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心动》擢月

20、chapter20

　　美术展确认时间是这周五，开展前，舒梨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收到老师消息后也去教室拿了两张入展券。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见舍友都不在，舒梨浅浅打扮一番，坐在自己座位上等慕从闻的消息。

　　从下午两点等到了四点，人依旧没能来，舒梨发消息问他情况也没能等到回信。

　　美术馆开展时间是下午五点，据老师所说，是专门为了她这幅画在晚上能够显现出独特的魅力。

　　舒梨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小闹钟，时间已经来到了四点半……

　　“叮咚”一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舒梨连忙拿手机看，心情紧张到极点，她多么希望是慕从闻发来的“下楼”，却是浏览器的新闻提示。

　　四点四十，舒梨独自坐上了前往美术馆的公交车。距离不太远，老师说当初选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提供给设计系同学灵感，且人流量大，开展当天不会那样惨淡。

　　按照地址找到这家美术馆，红色的横幅挂在美术馆的牌匾上，舒梨背着书包走了进去，一幅幅画被黑布盖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五十九分，慕从闻的消息还没能来。

　　舒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有些局促般看向来来往往的行人。

　　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想到两人只是朋友，就算对方没能如约来到现场，自己也不能干涉什么。

　　舒梨牵起嘴唇笑笑，却在人□□错间看到老师正从人流中向她这边走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美术展上《神女泪》的创作者。”老师很是骄傲，介绍人时都有一种‘这是我的学生，这么小就画出了那样一幅精美绝伦的画’的自豪感。

　　舒梨看向一旁的男人，气质冷淡，头发长到扎起一束小辫，在老师介绍完之后才重新审视起舒梨。

　　手已经紧张到出汗，舒梨笑着同男人打招呼，“您好，我是舒梨。”

　　男人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半晌，老师才笑着拍了拍他道：“行了，明明心里喜欢那幅画，还要装样子吓唬我的学生。”

　　舒梨惊讶“啊？”了一声。

　　老师安慰舒梨道：“他就是这副性子，其实很喜欢你那幅画但没有直说。”

　　舒梨有些尴尬笑起来，“谢谢老师……”

　　男人这才开始说话：“舒梨同学？来跟我看看我为你的画选的位置吧。”

　　舒梨看向一旁的老师，见其朝自己眨眨眼后连忙跟在男人身后。

　　“我是开这间美术馆的馆主，也是你们老师的朋友，允许我现在才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叶思辰。”

　　舒梨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手，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她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有什么资格和建了美术馆的馆主握手。

　　也不是自卑，就是单纯的有些害怕……

　　“您好叶老师，我是舒梨。”

　　小手握上去轻轻一碰就拿开，这样应该不算不礼貌吧？

　　“不用拘束，你的画到了馆里，那你就是美术馆的亲人。”

　　舒梨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跟着叶思辰来到馆中央，往右偏一些的位置，旁边刚好有一扇窗户，等夜晚到来，月光洒进馆内。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见证到神奇的一幕。

　　“我个人觉得这幅画本身就已经很好看了，可你们老师跟我说务必要放在月光下观赏。直到有一天夜晚，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舒梨同学，你真是深藏不漏！”

　　舒梨嘴边挂着浅笑，用极尽谦虚的语气回复他：“老师过奖了。”

　　不过就是随心而动的一幅画，但却总感觉好似都在追捧她似的。

　　虽然自己的画是在这美术馆内，但她却觉得很不自在。

　　挑了个借口自己躲在小角落，舒梨拿出手机来看，来自慕从闻的几个电话和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距离开展已经两个小时，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七点半。

　　舒梨滑动两人的聊天框，大多都是询问她现在在哪。

　　舒梨打开键盘输入：【我现在在美术馆里。】

　　消息还没发出去，他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舒梨将手机放置耳边接听，低沉还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听筒处传来。

　　“我在外面。”

　　舒梨连忙起身，绕过走廊离开馆内，正要过来找舒梨的叶思辰止住脚步，亲眼看着她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第一眼见到慕从闻，舒梨的感觉就是他似乎没日没夜加了很多天的班，眼底的乌青压根盖不住，却还坚持开车来了这儿。

　　“你……”

　　慕从闻有些抱歉的笑笑，他的脸色及唇色已经苍白，却还是忍着什么同她说道：“抱歉我来晚了，没能陪你一起看展。”

　　舒梨摇了摇头，眼底的关心流露表面：“你是哪里不舒服嘛？”

　　见慕从闻眼底神色闪烁，舒梨连忙又道：“慕从闻，不允许撒谎，善意的谎言也不行。”

　　本来说出来是斥责的话语，从舒梨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娇俏的嗔怪。

　　他什么时候见过舒梨这样？

　　做朋友那么久，第一次见她发火，还是一簇小火苗。

　　“天气这么冷，怎么不穿厚一些？”慕从闻认真盯着她的眼，刚才从美术馆出来，鼻子瞬间被冻的通红。

　　舒梨摇了摇头，“我不冷，你不要岔开话题。”

　　慕从闻无奈耸肩，语气接近诱哄：“你发消息时我还正晕厥着，刚醒就赶过来了。”

　　舒梨低下了头，感觉更难过了。

　　“是工作太忙吗？”

　　慕从闻不着痕迹点了点头，车内气氛凝固，他率先下了车来到副驾驶这边。

　　打开车门，作势要一起坐在副驾驶的样子。

　　“你……你干嘛！”

　　舒梨边往后退，狭窄的空间压根容纳不下两人。

　　“好不容易来了美术馆，带我进去看看？你的那幅《神女泪》。”

　　舒梨双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从缝隙处找位置想要钻出去。

　　“舒梨。”

　　慕从闻忽地一声叫了她全名，舒梨有些懵，抬头去看他。

　　下一秒，宽大的怀抱袭来，舒梨被拥进慕从闻怀里。

　　正想反抗的舒梨被放在自己头顶的一只大手抚摸顺毛。

　　对方却以一种可怜的语气惨兮兮说道：“我有点累，让我补充一下能量。”

　　好闻的皂角香传入舒梨鼻间，慕从闻穿着的毛衣薄到能让舒梨清楚的感知到他的腹肌，还有胸口处的心跳声。

　　咚咚咚……

　　急速而有节奏般。

　　舒梨小脸一红忙推开了他，委屈可怜的神情出现在慕从闻脸上。

　　为什么比她大几岁的人却这么爱装可怜？

　　舒梨从副驾驶位出来，待着他走进美术馆。

　　两人刚好与老师打个照面。

　　“这是……男朋友？”

　　舒梨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他是我的朋友，今天来看画展。”

　　慕从闻笑着点了点头，有礼貌朝老师问好，“老师您好我是慕从闻，跟舒梨同学的关系现在还是朋友。”

　　“哦？我知道你，金融系的学生嘛！听说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进了南海市的顶级证券交易所实习。”

　　慕从闻侃侃而谈，大方又从容道：“只是实习，不敢谈优秀两个字，可能比较早领悟到了这方面的知识罢了。”

　　舒梨眨了眨眼看两人互相谦虚谈话，直到叶思辰走了过来，慕从闻笑着的脸色隐没，情绪变得平静。

　　“你好啊，我是这间美术馆的馆长。”

　　慕从闻看着伸过来的手，默默凑上去握了握又离开。

　　礼貌但疏离一笑：“你好。”

　　只见叶思辰目光流连在舒梨和慕从闻之间，笑容满面到老师都有些惊讶。

　　“我挺欣赏舒梨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实习的意向？在寒暑假过来，我会照常发你工资。你觉得呢？这位朋友？”

　　前半句像是对某个人说，后半句他看向舒梨问道。

　　“舒梨是很优秀，在她愿意的情况下，还要多谢您喜欢她的画。”慕从闻淡淡说道，可眸下暗藏的敌意涌动，这人来者不善。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不只是她的画呢？”

　　老师惊讶着背地里掐了叶思辰一把，眼神警告，却收到叶思辰一个放心的眼神。

　　“啊？老师我其实……”舒梨原本正在思考要不要答应寒暑假过来，猛的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愣解释道。

　　“那是你的权利，但舒梨她也有自己的权利拒绝。”

　　舒梨看着慕从闻，却觉得他这句话表面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话语中却像暗藏玄机。

　　“舒梨同学你觉得呢？”叶思辰笑吟吟问她。

　　“老师我的专业其实是壁画这方面，我自己也对这方面更有兴趣一些。这幅画是偶然，之后也会有更多偶然，但专注于画油画这些我……”舒梨画还没说完，就被叶思辰打断。

　　“哦，好吧。真是没趣。”叶思辰挑了几下眉，摆了摆手离开了。

　　她的意思其实是之后可能会有多幅这样的话诞生，但壁画和纸上、画布上作画还是有很大区别。

　　可现在……叶思辰好像生气了。

　　“老师……”

　　老师安慰着拍了拍舒梨的肩膀，“其实他就是比较喜欢调侃人，而且你画的这么好没有答应他来美术馆他有点破防。过段时间就好了，放心。现在展览也快结束了，你跟你这位朋友怎么回去呢？”

　　慕从闻这时面上带了些微笑跟老师告别。

　　“一会儿我送舒梨回去，老师放心。”

　　见老师点了点头，两人连忙走过去看那幅在月光下像是在“哭泣”的神女画像。

　　“怎么样？”

　　慕从闻觉得这跟教室里看又有些不同，似乎这儿的角度选的更好些，这幅画的美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真棒！”

　　舒梨嘿嘿一笑，随即双手环臂道：“为了庆祝，对这幅画在美术馆的见证，我请你吃饭！随便选！”

　　其实是美术馆这边发了稿费给她，还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看来舒梨同学对自己的这笔稿费很是满意啊！”

　　慕从闻惊讶起来，略夸张的语气逗得舒梨眯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