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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将雪 ...


  •   她眯了眯眼说,用那断刃轻挑起那王子的下巴,对上了那双满是惊惧的眼。

      “还知道害怕啊。”

      萧颦淡声道,用那刀面拍拍他的脸颊说:

      “你下令起锅烧炉,残杀我城百姓的时候想过这一天吗?”

      她声音极轻,轻得好似一张薄纸,但凡风来时便会被轻飘飘地吹走。

      可那话又说得极重,重到满屋将领哑然不语,怒目而对。

      “你可真是个恶心的玩意啊。”

      萧颦又说道,然而这次却是伴着一声惨烈地吼叫,只见那王子忽而掩面倒地,指缝之间鲜血如注。

      “你...你,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萧颦打断道,笑容张狂明艳,只见她随手一扔,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顺势落在了格根手中。

      满脸惊愕地捧着那东西,待他将上面血污擦去一半时才惊觉,那竟然是他们王子的一只耳朵。

      “拿好了,回去复命,我们不稀罕你们这群秃子当属国,要么交出城池,要么......”

      萧颦刻意停了些许,走上前来用那沾满了血的手糊上了格根的脸说:

      “要么,我们就拿你大王子的头去祭旗!”

      “还请使臣务必将话带到。”

      邢松天上前道,拱手作揖只见两侧副将上前即刻作势便要将人向外请。

      “你...你们怎么这般无礼,我部诚心请和,你等......”

      格根气急,捧着手中一团血肉便要上前理论。

      “你等要怎地?”

      邢松天沉声说,嗤笑了一声握上了腰间佩刀道:

      “看好了,你们巫汗的独子现如今在我营帐之中,但凡还想他活命便尽管动手,本帅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兵马更快,还是本帅的刀更利!”

      言罢,只见格根霎时便如泡了水的火铳般哑了声音,满面憋愤地瞧着立在面前以邢松天为首的一众人马却是好半天都没吐出半个字来。

      “即如此,还望使臣如实将话带到,若你等真要诚心归属,那便把俞州给本帅还回来,待呈报天听后,大雪封天前,还能叫你们有个安身之处,否则......”

      ‘铮’得一声,只见那利刃骤而出鞘,刀尖所指正是那瘫在地上仍在低声哀嚎的瓦剌大王子。

      “明日这家伙的脑袋,便要挂在敦州城外了。”

      话落,地上的人蓦得变了脸色,瑟缩地裹成一团身下亦随之传来阵阵恶臭。

      格根不敢再眼地抿了抿唇,忽而便思及了临行时巫汗王后的嘱咐,当即便换了番嘴脸,放下手中残耳很是殷切地在去了邢松天面前说:

      “大帅这是何必,这不是,在谈嘛。”

      他笑得很是讨好,然而邢松天却是完全上了脾气,当即拂了衣袖厉声喝道: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去回禀,要么还城,要么领了你们大王子的脑袋滚!”

      “诶呦,大帅这是什么话啊。”

      格根慌了神说,求助般地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颦。

      而这次萧颦却没在理他,只是看着他那如戏法般的变脸神功心下生疑。

      “您看,咱们这两国也是老交情了不是,这次是我们的不对,有什么条件咱们还是可以再谈谈看嘛。”

      他道得很是诚恳,甚是低声下气地求告着面前那一副杀神模样的邢松天。

      萧颦见状蓦得蹙紧了眉头,两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挡在了二人面前。

      “哪门子的老交情?是你们老巫汗不要脸地抢城抢人,还是你等如今连屠我两城,食我百姓血肉?”

      她厉声道,抬脚便踹在了格根胸口上说:

      “既要说诚意,不妨看看你们隔壁新丽怎么做得?岁贡百两,布帛千匹,还有瓷器,粮食,仆役不计,老国王携家眷亲去上京求封,你们呢?连个城都不愿意还,还谈什么诚意?”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

      “你们怎么着?你们想怎么着?”

      萧颦极不客气地打断道,而就在她懒得再废话打算直接将人请出去时却见立在身边的邢松天蓦得抓住了她的手腕道:

      “慢。”

      他顿了顿,命令般的目光去向萧颦,语气冷硬道:

      “殿下还是莫要着急,还是先听听看他们的意思再做答复。”

      “大帅,此事不是......”

      萧颦沉声回头,却不想话未说尽便被邢松天抬手压了来。

      “来人,茶凉了,再给使臣换盏新的来。”

      他扭头吩咐道,未再理会萧颦径直又坐回了主位之上。

      “大帅莫要轻率了,瓦剌人不会这般简单便改了主意的。”

      萧颦继续上前劝说道,眼眸中的焦色呼之欲出。

      然而邢松天却是连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只在鼻中冷哼了一声,语气极淡道:

      “殿下,陛下有旨,赐我帅印统领全军,此次谈判关乎两境安危,您还是莫要过多干预得好。”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乃监军,怎地就参与不得?”

      萧颦蓦得提了声音道,见着邢松天仍侧着面,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登时便冒起了火。

      然而就当她打算继续谏言时,却偶然瞧见了立在另一侧的李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萧颦即刻冷了心神,心知不可在此与他再起冲突,毕竟那是如今的总督大元帅,统领三边将士,这营中之人除却李璟外全是归他麾下之将领,她若此时不管不顾,还当着瓦剌使臣的面,届时难堪的也只会是她。

      “即如此,那,便都交给大帅定夺了。”

      她终是颔首示礼道,说话时险些要将那一口牙咬个烂碎,目光如刺地又瞧了眼方才落坐的格根,却在那一闪而过时窥见了一抹阴毒自眉梢悄然而过。

      不好,怕是真的有诈。

      萧颦心中暗道,急忙回头跟李璟使了个眼色,而后理了理衣袖拱手向上,轻挑着下巴言语讽刺道:

      “大帅既不愿听我所言,那您便谈吧,届时出了什么错漏......”

      她颔首环顾一周,沉着眉眼语气阴狠说:

      “我必会如实禀明上听,交由朝廷发落!”

      “殿下请便。”

      邢松天即刻请手道,眸色随着营中气氛降至冰点,一众将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嫌恶的神色仿佛像在看那话本里迫害忠良的奸佞一般。

      萧颦不愿再理会那一室的乌烟瘴气,只做足了一番派头拂衣袖而去。

      “妇人短见,果真是成不了事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想的,这样的人怎能上得了朝廷议政?”

      身后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萧颦后背本能似地僵了一下,袖下双拳紧了又紧,终是将那满腔不平隐在了心中阔步而去。

      “行了,都别说了。”

      邢松天喝了一声,只闻那私语之音骤而停歇,他转眸向下,看向那使臣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平和。

      “既然贵方诚心归降,那就等本帅请奏上听,待到圣旨下来了,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城。”

      他冷语道,格根大喜,一改方才那诸多为难的模样,竟是起身特意作了大越的拱手礼道:

      “即如此,那臣下此番回去也算是有了交代。”

      他欣喜得毫不掩饰,拱手向着周围诸将示礼,然而当转向李璟那处时却被他那冷冽的眼神狠刺了一下,竟是险些绊倒在那长桌之下。

      “使臣就这般兴奋,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吗?”

      他故意道,上前扶了一把他的胳膊蓦得弯了唇角说:

      “记得好生回去,禀明你们巫汗。”

      他笑着,唇角的弧度完美得如雕似刻,只是看着他的那双眼里却浸满了警告之意,拉着格根的手腕慢慢收紧,直至看到他额上满出的汗滴时才堪堪罢了手。

      “大帅所言,臣下必然带到,诸位,告辞。”

      格根回神道,理了身上披着的兽皮跟着一众将领走出了大营,只是在离去时目光却停在了那大王子所留下的一片水渍之上。

      城外兵众浩浩荡荡,待到将人完好送远之时这才又陆续回了城内。

      萧颦自躲着的路畔旁缓步走了出来,想着方才格根的反应,尤其是见到了那大王子被割了耳朵之后的模样暗自沉吟。

      大王子是王后苏布达唯一的儿子,敖敦是她唯一的弟弟,如今一个死了一个被抓,她心里没点盘算才见鬼了。

      她原本就不想跟那群秃子再有交集,更别说什么归降不归降了。

      他们若真有那个心思还用得着现在吗?当年李家全盛时期不知杀了他们多少王子名将,都打到出了北境大漠也没见着他们说要投降归顺。

      如今李家倒了,劲敌没了,他们反倒是想着要臣服为属了,不觉滑稽,不觉可笑吗?

      想到此,萧颦不由得冷笑出声,侧身躲了躲那送人归来的副将,发愁地在暗处抿了抿唇。

      她本就是想靠着这小子先收了俞州再说,如今割了耳朵退回去,若能逼得她直接过来要儿子,届时即便是要对垒那他们也得顾及着那大王子的安危。

      如今倒好,所谓求和必是假意,内里怎么盘算的没人知道,这邢松天怕也是想功名想魔怔了,真就以为小胜了两场便能与世代镇守于此的李氏一族相提并论了?

      “原来殿下没走啊,在此处想些什么呢?”

      一道声音忽而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思绪,惊归了神魂,萧颦回头去看,却是见到李璟正似笑非笑地背手躲在她旁边。

      “啧,你来干嘛?”

      萧颦蹙额道,埋怨地剜了他一眼很是警惕地又看了看那群将领。

      “别看了,马都骑过了,再装可就太假了。”

      李璟很不在意地说,萧颦却是急忙摔了他的手臂,一边忙着避嫌一边小声言道:

      “你现在不装了那之前那些算什么?且不说这些,那皇后那边呢?她敢用我不就是看我是个孤家寡人无人支持吗?”

      “可那日之事,殿下又有何打算?”

      他问道,萧颦思虑半晌,只觉得一阵头疼,回神看了眼身旁频频路过的人马叹了一声说:

      “情况紧急,加之我与司礼监的合作,咱们关系缓和些许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又是那么多年的......”

      萧颦正说着却蓦得红了脸,扭头转向一边去,却不想那腰间一紧竟是被一个极有力的臂膀拉入了一处暗角之中。

      “殿下方才想说,又是那么多年的,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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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抱歉各位,这两天因为我家那个破水管一直在跟保险公司约维修,目前本人已经没有办法在家里洗澡了……加上这边那个让人心累了的办事效率……,所以从明天开始隔日更两天,等我把水管子搞好了再来日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