扎，向后一拉轻松让其脱臼，再攥着他的小臂把他拉向自己，膝盖猛顶他的小腹，接着再一滑一推就按着戈西尔的肩膀死死把他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把他的手腕齐齐禁锢在背后。
戈西尔被腹部传来的疼痛刺激的清醒了许，但没完全清醒，一边干呕一边企图挣动起来，但在力量的绝对压制下没有成功。
阿瑟居高临下看着他，缓慢道:“我很好奇……”
戈西尔突然偏过头，惊喜道:“玛丽！”
阿瑟:“终于清醒了?这种伎俩对我来说没用……”
“你在干什么?！！！”
女孩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与之一起来的是一把飞舞的大剪刀！
阿瑟眼疾手快避开，跳到一边，视野变化中，他清晰看到了满脸阴云和怒容的玛丽，还有她身后目瞪口呆的哈克和法莉……
“老大！你居然这么维护我！还帮我来教训这个小子！”哈克震惊而感动道。
“不是，是他先……”阿瑟下意识想解释，但扭头一看，那边戈西尔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低声呛咳，睫毛上的水珠被抖落，衬衫和头发贴着身体，脸色苍白，发着抖……
好一个活生生的、漂亮的、柔弱无助的孤儿院霸凌事件受害对象。
阿瑟面无表情想。
又想，自己干嘛要向他们解释?
于是他气势一变，站直身体，和玛丽对峙。哈克和法莉也来到他身后，场面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玛丽握着大剪刀，往后“咔咔”扭了下脖子，脸上扬起冷笑……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等等。”
是戈西尔。
他终于完全清醒了，想起刚才被信息流和身体记忆冲昏的他所作所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是对阿瑟有点兴趣没错，但在这种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他起码也应该等待时机，直接莽上去是怎么回事？他喜欢的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不是无绳索蹦极。
不认为这时是个开战的好时期——主要是他现在实力太弱，参加不了这么好玩的事。戈西尔扭头对玛丽道:“玛丽，我们当下要去做更重要的事……你懂的。”
玛丽不懂。
但玛丽体会到了他的潜意思，狐疑看过来，又和对面三人组对峙良久，才终于把大剪刀放下来。
“晚上睡觉前……别忘了关好门窗。”玛丽恶意道，威胁着他们。
哈克又气得想冲上来，被阿瑟拦住了，于是三人组就停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玛丽和戈西尔走远……
阿瑟注视着其中一个人的背影，眯了眯眼。
……
……
“所以，我们要去做什么事?”离开三人视野，玛丽逼问道。
“什么事……啊？什么事?”戈西尔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玛丽不善的目光，才一拍手掌，避开与玛丽直接对视，假甜道: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请最厉害、最好心的玛丽老大陪我去搬营养剂啦！”
玛丽被他这种甜甜腻腻的夸张腔调恶心的够呛，也操办起老本行，装起暗黑萝莉甜美道:“哦?那可爱的戈西尔，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说完好久不装出来的语气，她又被自己恶心的够呛，而一边戈西尔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可谓是伤敌零自损八百了。在心里呸了两口，她只好听起戈西尔说话来。
关于“厌食者之舌”这个天赋，又不是直接能力类，没什么不能说的。戈西尔就坦诚地大概和玛丽介绍了一下，然后说起他刚才吃了口面包就被信息流冲晕被味道激起身体记忆然后直莽上阿瑟的经历，听的玛丽时不时嘴角抽搐。
“前面是我大意了，忽略了哪怕是白面包也由很多复杂味道组成。不过我好奇的是，那个与天赋共鸣程度加深是什么意思？”戈西尔问。
玛丽扶着额头，表情不知道是严肃还是无语:“该说你天赋异禀还是说你爱作死呢？你居然在这么早就觉醒了五感天赋，觉醒后还直接就这样大大咧咧尝试，还好是味觉，接触面小，不然你早就可能因为控制不住窥探“真实”而暴毙了。”
戈西尔对这句话充满了疑问，玛丽深吸了口气:“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接触到这些的。”
“你应该知道，在神秘学中一种叫“灵感”或者“灵觉”的东西吧？”
戈西尔点点头，又摇摇头，玛丽丝毫不意外。
“不管以前你知道的是什么，来到罪恶之城后你只用记住，‘灵感’是个体与‘真实’的亲和力，就行了。”
“而承载着五感的器官，就几乎是人的身体上最具有灵感的器官，它们是认识世界，认识‘真实’的途径。几乎每一个有关五感的天赋都强大无比——但也很容易死，幸好你的天赋器官不是眼睛或者耳朵。”
“哦?”戈西尔猜测，“是和所谓的‘真实’有关吗？”
“没错。”玛丽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道:
“这方面的知识是流传在高星级市民中的隐秘，哪怕我能进出处决人大人的藏书馆，我也不太敢翻看这些内容。”
“因为，你对‘真实’了解越多，你就离它越近。”
“而离它近，可不一定是好事。正如灵感高的人更容易招惹和得到‘疯狂’一样。”
疯狂?戈西尔想到了什么，他在脑中翻出自己面板一看，果然，精神值在刚刚降了十个点。
看时间，和666告诉他他与天赋共鸣程度加深时差不多。但为什么……666没提醒他前者呢？
戈西尔想了很多，最终只能推出，接近“真实”，可能会接近疯狂，但也可能得到一些其他东西。而这些不是他现在应该知道的知识，连玛丽都不是很清楚。既然如此，那就暂时抛开它。
“所以，冷库是这么走吗？”戈西尔思维很跳脱，差点让玛丽没跟上。
“你不是一吃东西就会被信息流冲吗？”
“但我总不能饿死，冲着冲着也就习惯了。”戈西尔道，又说:“而且，我的天赋是品尝生物一部分才能发动，营养剂又不是生物。”
“那你……”玛丽扫向戈西尔脖颈，微妙道:“你很适合成为血族——刚才，我还以为，阿瑟是想把你强行转化，在你体内埋下‘血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