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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朱厌格 ...

  •   铁手蜘蛛拧断一人胳膊,对方惨痛大喊,被其甩下擂台,银黑色的铁爪滴渗腥红血液,她随意甩了甩手,在石艺公布胜者后,跳下擂台,如热油溅入水,人群瞬间腾开一个圈。

      “下一场,朱雀楼皃儿对阵锻刀门庄申。”

      锻刀门庄申背着一把几乎与他同高的大刀,刀宽比一般女子的腰还大,看着沉重无比,非凡人所能抬动。李刀在台下看着眼热,他曾经也用大刀,但与庄申所比,小巫见大巫,他暗自掂量,若是让他使动这把刀,确是能使,但定不能挥洒自如,反成累赘。

      皃儿带着凌沂上台,众人皆惑,石艺出言:“此为一对一比武,请皃儿姑娘独自上场。”

      “比武能用武器的吧。”

      “自然。”

      “那为何我不能带我的武器。”众人一阵沉默,庄申更是不满,“没听过人做武器的,小姑娘你若是怕了,趁早投降。”皃儿轻笑:“谁说她是人了。”

      只见挺拔站立的凌沂突然头向后对折,四肢反向朝各方扭曲,面如死色,如提线木偶,皃儿佯装手指弹动,凌沂一扭一扭地动了起来,看着渗人。

      底下有人思议,“这是傀儡?有这么像人的傀儡吗?”

      “好吓人,会不会咬人。”

      庄申面露难色,一言难尽,皃儿有些不耐烦,“你若是怕了,趁早投降。”庄申看向石艺,对方无奈朝他摇摇头,“虽,诡异了些,但并未违规。”庄申这才定了定神,取下大刀,“来吧。”

      凌沂突然又恢复正常,她手按向腰间两把剑,停顿一瞬,拔出一剑,青蓝光乍现,手腕剑花,先发制人刺向庄申,庄申以刀背挡之,凌沂剑尖刺中厚重刀背,施力压制,剑身微弯,她以身压制,力发剑刃,竟将庄申弹退了两步,他有些诧异,看向青光宝剑,以力抗力,按常理凌沂的剑就该折断,她的剑却毫发无伤,青寒锃亮。

      台下陈杰诧异看向林义,“你竟然把青虹剑给了她?”林义正看的入神,闻言一顿,状似无意,“不过是借她用一用。待我上台,会要回来的。”

      若是他人就被林义糊弄过去了,可陈杰从小和他长大,哪里不懂他的心思,他叹气道:“若是之前,哪怕我们赑屃堂与凌云峰结仇,你若有意,我也会想法子给你讨去,可人鬼,人鬼殊途,她看着再正常,终究是死人。”林义垂眼低眉,掩去眼里神色,“我知道的,阿兄,我知道的。”

      擂台上,庄申不再对这个人形傀儡大意,他双手甩刀,笨重而有章法,带着凛风的笨重凶器,横劈向凌沂,她凌空后翻躲开杀招,刀器险险擦着她腰间而过,如果没躲开,这一刀就会将她对半砍断,凌沂身法轻易,几个弹跳,就贴到庄申身后,那庄申也是经验老道的,凌沂几次近身都被他甩刀挡开,他的刀比凌沂的剑长又重,无法近身,凌沂对他的攻击都是无效。

      又一次被挡开后,凌沂突然起身一跳,踩在庄申的刀上,还未等庄申脱身,双脚踩动,竟沿着大刀,直冲向他面门,凌沂身姿轻盈,根本压不住庄申的刀,他手腕一转,刀身震动,凌沂被脚下刀气震飞,她凌空翻转,攻势不停,庄申脚踢大刀,大刀从下往上甩起,袭向凌沂空防的后背,凌沂被迫回身以剑防守,千钧之力砸向轻薄剑身,凌沂被砸落地,后脚折断在擂台上,她却毫无痛色,侧身泄力,侧身瞬间拔出柳叶青甩向庄申,庄申举刀挡剑,惯例放下刀的瞬间,凌沂已举剑奔到他面前。

      “此场胜者,朱雀楼皃儿。”皃儿全程没动过一招,仅凭‘武器’就赢下这场比赛。

      一场酣畅淋漓势均力敌的比武,看的人眼花缭乱热血沸腾,台下林义突然轻声道:“阿兄,你说初见那日,她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

      陈杰叹气,“是不是都罢,一切已晚。”

      皃儿和凌沂一下场,张蒨就迎上来,她细细打量凌沂,并没有一开始在台上的诡异,不禁问皃儿:“她方才那个样子没事吧,你不是说她会渐渐清醒自己的意识吗?为何你能控制她?”皃儿得逞般肆意笑道:“小把戏罢了。”说着,让凌沂再次演示全身扭曲,张蒨连忙制止,几人说说闹闹,很快到了下一场,轮到林义上台。

      凌沂取下青虹剑还他,林义却说,“把你的柳叶青给我罢。”凌沂不做犹豫给了他,反倒是林义愣了会儿,陈杰在旁冷笑,他方才接过。

      张蒨觉得有些奇怪,互换佩剑,此举在江湖儿女中等同定情了。李刀,龙俊,龙青,小润都看出门道,待林义上台后,龙青还兴冲冲走上前要给凌沂算命,陈杰冷笑道,“强留阳界的阴界之人还有命数可算?”

      龙青没听出讽刺,“算过才知道。”

      龙俊暗忖傻弟弟不懂看人脸色,四周看了下,问道小润,“你家姑娘当真不上台了?山长水远从雍州来此,热闹也不看?”

      小润还未回话,陈杰听了探问道,“可是跟那白虎山主孟虎有关?”

      小润神情不变,看不出异样,他只无奈道:“如今有了安小爷,许多事姑娘已不交代我。”

      龙青领着凌沂往人少的地方去,其他人也跟上来看,就连陈杰也跟来,林义对阵的人一看就一般,他不担心义弟应付不来,龙青取出巨大的龟壳,小润见过,他曾用此给蓝静合过生辰也算过命数,而今想来他曾断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竟缘合几分。

      龙青捡了几块干木头,当初点火,把龟壳扔进火堆里,写写摆摆,旁人见了奇怪道:“这是烧什么吃的?白虎山不给准备膳食要自个儿做?”

      跳跃舞动的火舌噼里啪啦声中夹杂出龟裂的声音,龙青连忙用棍子挑出龟壳,不防被烧透的龟壳烫的龇牙咧嘴,他吹掉面头的碳灰,想取凌沂两滴血,突然想到她的情况,便请拔了两根发丝,在龟壳上烧掉,落下灰来,又取了一张纸,在龟壳面上拓印,取下一张印满曲折蜿蜒的复杂纹理。

      龙青盯着纸,沉吟半天,此时林义也下台了,他只是面上有薄汗,气息微喘,见状,忍不住问道:“道长可看出何名堂?”龙青摸摸脸,暗忖,“死人的命数和活人的命数也没什么不同嘛。”龙俊警醒唤他一句,“阿弟,好好解命。”

      龙青这才道:“命犯孤星,是个天生无亲缘的,正合其被凌云峰拾孤的命数。”张蒨忍不住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你是算出来的吗?”

      龙青没理她,问道凌沂,“凌沂姑娘,你想算什么?”张蒨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看她能说出来吗?你这不是存心耍人玩。”

      龙青不服气,“诶诶诶,我说女施主,贫道劝你对我放尊重些啊。”二人闹着,凌沂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林义道:“前尘已知,那将来呢,将来命数如何?”

      “命理混沌,行峰急转犀利,是命途骤变之象,尔后成金戈交戟之势,终身不离争战。”龙青也是第一次算出这样的卜象,饶有意趣在解释,“你们可曾听过朱厌,此象也名朱厌……”

      李刀听到看台上喊自己的名字了,细听下,看向了自己的对手,“竟是这老东西,正好,给小洪生出出气。”说罢放弃这边的热闹往擂台去。

      “朱厌乃上古神兽,见则大兵。此象呈金戈交戟之势,喜战,所以谓之朱厌。”

      擂台上,李刀一上台就嚷嚷着,“青龙帮老头,赶紧的,爷赶时间,别磨磨蹭蹭拖时间。”擂台下青龙帮几人被他嚣张气焰所气到,堂堂帮主被人落了脸,恨不得都冲上去替青展风教训李刀。

      “光嚷嚷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们一起上,小爷我也不在话下。”

      原本被拦下的青龙帮等人再次被挑起火,推开拦住他们的白虎山门徒就要上台,其他江湖人士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青展风的脸越发挂不住,他一跃上台,“无知小儿,老夫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这头皃儿问道龙青,“能给我也算算命途?”龙青有些犹豫,对于像皃儿这样阴晴不定的香主,他们观一般都不敢像糊弄其他人那样,所以他敷衍过去,“卜卦算命乃窥探天机的事,对占卜之人损耗极大,我这刚算了一个人,得等七七四十九天修复精气后才可。”

      皃儿笑盈盈翘起指头,指尖晃悠悠摆动着一个比指头还小的紫黑虫子,探头探脑,憨态可掬,“镇上摆摊的道士若像你这样卜一次卦就要歇四十九天,早就饿死了。”龙青咽了咽口水,看着越来越贴近的虫子声音略微颤抖,“那些骗钱的神棍怎能跟我比呢,我可是得我师父寰宇仙人的真传。”

      一只手伸出握住皃儿咄咄逼人的手腕,“皃儿姑娘,清正道长说的没错,他也曾给姑娘卜卦,卦象精准。”说到蓝静身上,皃儿忍不住探究,“静姐儿也算过?”小润便说起最开始合贴的事,不免就提起另一个主角,韩绪。皃儿从不知这个人的存在,在她印象中蓝静一直是和安振玄是一对儿的,没想到,蓝静最开始婚约对象竟是另一个男人。

      在场几人都是蓝静过去的参与者,便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件事。

      陈杰:“韩副城主与蓝城主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偏生冒出个不着五六的安小爷。”

      张蒨:“副堂主此言差矣,感情的是本就讲究你情我愿,再且韩副城主已有月娘子了,他与城主的事已成过去,何来对错。”

      林义:“韩副城主是人中龙凤,城主不在的这几年,多得韩副城主和文先生在城中主持大局,我们赑屃堂也得韩副城主倚重才能壮大。”其中又隐去二人相争的故事。

      皃儿:“月娘子,文先生又是谁。”

      小润:“月娘子是副城主的娘子,至于文先生,这就得问张蒨了。”

      凌沂愣愣望着众人说闹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在凌云峰与师兄弟打闹的日子,突然一只柔软温润的手拉住她的手,竟是张蒨被打趣急了,下意识让她评理。

      台上李刀一时大意,仗着自己武学天赋,不过学艺几年便名声赫赫,孤高自傲,自以为打败青展风这种老东西手到擒来,面对对方迅急如雷的掌风,竟想硬抗下来,青展风再资质平平,他这不过几年的功力何能抵挡他数十年的内力,对掌之下,被击得连连退步,直退到擂台边,一脚已经伸出去,紧随而来是青展风的凌冽的剑尖,危机之际,李刀甩动空荡荡的右手衣袖挡在面前,剑尖破袖,剑势不止,也就这一瞬,被李刀抓到机会挺身返回擂台,拔出流水剑与之对战。

      “狂妄小儿!怎么连老夫一掌都挡不下来,你无父母教养,今日就让老夫让你见识见识,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刀脸冷了下来,不再嬉皮笑脸,流水剑发出嗜血悲鸣,攻势突然变得凌冽,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让青展风连连招架不住,额上冷汗直冒,他已是强弩之末。

      突然,不知从哪儿飞了一颗石子,击中他的后脖子,打乱了他的节奏,青展风就是抓住这一息,一剑破之,划伤了李刀的脖子,就当青展风以为得逞,李刀竟然迎着杀招脖子贴着剑刃扑向他,反手一剑划破青展风的脖子,一脚将人踹下擂台,青龙帮众徒接住他,青展风被划破的脖子鲜血淋漓,帮众按住他的脖子,石艺上前查看,发现伤口看着吓人,但不算深,只要止住血就行,反观擂台上的李刀,脖子同样鲜血淋漓,他却毫不遮掩,如嗜血魔鬼冷眼看着台下。

      这便是传说中啥杀人无数的独臂修罗。

      “流水剑客李刀胜。”

      李刀回到自己人处,瞬时引来群嘲,陈杰道:“李大侠,怎么赢得这么狼狈,方才谁说要替小洪生出气来着。”

      李刀厚脸皮:“你就说小爷我赢没赢就是,你若上场,指不定被打得屁滚尿流。”陈杰:“现在被划破脖子的人可是你。”

      小润取出伤药,为李刀处理伤口,张蒨凑上去看,伤口狰狞,好在不深,“李哥,你不痛啊,这么打的伤口面不改色,真乃大丈夫也,可怎么连个老头也打不过。”

      李刀已没力气与几人分辩了,只能任几人嘲讽,心有余悸,往日在刀口上讨生活最忌讳轻敌,如今不过平静数日便忘了生存之道。

      很快,下一场又结束了,上台的是铁手蜘蛛,她依旧赢得干净利落。

      陈杰:“这铁手蜘蛛真厉害,大会热门人物她便是之一吧。按赛制,兴许下一场就是和她对上,亦或是,我们彼此对上。李大侠,你脖子受伤了,还有力气跟我们林爷打吗。”

      李刀冷笑:“打他不知道,打你绰绰有余。”

      小润:“说来,武林大会都快到尾声了,这传说中一百二十六岁的孟虎山主怎么还没现身。”

      “兴许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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