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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神迹再现 ...

  •   甜姑醒来,只觉脖子刺痛,模糊间有人喂了她一口水,清醒过来,面前站着卫通和一个高大男子,正欲开口,那男子点了她的穴。卫通道:“姑娘莫急,还记得我吧,我是卫通,这是秦礼。”秦侍卫对卫通自报家门的做法翻了个白眼。“情况特殊,我们也是怕姑娘误会我们,把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不得已才绑了你,昨晚我骗了你,我不是来寻朋友,是寻仇家,这几年红衣教收编信徒宽松,我怀疑他混了进来。因是私仇,不好张扬,若姑娘能帮我找他出来最好,若不能还请不要插手。”

      良久,甜姑眨眼示意应承,秦礼才解开她的穴道。卫通:“不知姑娘怎么称呼?”,甜姑:“叫我甜姑。”,卫通:“甜姑,在下无意打搅,只是想找出我的仇家,放心,我会把他带下山去解决,绝不会扰了圣殿安宁,此人与我一般年纪,容貌俊朗,嘴甜心花,最会哄小娘子开心,实际却是个采花贼,他玷污了我家娘子潜逃,我这才花钱雇这位秦兄帮我找他。”,甜姑:“并没有这样的人,圣殿教徒都是百越人,那些姑娘都是来选圣女的,这两日落选的人就要回到自己家中了。”,卫通转头对秦礼道:“你找的人真不靠谱,说什么他进了山一定是往圣殿跑,害得我急急忙忙,冻大半日,白忙活。”,秦礼:“不可能,我的人亲眼看见他往山上跑,这山头除了红衣教圣殿还有什么。”,卫通:“就不能他绕过这座山跑了?”秦礼说不出反驳的话。

      卫通对甜姑道:“甜姑娘,我看我们还需多打搅两天,听闻红衣教圣女赐福很灵,既然圣女已选出来,不如我们也去接受赐福吧。”,甜姑:“不……”,卫通:“红衣教的圣女是只给百越人赐福吗?”,甜姑无奈道:“自然不是,圣女庇佑所有心存善念之人。只是新圣女方选出来,还需过些日子才能赐福。”,卫通:“听闻赐福不拘时候,没有圣女之前又是谁赐福。”,甜姑:“红大巫。只是,红大巫日前身子不适,在休养中,你们既然是找仇家,还是不要太张扬,万一人混在其中,见到你们不就吓跑了。”,卫通:“看来我们只能暗访了,我看这有个后山,兴许人是藏在那里。”,甜姑大惊否认:“没有!我,我是说后山有野兽,人不可能躲在里头,你们要找的人我会尽量帮你们找到,在此之前,还请不要轻易出去。”

      卫通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同意了此说法,卫通:“说这半日我们也饿了,不知甜姑娘可否给我们找些吃食。”甜姑自然欣然同意。

      秦礼:“这甜姑推三阻四的,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找人。”,卫通笑言:“我们去后山。甜姑明显知道我描述的人是谁,她却假装不知,特意强调这里没有中原人,阿玄他们一定已显露人前有所行动,说到圣女她反应又很激动,也许蓝姑娘已经选上圣女了,很有可能就是在后山,她说的红大巫你昨夜搜院子的时候应该没见到这样的人吧。”,秦礼摇摇头:“前院是姑娘,后院是教众,不过前院还有几间房,有人守夜,应该就是你先头说的四大土司。”,卫通:“那便是了,后山一定有能住人的地方,我们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在后山。”,秦礼感叹:“怪道姑娘舍得在你身上花大价钱,放心让你这个无权无势之人替她建立‘蛛网’,仅凭这三言两语你就能分析出这些来,当真是奇才。”出身以武为尊的侍卫营,秦礼自认少有能让他折服的人,唯独像蓝静这样聪慧之人,光彩夺人,让人为之诚服,没想到这个面相平平心软之人有这等本事。秦礼:“照我们相处以来,你岂不是把我老底都揭开。”

      卫通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只知道你老家苏州,随舅进京,后选入侍卫营,归属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在苏州时你还回了趟老家,想托家中长辈给你说亲,只是你若想说绿萝姑娘,怎么舍近求远,不去请蓝姑娘。”秦礼算是彻底服了,“我这不是拼了命走前头,就是为了在姑娘面前长脸,让绿萝姑娘高看我一眼,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在山下的小镇撞见你,多亏是我先遇见你,不然功劳就让别人抢去的。”

      甜姑带着十数人闯回房时,已人去楼空,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慌乱不堪之时,梅长老闻风而来,“你身体不适,不待在房里,带他们出来做什么。”甜姑拉紧斗篷,掩盖身上的淤痕,她不敢说出卫通二人的事,生怕梅长老借此又毒打她一顿,只好说:“红大巫要准备给圣女洗礼了,前院土司们也要带姑娘们离开了,我怕生了变故,叫他们来嘱咐几句。”梅长老:“这些事我来办,你这几日别出来,在房里好好休息。”甜姑点点头:“是,长老,不知先前一直跟在圣女身边的男子去哪儿了?”梅长老道:“谁知哪里去了,也许跑了,一看就是胆小如鼠不担事,我让人打了他几顿,熬不住趁乱跑了吧。”

      蓝静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吊起捆起在石桌上,双脚也被捆了个严实,四周亮起烛火,已是白天,红大巫在一旁磨刀,安振玄捆在角落生死不明。失去意识前,是红大巫突然挣脱鞭子暴起,朝他们撒了把迷药。

      红大巫见她醒来,朝她亮了亮自己的刀,“醒了正好,人皮傀儡最好生剥皮,放心,我手很稳,能剥下一整张皮。”蓝静急的直冒汗,绳子绑得太紧,迷药还未完全过去,她如何也挣扎不开,眼见那把削皮刀越靠越近,红大巫一手按住她的肚子,一手拿着刀在比划,解开她的衣服,露出肚皮,在蓝静二人手上吃了亏,她有意借机恐吓她,刀尖在肚皮上来回滑动,对着肚脐下方按下,将破不破的刺痛感从腹中直喘蓝静大脑。

      【可惜这漂亮的脸蛋了,你若死了,我会把你的死剥下来风干,等我学会后一定把你的皮做成漂漂亮亮的傀儡。】

      蓝静突然剧烈挣扎,红大巫手一抖就要刺穿下去,谁知蓝静的腹部突然弹出一股强烈的气息,震飞了红大巫,可怜红大巫这把老朽经历一次又一次散架,半天爬不起来。

      “那是什么,你肚子里有什么!”红大巫越发为之着迷,身怀异相,如果蓝静是百越人,就是她苦苦追寻多年的圣女转世。“你到底是谁。祖上,你祖上可有百越人血统?”

      蓝静陷入魔怔,“我不是,阿弟,别杀他,畜生,禽兽!阿娘,我疼,好疼。”突然,她定住了,“百越之民,皆我儿女,其苦难疾,假吾渡厄。百越之民,皆我儿女,其苦难疾,假吾渡厄。”她缓缓垂眼,看着红大巫,满眼悲悯,“你负了她,你负了所有百越子民。”

      红大巫如坠冰窖,过眼往昔呈现眼前,脑海中无数声音如尖刀一把把刺向她,【大巫,别杀我,阿妈阿爸还等着我回去】【这就是圣殿吗?】【大巫,给我赐福吧】【大巫,红衣教的未来托付在你手上了】【我会竭尽全力做好圣女,造福百越】【我疼,我疼!】【没有圣女,我就造一个】【先祖礼法教规你都忘了!你赶走我们,是要毁了红衣教!】【阿红,以后红衣教就是你的家,所有信徒都是你家人】【你负了她,你负了所有百越子民】

      红大巫满眼空洞,脸色惨白,苍老佝偻的身子历近百年,无数双血手撕扯着她,“我没错,我没错!我都是为了红衣教,为了百越,别过来,我没错!”

      蓝静用力一拽,扯断了牵在那头的木桩,捡起地上的刀划断手上脚上的绳子,冲到安振玄那边,“阿玄!阿玄!你醒醒!”却见安振玄脖子竟被划破了口,鲜血浸满半个身子,蓝静瞬间脑子一空,四肢僵硬,她下意识割下裙摆,缠住安振玄的脖子,可他脖子上的血不知流了多久,无血可流,“醒醒,相公醒醒,静儿怕。”又见安振玄嘴巴惨白干裂,她便划破手腕,将自己的血灌进他口中,腥稠的血液灌不进去堵满他口鼻,夹杂着黑血从口中溢出,俨然不能进食气息全无。

      卫通和秦礼进洞时便见此飓风过后的混乱,一个老婆子疯疯癫癫挥舞四肢,蓝静举着手腕喂得安振玄满身是血。见有生人,疯婆子竟突然暴起袭击他们,她操控着人形傀儡飞向他们,秦礼一把扯开卫通躲开攻击,拔刀对抗傀儡,卫通趁乱跑到蓝静身边,“蓝姑娘?你怎么样?”蓝静充耳不闻,固执着给安振玄灌血,卫通这才见到他脖子上缠着布,缠布下染满半个身子的鲜血显然不是蓝静手腕的血。“阿玄!”卫通探其鼻息,一片冰凉,又探其手脉颈脉,才探到若有似无的律动,“他没死!他还活着!”蓝静这才软了下来,卫通撕下自己的衣摆给蓝静止血,她不动不语,举止很是反常,卫通只当她是被安振玄的样子刺激到了。

      那头秦礼对战中掏出一瓶药抛给卫通:“治血补气的,你给姑娘服下。”卫通给蓝静和安振玄都服下药,捡起地上的刀朝疯婆子去,有他的加入,二人很快控制住了红大巫,忽而闻见山洞外有嘈杂声,猜想可能是援兵到了。

      “落梨!慎言。”

      “洪土司,你的确要好好管教女儿,竟敢说红衣教是邪教。”梅长老突然带着人出现,洪土司将小梨花藏到身后,“梅长老,你带这些人来做什么。”梅长老笑言:“今日诸位长老就要回去了,我来送送客。”洪土司厌烦极梅长老表里不一那套,“不劳梅长老费心,我们已准备好行囊,即刻便走。”招呼左右,小梨花还在垂死挣扎:“阿爸,不行……”洪土司冷着脸道:“你再闹,别怪阿爸不留情。”一句话堵得小梨花又急又羞。

      四位土司带着众女孩便在梅长老的恭送下离开圣殿,不料迎面撞见一匆匆而来的教众,“梅长老,不好了,殿外忽然来了好多中原人!”他们第一时间想到被选中圣女的中原女子。

      梅长老:“他们有说来做什么?”教众欲言又止:“找,找人。”话刚落,就见殿门方向走进一批身着黑色劲装高大男子,中间是一个布衣长立男子,红衣教徒们挡在前头,被他们步步逼退。

      梅长老虚张声势:“站住,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红衣教圣殿!”布衣男子道:“我们无意私闯贵地,只是来寻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原人。”梅长老道:“我们这里都是百越人,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布衣男子道:“尊者还是别隐瞒了,我已知道我家姑娘就在此处,说来,我家姑娘的祖母也是百越人,算来,她也是半个百越人,还请诸位莫要为难我们,将我家姑娘交出来,否则,就是与越国公府为敌。”

      洪土司:“越国公?是从我们百越走出去的开国功臣越国公?”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老越国公的名号响遍天下,特别是百越,出自百越的三国公,如今只剩越国公一支,这些年,联交轩辕朝和百越,百越得以自治又得朝廷教化,全赖他。

      梅长老见人心动散,当即喝止:“你说你们是越国公府的就是了?空口白话就无端来我圣殿抢人,我们大巫正在给圣女洗礼,天大的事也不能扰了她,你们快走,否则就是与我们红衣教为敌!”梅长老是在点醒洪土司等人,事到如今,无论是谁,该做的都做了,否则就是前功尽弃。洪土司站出来:“我们乃百越四土司,红衣教圣地就是我们都不敢打搅,你们这些中原人若再闹事,就是在挑动朝廷和百越的关系。”

      布衣男子不再废话:“闯进去!”

      所有红衣教的人都冲了出来,四土司连同女孩们往里退,教徒少有精武的,全然不是这些中原人的对手,但红衣教乃百越人,百越人精毒蛊,见势不对,他们便撒下毒粉毒蛊,却不料对方早已做了防备,身配雄黄,服下解毒丸,寻常毒粉毒蛊奈何不了他们。及至退到后山,在废弃祭台那块空地,梅长老驱动埙,从树林处四面爬出无数毒蛊,明显比教众驱动的更凶狠,小润等人严阵以待。

      正当僵持之际,从山上飞下一人,他左手抱着蓝静,右手提着红大巫,背后还背着安振玄。“住手!,否则,我杀了她!”他右手扼住红大巫的咽喉,梅长老犹豫了下,还是停了手,毒蛊失了杀心渐渐埋入土里。

      天上不知何时降落零星雪点,散在众人头上身上,跌落地上。

      卫通姗姗来迟,从树林里钻出来,早已闻乱而来的甜姑顾不得遮挡受伤的脸庞,指着他道:“卫通!你不是说你们是来找仇人的吗?为何挟持红大巫!”卫通坦然道:“实在抱歉,我是来找我朋友的,说是仇家不过是想套你话,若蓝姑娘和我朋友安然无恙就当我们冒犯,自有赔偿谢罪,可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你们红大巫可是要杀他们,此事便不能了。”

      小润道:“姑娘如何?她没事吧?”卫通:“蓝姑娘没事,就是留了点血。”他不好当场说蓝静失心疯的事,只好避重就轻。

      小润点点头,对梅长老等人道:“我只是要带回我家姑娘,事后,我会奉上谢礼,以谢他们叨扰贵教多日。长老意下如何。”

      梅长老还未说话,洪土司便道:“梅长老,他们来者不善,我们还是放人吧,圣女可以再选过。”梅长老咬着牙:“等不了,我们能等,红大巫不能等。”洪土司道:“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像以前那样不行吗?”梅长老冷眼看他:“不是真的圣女,你们身上的毒能解?”洪土司不再说话。

      双方僵持间,秦礼手里的红大巫突然低吟,胸腔发出奇怪的吟唱,还未等秦礼喝止,一旁的卫通忽见树上垂下一条斑斓毒蛇,吐着红丝射像秦礼后背,“小心!”卫通飞扑他,几人一同倒下,等二人回神,已见红大巫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身旁是一个等人高的傀儡,傀儡从背后抱着蓝静,将其吊在树下半空,傀儡阴森的铁牙对着她的蝤蛴,随时就要咬下去。蓝静依旧满眼空洞,不动不响。

      形势大转,甜姑奔向红大巫给她递上拐杖,梅长老带着人将秦礼卫通逼退,双方各执一边。

      红大巫道:“无论她是谁,现在,她就是我红衣教的圣女,我还未给圣女洗礼,任何人都别想带走她。”小润:“你们就是这样对你们的圣女!洗礼是什么,你们想对她做什么。”红大巫阴笑:“褪去肉体凡胎,重塑金身,接天地之灵,引圣女降临。”就连梅长老和甜姑都没想到红大巫居然直接告之秘辛,这件事,除了长老们和她红衣教无人知道。再看红大巫癫狂之态,众人心感不妙。

      小梨花不安地拉了拉洪土司的衣袖,几个土司的脸色都不太好。

      小润看向昏迷的安振玄,祈望于他醒来,只有他世间绝无的神迹才有一线生机,可卫通摸遍他全身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人也气若游丝。

      红大巫大笑,她看向蓝静,肤如凝脂,面似桃花,一身狼狈却不掩其眼中慈悲,慈悲,又是这个眼神,红大巫顿止,突然眼前一红,眼珠一凉,她抹了抹眼睛,额间又是一凉,下雪了,是红色的。

      零星雪絮翩然而落,继而渐丰,绵白中夹杂猩红,如燎原之火,渲染纯白,大片红雪降落人间。

      红衣教所有人都愣了,天降红雪的奇景只有首代圣女才有。红大巫不敢置信看着手中冰凉的红雪,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叽叫,她抬头看去,蓝静发髻上冒出一只雏鸟,全身粉毛,头顶一条孤零零的翎羽,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天降红雪,朱雀归来,圣女,真正的圣女归来了!”红大巫伏地痛哭。红衣教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呼:“天降红雪,圣女归来。”

      小润摸了摸红雪,腻滑如粉,不像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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