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一切，从69开始》凉雾

16、第 16 章

　　“……”
　　看到这信息的不独陈术一人，一时间原本欢乐的气氛一滞，大家的脸色不禁都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怕他没看到，有人期期艾艾地通知他：“类叔，小猪上电视了……”
　　陈术不动声色地嗯一声。
　　“看到了。”

　　刷这条信息的人叫苍穹破，是个浩气的和尚。
　　和尚打架时一般不怎么干别的，就专用一招龙爪手。
　　龙爪手这个技能可以把远处的敌人瞬间抓到自己面前来，而苍穹破更是把这一招发挥到了猥琐的极致：他专抓秀秀。
　　秀秀是治疗，俗称奶妈，所以这一招又被戏称为抓奶手。抓过来之后他就不管了，自有旁边的人一拥而上将那可怜的女子一顿蹂躏。敌对阵营里不知多少秀秀都曾被他如法炮制，加上他为人又高调，是以他的名字总是和阵营口水联系在一起，时常出现在世界频道。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原本不该和他们这个中立小工会有所交集，但他此刻又的确是点名道姓，骂的就是他们宅工会的人。
　　陈术此刻没有急着表态，但脑子里却是高速运转。
　　他想苍穹破这话不长，信息量却丰富，让人一下子就对整件事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如果仅听他一家之言，那显然是自家徒弟比较理亏的，抢人家装备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会不会……此事别有内情，小徒弟这么做另有其原因？
　　虽然陈术内心深处也知道这是在给徒弟找一个借口，但无论怎么说总应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听听他的解释才不失偏颇。他这么想着，正想密聊小猪问他是怎么回事，曲剑波那边就噼哩啪啦地骂回去了。
　　“操！老子就拿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咬我呀！说老子自宫，那秦二娘不是个人妖？你帮个人妖出头什么意思？”
　　这这……休说其他帮众，无类也瞠目结舌，很是吃了一惊。
　　一直以来小徒弟不说表现得乖巧文雅，至少也还是比较低调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的暴躁粗鲁，蛮不讲理了？
　　他不知道，其实这才是曲剑波的本性。之前低调，那是因为没有牛B的本钱，现在他俨然已是一只老鸟，还忍气吞声？没可能的事。
　　“啊哈，大家看到了吧？他承认了！可不是我冤枉他！”苍穹破逮住了他小辫子便出言挖苦：“抢装备你还有理了，大家看看这人的素质啊。”
　　曲剑波大怒，张口就是一句脏话：“素质你妈B。”
　　陈术眉头皱起来。
　　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徒弟只会低级的人身攻击，文字组织能力不行，逻辑什么的更是漏洞百出。而这样的谩骂除了暴露出自己无家教无素质的弱点外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还会大大牵连到他个人乃至整个工会的形象。
　　眼瞅着世界频道上越来越热闹，一些帮腔的、打酱油的、煽风点火的都冒出来了。这种情形下小徒弟骂得越多外界对他的印象就越差，陈术立刻当机立断，不悦地发过去一句：“徒弟，别说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师父在曲剑波心里还是略微有点威信的，发现他居然在线并且已把一切看在了眼里，曲剑波有片刻的心虚，随即一股浓浓的委屈就涌上心来了。
　　“师父……”
　　说实话，无类相当反感素质低的玩家，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会嘀咕一句‘垃圾啊’，内心鄙视。可曲剑波这一声师父让他心头有点复杂起来，这个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啊，从感情上来说他绝对不愿意把他和垃圾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想到此处他脸上神色不由得缓了一缓，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呢，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曲剑波和人家野队刷荻花，老二出了一把126品的飞星流彩。秀秀激动欢喜自不必说，可结果曲剑波把人家给涮了。
　　“……”
　　无类无言良久，终于忍不住要这样问一句：“你拿七秀的武器干什么？”
　　曲剑波那号若是个女号，还勉勉强强可以解释说是学了七秀的第二门派，再把话说婉转一点，OK，那苍穹破他们不至于气得太厉害，说不定最后枪头一转，转而大骂策划脑残，就不该想出第二门派这种东东。但曲剑波这号分明是个男号啊！男号抢七秀的武器，就如同七秀抢和尚的武器，除了卖商店，还有什么用？
　　“我故意的。”曲剑波说得理直气壮毫不亏心。“谁让他们是耗子！”
　　“……”
　　耗子，是恶人玩家对浩气玩家的一种侮辱性称呼。当然，为了回报这种侮辱，浩气玩家也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的对手称之为恶狗。
　　早上，在南屏或昆仑这两块做阵营日常的地图，总能听到如下对话：
　　“耗子们~~早~~”此乃恶人。
　　浩气的不甘示弱，亦遥遥回应一句：“恶狗们~~好~~”
　　“鼠辈！”
　　“疯狗！”
　　于是新的一天便在口水中拉开了序幕。
　　此刻无类扶额，感觉有点无力。“他们是浩气，关你什么事……”
　　“我入恶人了。”
　　“……”
　　原来，又是阵营惹的祸么……
　　这次更新，很重要的一条改动就是不同阵营的玩家可以一起组队下副本了。
　　游戏策划人员这么认为：玩家为各自的阵营而战，本无可厚非。但江湖中没有永久的敌人，国共争天下争得那么头破血流还可以合作抗日呢，双方一起下副本刷BOSS又有什么关系？正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本来策划的这个思路不错，但玩家们却不这么想。这条更新在游戏里引发了掀然大/波，玩家们闹闹嚷嚷：靠，我们这边拼得你死我活，那边却可以一起组队了。那以后阵营战还有意思么？而且退一步说，万一出了紫武，有人存心搞破坏怎么办？
　　不得不说，持这一观点的玩家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这不，曲剑波，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无类沉吟。
　　显然，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徒弟完全不占理。
　　现在浩气和恶人一起下副本的多了，怎么别人没闹出这种事来？可见还是个个人人品的问题。
　　他倒也不愿意把小徒弟和脑残啊，垃圾啊这种过火的形容词联系起来，只是觉得他可能年纪还是小了一点，或者说对阵营这个问题比较疯魔，有点……太较真了。
　　徒弟有错，身为师父该说的还是要说，不能一昧护短包庇。不过这说呢，又得讲究一个语气态度，要考虑到团队整体的和谐。
　　于是无类斟酌了一下词句，就尽量温和地表示批评。
　　“徒弟，你这个思路不对。”
　　“照你这么想，那浩气和恶人的玩家互相之间也别做生意了。你卖他材料，他有可能是做附魔，也可能是做药，反正都是提升了自己来对付你们的。要是这样的话，你觉不觉得有点因噎废食了？”
　　曲剑波不出声。
　　无类有点欣慰，便继续说下去。
　　“阵营其实只是玩游戏的一种方式，哪里就至于真的弄到不共戴天的地步？角色背后，跟你我一样，也只是普通玩家。别人也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期盼紫武的心是一样的。你自己紫武来得容易，不明白一直刷一直刷就是不出，出了却擦肩而过的那种落差和心情……”说到了这里他有点代入了，心有戚戚焉。试想倘若他处在秦二娘那个位子……这么换位一想，便不由得叹一口气，觉得小徒弟确确实实，也是有点可恶。
　　曲剑波没想到师父也不站在他这一边，有点受伤。他硬挺着不肯认错，倔强地道：“他杀过我。”
　　“什么？”
　　“我还是小号的时候，那秦二娘杀过我。”
　　秦二娘看来早就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但身为被害人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两人一直没有遇上那也还罢了，可谁叫上天给了他这么个机会！哼哼，天意。
　　无类有点儿呆滞，原来，还有这一层内幕啊……可是等等，“他为什么杀你？”
　　对于这个问题，曲剑波避而不答。
　　无类等了一会儿没见到答案，越发起了疑心。但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虽然以他做人的宗旨，觉得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成为小徒弟故意抢人装备的辩护借口，可出于对他们这个团队安定团结的考虑，他还是把这种想法存在了心底，只淡淡地劝解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一下就和苍穹破他们都结仇了……”
　　“那鸟人，我怕他？！”曲剑波提起此人便大光其火。刚才他抢了秦二娘的武器后队里那几个人都在骂他，苍穹破尤其骂得难听，直接问候了他娘亲。曲剑波生平最恨别人骂他牵连到他娘，尤其在他妈妈过世之后，更是容不得任何人对她有一丁点的侮辱。所以啊，苍穹破说不放过他？哼，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