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被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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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流量的来去，尹煜佑想起灿灿说公司对于流量的提供很苛刻，而自己又没有团队帮忙策划，他一时间迷茫了，不知道第二条视频该发什么，还发画画的话没有吸睛点，肯定不好红，突然发唱歌的话中间没个过度，不太合理，至于露脸他准备第三条视频的时候做，要一个先抑后扬的惊喜效果。
到时候：怎么样，哥不仅有才还帅，是宝藏男孩，粉丝们快到哥的号这里来！
他瞎兴奋着，想到第二条视频的内容又愁了起来：不知道发什么，要不再问一下灿灿吧？
这样想着，尹煜佑凑近身旁背对着自己睡着的时灿暄，要开口时却愣住了，因为太阳居然在落泪，白天一直在笑的温柔灿灿眼角夹着泪，泪水虽然被隐没在黑暗中，但眼神变态得堪比飞行员的尹煜佑还是看见了。
灿灿的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屏幕还亮着，绿泡泡开着，对话框顶部的名字还挺可爱，叫风车吱吱。
他收回不安分的目光，安安静静躺了回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这个地方。灿灿这么努力地帮自己一个初见面的人，肯定有理由。
他看着身边人金灿灿的卷发，天使一样的他看起来明媚无垢，却似乎被看不见的阴云缭绕着。
算了，不害我就行！
这么想着，他甩掉烦恼睡了，尹煜佑的人生哲言：该吃吃，该睡睡，有事不往心里搁，车到山前总有路。
粉色气息悄然弥漫的街上，从对面的酒店里姗姗出来的孔峻熙习惯性地看向四周，见那块粉色的招牌底下没有熟悉的身影，他站在原地没动，在心里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希望那只羊羔能够突然出现，以活泼的姿态和明媚可爱的笑脸吓自己一跳。
但是等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的眼睑失落地垂下去，她不在，扫描了周围一圈都看不到，真的走了。
半夜没人陪还挺寂寞的，习惯了她在以后，突然没有人黏着就感觉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他刚才之所以敢大胆地离开，一是知道自己发话了以后那些人大概率就不敢动她了，另一方面是清楚不管他折腾得有多晚，多离谱，她都会等着自己。
孔峻熙眸子里的失落之色愈浓：原来，她也会离开吗？
他拿起手机，试图从一堆红点里找到属于她的消息，没有，她没有给自己发消息，屏幕上显示的还是那笔少到让他觉得心烦的八千块钱。
他自己都没发现，在面对尤若瑗的时候，他像个孩子。
孔峻熙捏住手机，他咬住牙，发狠的眼神中阴云一瞬间迸散：我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一只跟屁的臭虫而动摇，这可不是我！
转而，他看着手机上尤若瑗毫无动静的聊天框，想了想，她平时不会这么对待自己，一直都是随叫随到，永远会有问候发过来，孔峻熙的心再一次软下来，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刚才进厕所的时候看起来很着急，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的手指正准备按语音键，谁料手机突然一震，另一通电话横插进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助理。
“邹哥，什么事？”孔峻熙的语气淡淡的，隐隐含着一丝不耐烦，邹木玮重重地哎呀了一声，像看见孙子打坏了心爱的紫砂茶壶的北京老大爷，“孔哥，你看大眼了吗？你的粉丝给公司那个新人送了好大一波流量，就是那个叫尹煜佑的，我们今天去基础大楼看过的，穿白衣服的那个。”
“我还不知道，我现在看。”他利索地挂了电话，邹木玮是个很有分寸的助理，一般事情不严重的话不会找自己，尤其是明知道他在逍遥的情况下。
他点开大眼，看到罪魁祸首竟然是尤若瑗，脑子返血冲得晕了一瞬间，这个女人性格很极端，而且她粉了自己好多年，属于自带流量的素人网红了，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话很容易引发溺死他这个圈主的狂澜。他会选择她临幸是因为她从来不做无脑的事，在事业上对他挺有用的，可以说是能够管理好后宫又能在前朝帮得上忙的一员大将，像皇后一样。
这个蠢货，说不定是有什么理由。
孔峻熙嘁了一声，他耐着性子哄好自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刚退水的血液再次巨量往回冲，冲得他眼睛发黑，尤若瑗这一波操作直接给还是素人身份的尹煜佑打开了知名度，借着自己的名气，这个本来素到查无此人的新人收获了好大一波人气。
真是会给对面雪中送炭。
孔峻熙蹲下身，他扶着额头，一晚上的胡来加上现在的精神刺激让他感觉头有点晕，他咬着嘴唇，开始后悔放尤若瑗接近自己，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嫉妒做出这种脑子被驴踹了的事。
“女人果然麻烦！”
他再次拨通邹木玮的电话。
酒店房间里，被“选中”的女孩孤零零地睡着，像用过就被丢掉的一次性纸杯一样。她被一小时前还缠绵无间的男人完全抛弃在脑后，孔峻熙离开的时候房门虚掩着，随时都有人能进去，而这个熟睡中的女孩被折腾得力气没剩下多少，困得什么都不知道，像是蜘蛛网上待噬的猎物。
在这个圈子里，贞洁就是地上的一张卫生纸，没人会在意。
第二天早晨，园区里，熬夜直播的“猫”们顶着大黑眼圈，失魂丢魄地回来的时候，尹煜佑和白班的主播们在臭烘烘的卫生间等了好几轮之后终于洗漱完赶去了公司，基础大楼里热闹得像星辰日夜轮岗，又像酆都的鬼怪和生人在黑夜和白天阴阳交替。
食堂早上的饭菜很简单，粗粮粥和一个鸡蛋，还有点生菜沙拉，别的没了，说是要给主播们减肥，出镜得控制体重。
尹煜佑整个寝室昨晚都借新人的光胡吃海喝塞了一大顿，还有火锅，因此都不怎么饿。尹煜佑自己则多灌了一碗粥，他靠脑力运动饿得快，怕一个上午没主食会撑不住，要是第一天就低血糖的话可丢大人了，不能让公司觉得他身体不好。
初印象很重要，要是公司和主管觉得他身体不好，本来他身为新人没有大流量就吃亏，因为这种不存在的坟包拿不到资源的话可就遭了，凭他一个人想做明星得努力到一百辈子以后，也就是几乎永远不可能。
现实如此残酷，所以他得多吃一点，犒劳一下自己。
可那个粥不算特别稠，尹煜佑感觉自己喝了一肚子水，但是食堂不准多吃，只额外再给一碗粥，女孩子的话还只给半碗，就连沙拉都是限量的，抠搜得像某些博主拍摄的韩国食堂，真假难测，但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抠！
没错，抠，这就是他对帝盛目前为止唯一的印象，怪不得这里的主播几乎都瘦得皮包骨头，像一具具行走的骷髅，只不过各自披了一张长得不同的人皮，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座被诅咒的死亡森林。
抠这个印象到他去找主管领东西的时候不仅没减淡一点，反而还更浓了，小方塞给他一杆看起来就很古董的伸缩支架，上面的漆都掉了。然后胖胖的小方酷酷地打了个响指，扭着一看就跟主播们不同，吃得膀大腰圆的身体将他领到了一个跟厕所一样窄小的隔间里，然后扔下两个字：“没了”。
掷地但不有声的两个字砸得尹煜佑傻了半天，他扯回被惊得直接飘飞的一半灵魂，安慰自己有个隔间的话就不会被打扰了，小点挺有安全感的，虽然安全过头了……
支架哗一声打开，紧接着嘀呖呖两声脆响，尹煜佑低头一看，好嘛，这古董还是坏的，螺丝钉都离家出走了，中间一截管子没了螺丝钉的束缚哗一声叛逆地掉在地上，它出逃得挺欢快，但是旁边几个隔间的主播们就不欢快了，对着无辜的尹煜佑和无辜的墙板子又踢又踹，结成阴天的怨云差点淹了尹煜佑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廉价的合木板子被踹得瑟瑟发抖，险些直接吓成残废。
等八荒四合终于骂完，尹煜佑脸上的那点笑也彻底僵住了，他非常无助地走出隔间左望望右看看，试图欺骗自己这就是个荒谬的梦。三分钟后周围一模一样的厕所隔间和不断散发出来的，熏死人的香水味，以及横溢的混合型臭味毒气弹，再加上主播们各自在营地里卖力的叫卖声，终于让尹煜佑认命地接受了现实——他被当成猪给预宰了五年的大好光阴，签完合同就直接丢进了混乱的菜市场，靠自己发挥找买主。
他再次无助地打开手机：小方，这情况和主管昨天给我看的不一样啊，他说每个新人都能拿一套大东风主播那样的设备，工作环境也是跟那个差不多的。
（尹煜佑的心里：我委屈！）
小方回复很快，就是文字字字诛心，大热天的看得尹煜佑心里跟开了超低温空调似的，冻得他想哭。
小方：基础设备都是只有一个支架，至于电脑那些那是大东自己添的，你没认真看吧兄弟，庞哥给你指的肯定是支架，至于屋子，那不是你们每个人都有个跟大东一样的隔间吗？
尹煜佑：哪里一样了？这简直是厕所，我还以为像大东那里那么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