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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国粹 ...

  •   没几日,皇帝驾崩公诏天下,天下缟素,明面上的生意都不敢做了,渡口更是人满为患,日日有人生事。

      待了半个月,蓝静决定不再在此地停留,左右她不是出来游玩的,哪里乱,就该往哪里去,正好从此渡口下河,下面就能经过豫州,下云贵也是要往那边去。

      便让小润去打听哪家商船能走人,实在不行,再行陆路。

      打听了几天,总算有一艘小商船能带人,那商船本就是空船回,多带几个人还能补贴,是以蓝静等人都能商船,商船上还有几个商人女眷,为了方便节省空间,蓝静和秋萝和几个女眷是住一个船舱,如青龙帮所言,旻江水位下降的厉害,壤接旻江的沧江和松江都已经不能走大船,只有蓝静他们这种小船才能勉强通行,第二次上船,蓝静等人依旧晕船的厉害,只有几个勉强站的起来,此行一走,又是大半个月。

      蓝静与舱内的几个女眷都混熟了,她们还教蓝静打牌,当家的不缺钱,一个二个穿金戴银,蓝静一学就上瘾,尤其是麻将,就算晕的厉害也要爬起来摸几圈,一开始运气好,赢了几局,后面就玩不过这些老油条,碎银子输的一干二净,自个身上没了就去薅秋萝的,秋萝这丫头爱财如命,捂着月钱死死的就是不让自己小姐动,安振玄知道蓝静这臭毛病,特意嘱咐其他人不可以借钱蓝静,还嘴甜哄着几个姐姐不要借钱给她,那几个商人女眷不过是打发日子闹着玩,又不靠放利钱度日,任凭蓝静怎么耍赖没钱就不让上桌,没钱上桌她就在旁边巴巴看着,等知道是安振玄不让人借钱给她翻本,气得她好几天没理人。

      惹怒了蓝静,开始还好,等了几天不见她气消,安振玄就琢磨不住了,半夜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便起夜,因嫌气味大,夜壶没放睡觉的船舱,等他上夜回来,一进船舱便觉不对,空气中弥漫一股香气,一闻就脑子不清醒,急忙退出船舱,深夜的江上,只有头上月光见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因起夜,眼睛勉强适应黑暗,能见明暗,与他同舱的都是那些护卫,这个舱已中招,里头的人怕已经全被迷晕,他连忙摸到隔壁船舱,隔壁是剩下的护卫,但可以,隔壁也中招了,他当即想到蓝静的船舱,生怕出事,忙往那边去。

      不料前头竟站个人影,他料定是贼人,掏出匕首刺向那人,不料匕首反射月光照到那人,被那人发现,对方反手击飞安振玄的匕首,“是我,安公子!”

      借着月色听声辨人,安振玄才认出是姓秦的护卫。“秦侍卫?”

      “是我,晚上我起夜,发现有贼人摸上船,应当是船上有内贼,等我发现时,船舱里的人都被迷烟迷晕了,我孤身一人不敢贸然行动,方才我去姑娘的船舱里,发现里面的女眷全空了,贼人应当是冲着女眷来的,他们乘小舟来,这会人都走了。”

      “那你怎么还不追?”

      “我,我不会水。”

      “船上有小舟,跟我来。”

      “他们怕已经走远了,要不先叫醒弟兄们。”

      “我有办法,我先去取静儿今日的贴身物。”跟在蓝静和安振玄身边,护卫们都知道安振玄有些常人不能的本事,秦侍卫当即掏出怀里的手帕。

      “我这有今日秋萝姑娘给的手帕,可行?”

      安振玄疑惑地看着他,就是夜深,也能感受到秦侍卫的羞赧,“今日我不小心受伤,秋萝姑娘给了这手帕给我止血,我不舍得弄脏,就收起来了。”

      顾不得八卦,安振玄拿过手帕,取出一道符贴住手帕念一道决,黄符无火自燃,落在罗盘中,他轻轻吹散灰烬,左右摆动罗盘,指针转动,停在一个方向,秦侍卫见了,“是了,贼人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事不宜迟,我先去,你叫醒人再来,这个给你,动静不要闹太大,不知对方底细,我看能不能偷偷把人救出来。”安振玄给了他小一点的罗盘,让他按指针所指方向追来,自己解了小舟往贼人方向而去。

      这头秦侍卫去叫人,不曾想蓝静的船舱中竟然还藏了人。

      原来是走后头的贼人,扛着人的时候,发现秦侍卫,就躲在舱内阴暗处,直到二人都走了他才露面,这时,前头的人都走了,也没给他留船,好在他水性不差,于是他带着人跳入水中。

      谁知游到一半,人醒了,那人拖着女人的头往前游,并没有发现,女人方醒,却异常冷静,偷偷从怀中掏出匕首,反手就刺了那人一刀,那人受伤,下意识松了手,女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水上,偏偏她又不会浮水,挣扎几番,便沉下去,那人被刺一刀在背上,恰好在心脏处,又在水里,没多久就就失血沉下去了,明明岸在眼前,他却游不过去。

      突然,岸边一个黑影,跳了下水,那黑影如游鱼,速度极快,捞起那人很快游到岸上,又返回,把昏迷呛水的女人也带上岸。

      救人者看了看那贼人,已经没了气息,又去看那女人,发现还有气息,按压其腹部,将积水逼出就放置一边,想了想,便扒光那死人身上财物,在他身上绑了块石头,扔回河里,回头又想去摸女人身上,不料女人醒来抓住他的手,反手按在地上,女人力气很大,仍救人者再滑溜都动弹不得。

      “诶诶诶,姑奶奶饶命,是我救的你,你可别恩将仇报啊!”一听,竟是个小孩的声音。

      “你救的我?这里四周都没有人,夜深人静单你一个小孩,你敢说你跟那人不是一伙儿的?”蓝静加大手劲,那小孩痛得哎哟哎哟的连声喊冤枉,她便伸手摸进那小孩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就这上头绣的样儿,是你个小乞丐能买得起的?更别说这分量,还说你是冤枉?”

      “诶诶,我的钱袋!还我,臭婆娘!”

      “还不老实。”蓝静踹了他一脚,把人踹地上,一脚踩在他背上,“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宰了扔河里喂鱼,说,方才那人哪去了!”

      “女侠,女侠饶命啊,那人不是给你一刀捅死了吗,我怕有人见到,就帮女侠你毁尸灭迹扔河里了。”

      “他死了?”

      “死了,死了,死得透透的。”

      蓝静四下观望,也只有像小孩所说扔河里了才能毁尸灭迹,便信了他此言,忽然一阵春风吹过,浑身湿透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小孩讨好说道,“女侠,你放了我吧,树便放了几套衣服,女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换上,别受了风寒着凉。”

      蓝静打眼一觑,果然有个包袱,便用腰带将人手脚反捆住扔地上,拿起包袱到草丛中换上。等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那小孩在地上如爬虫蠕动,人都快到岸边了,腰带也松了点,蓝静便走上去一脚揣在人屁股上。“老实点。”

      小孩又恬着脸笑,“女侠,姑奶奶,也让我换身干衣服呗,实在冻得紧。”蓝静冷笑着解开腰带,把包袱扔他身上。

      小孩松松手脚,拿着衣服就想往草堆里去,蓝静一把揪住他后领子,“就在这换。”

      “这,这多不好啊,脏了女侠眼睛。”

      “啧,就你这毛孩,姑奶奶我什么没见过,别废话,换!”

      小孩只能背过身,扭扭捏捏换起衣裳来,看着那白花花的屁股蛋子,蓝静嗤笑一声,惊的小孩动作加快,三两下就换好了。

      蓝静上去,一把掐住他的后脖子,“说,你们干了些什么,既然我醒来在河上,那和我同船舱的女人呢?她们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我真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我就是个看风的,就负责看守那些衣服,有落水的就给他们替换的衣服,我见着那人时,就女侠你跟他,后面没人跟着,其他人应该是走前头了,他可能落单没船才下的水。”

      “船上的其他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胆子没这么大,就是拐几个女人,其他人应该是被迷晕了,他们常有的手段,提前买通船上的人,等到了接应的地方,找个夜深的时候,偷偷潜上船,放点迷烟再偷偷把人弄走,时候找个机会,在河上扔些衣服就当了事。”

      蓝静踹了他一脚,“胆子不大?胆子不大能把一船的女人都拐走?还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这些手段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快说,你们是什么人,拐女人做什么?再不老实,姑奶奶把你手指一根根切下来!”蓝静拧着他的耳朵,亮出匕首,吓得小孩鬼哭狼嚎。

      “别别别!他们是青龙帮的,我就是个打杂的,这些事,去年就干了,都是因为连年大旱,水位下降,咱青龙帮靠漕运为生,他们说,大旱是因为得罪了龙神,要找十二个未婚的女子投到河里,献祭龙神。”

      “你们把女人都带到哪里去了?”

      小孩不敢说,只敢试探,“女侠,你是哪里人啊?家世如何?”

      蓝静不耐烦,加大力度拧小孩的耳朵,“诶诶诶,我是说青龙帮势力可大了,官府都耐不何,我要就看不惯他们的行径,没办法,人轻言微,去年的事也不是没有风声,只是没人敢触霉头,女侠你已经脱身,何必去趟这浑水。”蓝静松开手,小孩以为自己说服了她,谁料,对方竟然又用腰带把自己的手绑起来,拽些一头跟牵狗一样牵着他。

      “废话少说,你跟他们接应,不可能走陆路回去,这附近应该有船,把船找出来,回去找我的人。”小孩没动,蓝静又踹了他屁股一下,这才起身走到河边草丛中,拨开草堆,赫然是个小木舟,蓝静自然不会动手,指示些被绑住手的小孩把小舟拖出来,绑着手撑船,她舒坦地半躺在舟上,俨然奴役小奴隶的奴隶主,万恶的奴隶主。

      小舟还未靠近大船,就被秦侍卫等人发现,小舟上一个被绑住手的小孩在气喘吁吁的撑杆子,绑住手的绳子延伸到身后,被身后半躺的男子压在脚下,众人拿起武器站在甲板上戒备,那男子觉察到东西,抬眼,“到了?”

      看到船上情形,大喊一声,“是我,蓝静!”

      侍卫们努力辨认,才认出是着男装的蓝静。“真是姑娘!姑娘回来了!”

      忙把小舟上二人拉上船。

      “姑娘,贼人没把你怎样吧,你怎么逃回来的?”

      “我没事,船上还少了谁?”

      “除了姑娘你,船舱的女人都没了,安公子没中迷烟,他以为姑娘你被贼人掳走,先行一部去追寻。”

      蓝静听此,回神揪住小孩的耳朵,“你不是说他们只要未婚女子吗?船舱里四个都是嫁人的妇人,怎么把人全带走了?”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要得急,走船的哪来那么多女子,更别说是未婚的,他们可能是实在找不到人了,见船舱里都是女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带走了。”

      “谎话连篇,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两个侍卫当即上来拿人,一见十几个壮汉,全都凶神恶煞,目光如炬,小孩哪敢让抓去,当即抱住蓝静的腿,还坐下来用双脚盘住她,打死也不去。

      侍卫上来扯都扯不下来,“我不!杀人了!救命啊!”

      被蓝静一巴掌拍脑门上拍熄火,“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好好带路?”

      小孩死命点头,眼泪口水鼻涕糊作一团,蓝静实在嫌弃的不行,用衣袖给他囫囵擦了一把,反正衣服也不是她的,这臭男人的衣服,她要立马换掉扔掉!

      等蓝静换好衣服,走出船舱发现那小孩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蹲在门口,秦侍卫拿着安振玄给他的小罗盘,“姑娘,这是安公子给的,说按照指针的方向便能找到他。”

      蓝静接过,踹了小孩一脚,“指路。”小孩指了一个方向,她对比罗盘一看,不满地啧了一声,小孩忙指了另一个方向,见方向一致才随口威胁他道:“再不老实就把你扔河里喂鱼。”

      小孩好奇地往罗盘看,蓝静躲开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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