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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妙儿 ...

  •   王妙儿正准备装傻充愣后寻找时机偷偷溜走,可侠客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尬笑一声,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问:“这位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侠客看了她一眼,说:“姑娘当真做觉得我很好糊弄么?姑娘在这种特殊的时间孤身一人被王府上上下下追赶,一副恨不得把姑娘就地诛杀的模样,这……应当不是盗窃的问题吧?”

      王妙儿哽住,脸上是半分表情也不敢露,生怕这侠客看出什么,装得格外正常。

      侠客看她不声不响,哼了一声,说:“我和姑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姑娘与我深夜来此处,怕不是抱着同样的目的,你我虽各为其主,但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这样吧,姑娘不如和我做个交易?”

      王妙儿想了想,问:“什么交易?”

      那侠客说话的调性很是悠闲,像两人并非刚从兆宜王府死里逃生,倒像是在大街上偶然相遇。

      “现在我与姑娘都知道,兆宜王要造反,或者说,正在造反。”

      王妙儿没什么心理波动,她看这人身手矫健,从那么多护院包围之中将她悄无声息地救出来,无论是对轻功的要求,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是非常巧妙,这人应当比她更早探查到兆宜王造反的消息。

      侠客看她没什么动作,轻笑一声说:“姑娘默不作声,是默认了?”

      “既是交易,应当有得有失,我问姑娘一个问题,姑娘可再问我一个问题。”

      王妙儿沉吟片刻,问:“你想知道什么?”

      侠客说:“我想知道是谁指使兆宜王造反,又或者说他的同伙是谁?”

      ……

      本来就因为被王府上下追捕,又被侠客拦住了去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可当王妙儿来到竹林中的茅草房时,陈舟还没有到,这是两人约定的计划失败后汇集的地方。

      就像王妙儿起初无法理解为什么陈舟计划会失败一样,此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陈舟被牵制到现在。

      她虽然喜欢说些并不中听的话,可她对陈舟的担心做不了假,两人相识多年,她知道以陈舟的武力,能拦住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王妙儿不由得感慨,京中果真人才辈出……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黎明的曦光将要照彻这片大地时,陈舟才回来。

      王妙儿急忙走过去看,见他左腹鲜血淋漓,心中一颤,把人扶下坐好,这茅草房中一切从简,王妙儿只能给他倒了杯清水。

      王妙儿问:“什么人竟能把你打伤至此?”

      陈舟扯下自己衣领,露出大半胸膛,让王妙儿去给他拿粗麻布简单处理伤口。

      带着这样的伤,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说:“这点外伤算什么?那老头被我伤了经脉,吐血逃跑,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与他比起来我这都是小伤。”

      王妙儿给他做简单包扎,鲜血透过白色布条浸湿出来,听到他轻描淡写般提起自己受伤,王妙儿没忍住给了他腰间一巴掌。

      “嘶。”后者轻呼一声,忍住了,说,“清越,你要替老头补刀啊。”

      易清越没理他,他心中有点闷闷地生气,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大约是觉得陈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你们这些练武的,一个个觉得自己是钢筋铁骨,外伤就是没事?”

      陈舟没说话,易清越安静地给他包扎,一时之间整个茅草房中只有粗麻布摩擦身体的声音。

      一轮太阳初升,光透过房顶的缝隙洒入室内。

      陈舟说:“天亮了,兆宜王府必定不敢大规模搜查,你我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易清越包扎完后,坐在了他对面,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说:“昨晚我遇到了个奇怪的蒙面人。”

      陈舟“哦?”了一声,做出聆听状,易清越接着说:“他遮蔽的严密,我也探查不到他究竟是谁,属于哪方,可他看上去对我并无杀心,他与我做了个交易,问我兆宜王的同伙是谁,那时我说……”

      “是佟王。”易清越看着眼前的侠客说。

      那侠客挑眉,说:“很意外,佟王的造反大业带上兆宜王,可不是个明智之举,为何要带一个拖后腿的人?”

      易清越说:“皇家那些圈圈绕绕,谁能知道?今日联手,指不定明日就翻脸,是合谋还是利用,除了佟王殿下本人,我们充其量都是猜测。”

      侠客笑说:“姑娘说的也不错,我的问题问完,姑娘想问什么?”

      陈舟把玩着手中茶杯,问:“所以你问出了个什么?”

      易清越说:“我与兆宜王谈了会儿天,他同我炫耀说……”

      几天前,易清越和陈舟定了个计划,易清越本身虽是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却精通缩骨之术,能改变自己的身体形态,又因常常伪装成女子生活,十分了解女性的一举一动和神态,能模仿个七八分,再加上陈舟的易容之术,更是如虎添翼。

      王妙儿此女住在彭牛彭虎二兄弟家附近,按理说也是从小一条街长大的,也该有半分温情在里面,可惜彭虎不做人,这点温情在他眼里毫无用处。

      王妙儿天生丽质,她母亲却时常为此焦虑,让她少做打扮,以免引来让人觊觎,只求女儿能嫁普通人,过普通一生。

      王妙儿爹去得早,家中仅有她独女一人,幼时靠母亲织布绣花卖得几个钱,长大后她也只能做点类似活计,家中过得清贫却从未想过以容貌获取什么。

      偶然间与一位来京中求学的书生相识,才知道这书生也是个苦命之人,父母双亡亲戚占地,他不得不变卖房产地皮,带着盘缠来到京中,却求学无门,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老太太看他可怜,就给他介绍了去处,他心中感激老太太,便常常来探望她,这一来二去,与老太太的女儿王妙儿相识。

      两人都是苦命人,又都是二十岁的年纪,互相照顾之下,逐渐萌生爱慕之情,老太太本以为自家女儿要谋得一位好郎君,可惜被那彭虎肆意破坏,带着一群人就要把王妙儿带走,嘴上还说什么,“妙儿妹妹,你不要占了便宜还卖乖,跟了我们老大,那是有享不尽的福,你跟着这破书生,只会有吃不尽的苦!”

      王妙儿扶着被打断腿的情郎,跪在地上流着泪,神情却异常坚毅,大声说:“彭虎,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为了钱杀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做!我王妙儿根本就没想过大富大贵,只求与心上人长长久久,哪怕清贫一辈子也无所谓。”

      彭虎和小弟们笑得猖狂,说:“妙儿妹子这么说,是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若是知道了,怕不是连夜要爬上人家的床!”

      那书生脸气到发紫,剧痛之下还坚持指着彭虎痛骂:“尔等地痞流氓,休要以己度人,说这般腌臜字眼污蔑妙儿名声,当街聚众打人,这里是玉京,是天子脚下,你们当真目中没有王法?”

      彭虎“啧啧啧”了三声,摇了摇头说:“可我们老大就是王法!”

      幸好后来有围观的人喊了正在附近巡逻的士兵前来,才平息了这场闹剧,彭虎也再次入狱。

      可王妙儿知道,入狱并不能阻止彭虎骚扰她,就像这街上的人都知道,彭虎有个非常溺爱他的哥哥,彭牛此人虽不做这些作奸犯科之事,可屡屡用钱通融狱卒提前释放彭虎,又对他的行为从不严加看管,最多也只是打一顿,骂两句,这种纵容使得彭虎越来越大胆。

      若是毫不作为等到彭虎再次出狱,她家的处境必定会格外艰难,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指不定彭虎要如何折磨她。

      可王妙儿身为普通平民女性,哪里又有什么办法阻挡这种恶霸行为?

      报官?

      可彭牛都能拿钱疏通狱卒,彭虎嘴上又说他的老大是个大人物,王妙儿如今根本不信京城中的官,怕就怕官匪勾结,根本没有人会帮她。

      这事把王妙儿愁到不行,茶不思饭不想,睡也睡不着,原本她就弱柳扶风模样,如今更怕是风一吹人就倒了。

      那书生在家养伤,看心上人如此饱受折磨,心中烦闷,外伤不愈,心病又加剧,竟多次呕血昏迷。

      王妙儿求人无路,眼看着距离彭虎出狱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又害怕又难过,竟是起了寻死的念头,想着若是自己死了,母亲和情郎也就不会被彭虎所打扰。

      她孤身一人站在桥上,看着稀稀落落的人来人往,心生悲凉,她年幼时还常常以自己容貌为骄傲,可谁能想到这张脸如今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小河很长,从她的视线中蔓延到了天际,她抚摸着桥上石柱,一滴泪落了下来。

      咬了咬牙,闭上眼竟是准备直接翻身下去,却被一只手扯住了手腕,她满眼含泪地睁开眼,却见眼前是位翩翩公子。

      那人戴着白玉发冠,身形颀长,容貌俊美,一双手骨节分明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连忙想要收回手腕,那男子说:“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偶然间看到姑娘竟是要寻死,姑娘这是为何想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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