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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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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述眼神在井垣脸上停留两秒,低头的时候眼底有笑意,他对井垣说:“那麻烦了。”
“走吧”,井垣手搭在人肩膀,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
钟述偏头,觉得人自来熟的很,却也没躲开,只笑了笑,就这么往回走。
还有果贩没收摊,空气中漂着水果的甜香。两人没走多久,很快就到了。
刘方:「述,怎么还没回来?」
刘方:「不是说两句话?」
刚才井垣一直搂着钟述肩膀,所以现在钟述才方便给刘方回信息。
钟述:「我已经睡了。」
刘方:「你睡哪儿,大街上?别跟我客气,赶紧的。」
钟述:「没跟你客气,我在井垣这边。」
刘方:「…凭什么(咬手帕),我究竟哪点儿不如你,井垣上次都不许我留宿!」
钟述看了眼正在开门的人,又在脑子里搜寻有关刘方的记忆,然后没有犹豫的打字:「或许我比较爱干净。」
刘方:「……」
“主卧我在睡,你睡这间”,井垣推开门,又在墙壁把灯摁开,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让钟述觉得有些不真切。
“愣着干嘛”,井垣指了指外面:“卫生间在那里,不过得我先洗,受不了了要,一身的味道。”
井垣洗完澡出来,钟述没在房间,而是坐在客厅——写作业。
“……”
“现在几点,明天写不行?”,井垣懒散的问了句,又顺手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新的浴巾我给你放里面了。”
钟述起身,将作业收拾进书包,表情不那么冷淡的说:“谢谢你,井垣。”
“别谢了,你对我不也尽心尽力,比我那家教老师还负责,洗完早点睡,晚安”,说完人就打着哈欠进了主卧。
第二天井垣稍微早起了点,因为得补作业,下午要回学校。一班查的严,脑子里不过一遍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结果刚打开门就闻见客厅里飘来的香味,大早上的,勾人味蕾。
不对,家里不就只有他一个人,哪里来的田螺姑娘?
井垣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将钟述带回家的事,所以站在门口头脑风暴,直到钟述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碗,不解的看向井垣:“你…在想什么?”
目标正确,思路回笼。
原来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小子。
井垣薅了把头发,说:“没什么,没什么。”
洗漱过后,钟述还站在桌前,见他来了问道:“肠粉和米粉,你吃哪个?”
“肠粉吧,米粉都快吃吐了”,井垣说:“学校天天吃还没给你吃够啊?”
钟述笑:“学校外面的不是好吃点。”
“服了你。”
“你要不留到下午和我一道去学校,咱俩一块写作业”,井垣说。
“你几点过去?”
“六点半的晚自习,走到学校大概十分钟,六点怎么样?”
钟述摇头:“我还要回寝室换校服。”
“那就五点四十”,井垣说:“不能再早了!我真的不想那么早去学校。”
“你可以自己后面…”,井垣打断钟述要说的话,“我就是想如果有不会的题刚好可以问你,你看教室哪里有这里安静,咱俩一起学你肯定事半功倍。”
钟述没说话,只是到沙发边上拿出来习题,井垣见状咧开嘴笑,拎着书包踱步到了沙发跟前,然后见钟述抬头,一本正经道:“刘方说你很少让人留宿。”
井垣脚下险些一个踉跄,“他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后面问我在哪儿,我说在你家,然后他就…”
井垣记起来上次的事,不由得笑出声,“然后他就破防了。”
钟述也笑,点头“嗯”了一声。
井垣突然想起点什么,之前貌似也有男生跟钟述表白,现在再回想钟述刚才的话,他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井垣赶紧说:“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人不错,想和你交朋友。”
“之前边宝他们也都来过”,虽然都是和井垣有十年以上交情的了。
井垣以前交朋友从来不会把这三个字放在明面上来说。可能钟述不一样吧,井垣觉得自己要是不挑明了说,他估计一年下去也就这样。
“咱俩算朋友吧?”
钟述抬头,说了句:“算。”
“那行,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就行。”
钟述盯着井垣的眼睛,看的井垣有些不自在,然后便听人说:“不会。”
井垣拿出来卷子,“啧”了一声,向后倒在沙发问钟述:“原来一班怎么排座位的?”,主要是上次班会课井垣没听明白。
钟述说:“按成绩排名自己选。”
“那不是下次我就不能和你坐一块了?”,井垣叹口气,南北极的差异,没希望。
“一二排选的人少”,说完这话钟述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他对井垣说:“不然你再多努把力。”
井垣绝望的看了眼重叠的试卷:“我能活到高考就知足了…”
“这样啊”,钟述道:“那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井垣:???
“有哪里不对?”,钟述问。
“我们不是朋友,你都不劝我?”
“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是很想学。”
钟述笑着说这话时,井垣仿佛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脑子里一根筋飞快的通了,“钟述,你就是想激我,上次也是,你个黑心莲。”
“我心不黑”,钟述笑着说。
井垣:“……”
亏他以前还觉得钟述不善言辞,这叫不善言辞?这简直比边宝和江呈右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厉害。
敢情之前不说话都是和他玩儿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劲儿劲儿的感觉井垣觉得钟述身上才有了生气。
两人拿了软垫然后趴在茶几写作业,主要是井垣喜欢这么写,连带着也让钟述就这么坐着。
井垣写作业之前有很长的过场,半天进不了状态,但他只要一开始认真,注意力就非常集中,钟述停笔在边上看了他半天人也没发现。
就这样到了中午,理化生的作业赶的七七八八,数学他一早就写了,语文留着今晚上自习差不多就能写完,下午还有时间休息。
这日子,真是紧巴巴的过着。
不对,井垣记起来什么,数学卷子他还没写完,有两道题不会。
钟述看着人本来都准备休息,又伸手捞过来沙发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来两张试卷,然后将其中一张推到自己跟前。
“钟述,你帮我看看这题。”
纸张整整齐齐,一道折痕也没有,井垣应该是单独将试卷放出来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钟述看清楚是一道几何题,前两个小问井垣已经证明出来,第三小问的体积空着,但右侧图形已经画好了辅助线,隐约能看出他修改了不止一次。
钟述只看过两眼就有了思路,“方向没问题,你找错高了。”
几何图形繁冗复杂,却在钟述灵巧的指尖一点一点被剥离,清晰到井垣仿佛和答案面对面。
钟述讲完后,抬头问井垣:“我讲清楚了吗?”
井垣点头,“可太清楚了。”
“而且钟述,你懂我”,井垣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当然这都是演的。
“我要是问许潇潇,她肯定会和我说:‘哎呀井垣,你辅助线做错了嘛,呐,这样不就对了,这下你肯定就会了。’她是对的,但我也轴,还认死理,解不解的出来都想把我那条思路走一遍。”
钟述安静的听着人说,眸光闪烁。
他想说:我知道。
“你在听我说没?”,井垣见人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神却空洞,一时间有些无语。
“在听”,井垣发现从自己早上说过那话,钟述脸上笑容就多了起来,现在看着甚至还有些懒洋洋的,和先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这应该是真的将自己当成朋友了吧。
井垣心想:他真是个交朋友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