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纵兮》莫问莫观

43、第 43 章

　　晚上送走孙杰卫来他们，云弋跟原晞摊在沙发上，头昏脑涨的动也不想动。江逸南站旁边看着他俩直乐：“怎么着，晚上还学不学了？”
　　云弋侧过头看看原晞，原晞正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云弋有气无力地说：“不学了不学了，再学要吐了。”
　　原晞拍拍云弋的腿说：“提起这个字都想吐。”
　　江逸南又笑了一阵，在云弋旁边坐下，“咱认真说啊，你们学习都自觉，我也没怎么管过，不怎么管呢想的就少，听你那同学找好几个老师补习，哥想着不还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也给你们也找几个老师指导指导，冲刺一下？我找了几个朋友帮着打听，你们言哥也给找了一个，姓黄的老师，在首都的重点学校教了几十年高中，前两年退休回来了，现在每年只带带高考冲刺班，他那还能加人。”
　　江逸南当哥哥的时候跟平时很不一样，云弋还记得当年江逸南高考的时候全家都紧张的不行就他这个当事人心态最好，每天该吃吃该睡睡，高考那天还是云弋早早定好闹钟，到点把他叫醒去考试。
　　云弋知道上这种老资历教师的班要花很多钱不说，像他们这种临时加的肯定还要搭上人情，“哥，你已经够操心的了，学到现在该学的已经学了，剩下的……”
　　江逸南见云弋不愿意，说：“哥知道你们都学的不错，但是人老师毕竟比你们多了几十年经验，去上上课有好处，你们言哥也说了能学到东西。”
　　云弋看看原晞，原晞都听他的，云弋问江逸南，“上这个课……很贵吧？”
　　江逸南发出一长串笑声，边笑边说：“看咱们家这个小财迷，说半天是心疼钱呢，没事，我都给你记着呢，等你挣了钱还得还给我。”
　　原晞凑过来说：“我也还，我跟他一起还。”
　　江逸南扬扬下巴，“你以为能少得了你啊，这又是孝敬我又是还钱的，那我可是能早点退休喽。对了，我明天得加班，晚饭你们得自己解决，我下了班去接行吧？”
　　“又有案子了？”云弋问。
　　江逸南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说：“案子一直有，这次这个有点棘手，得耗些时间。”
　　云弋：“哥你忙你的，别操心我们。”
　　江逸南：“行，我明天如果很晚的话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自己回，我睡了，你俩今晚早点睡，不许学了。”
　　等江逸南进了房间，云弋跟原晞在沙发上又摊了一会儿，云弋胳膊肘捅了捅原晞的腰，“去洗澡。”
　　原晞抓住云弋的手，跟他十指相握，“不想动，你先洗吧。”
　　“我也不想动……”云弋已经昏昏欲睡了，他强打起精神，甩甩手，“放开，我去洗澡。”
　　原晞抓他的手抓的更紧抱在胸前，耍赖说：“要不，一起？”
　　云弋把原晞的手指掰开，“一起个屁，你也别摊着，一会儿睡着了。”
　　原晞站起来说：“行，小的去给您铺床。”
　　云弋洗完澡出来，原晞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听见云弋进来，左眼睁开一条缝，朝他伸出手，迷迷糊糊地说：“洗完了？”
　　云弋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起来，拍拍他的屁股说：“嗯，去洗。”
　　云弋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闻，原晞的头抵在云弋的肩膀上，他侧过脸，拿鼻尖蹭着云弋的脖子，云弋觉得痒往后躲，原晞抬起一只手握着他的后颈，“换沐浴露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云弋锁骨也有点痒，他把原晞拽起来，“喜欢你就多抹点，别蹭了。”
　　原晞被他拽起来不是很高兴，他很睏，眼神有点迷离还有点湿漉漉的，他突然低下头朝云弋的脖子咬了一口，声音闷闷地说：“吃了你！”然后不等云弋反应跑了出去。
　　云弋被他咬的倒吸一口气，不是疼是吓得，“……算你小子跑的快！”
　　第二天课间原晞来找云弋放风，云弋不在，他前几天让数学老师帮忙找了几套题，今天下了课老师让他去拿。进了办公室云弋发现他们班主任正在跟周妈妈谈话，周昶就站在他妈妈身边。
　　“周昶妈妈你不用太焦虑，周昶学习很努力，舍得下功夫，这次考试提分也很快，只要最后这一个月能保持住结果不会差的。”
　　云弋进来，周昶妈妈叫了他一声，云弋走过去，说：“曹阿姨好。”
　　周昶妈妈拍拍云弋的背说：“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比上回长高了。”班主任看着云弋笑着说：“男孩子这个岁数个子天天都往上蹿，来找数学老师拿题？”
　　云弋点点头，周昶妈妈赞赏地看着云弋说：“你学习都这么好了还知道找老师拿题呢，我要是你妈那得省多少心啊。”
　　班主任说：“他啊也就学习不让人操心，脑子聪明，别的方面你看看能把人气死。”
　　周昶妈妈拉着云弋说：“云弋你学习好，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或者技巧什么的多教教周昶，阿姨为他这个成绩都操碎心了，他要是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云弋看了周昶一眼，他乖巧地站在妈妈身边，一脸谦逊和气，云弋说：“阿姨哪的话，周昶很聪明，分提的也快，我还得向他学习呢。”
　　周昶妈妈摇摇头说：“他呀只会死用功，这成绩都是时间堆出来的。”
　　“妈，”周昶把手搭在他妈妈肩上，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云弋学习，云弋，你可别嫌我笨啊。”
　　云弋也笑的真诚，“当然不会。”
　　快上课了云弋还没回来，原晞跟孙杰打了声招呼打算上去了。原晞在后门跟陈吉碰上了，自从上回那件事后原晞跟陈吉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每回他下来找云弋陈吉的眼神都想着把他烧穿，后来云弋不想让原晞惹事，让他少下来，自己上去找他。
　　陈吉挡住门，语气轻蔑，说：“最近少见啊，你别是个孬的吧，怎么吓破胆子不敢下来了？”
　　原晞侧过耳朵，认真的问：“你说什么？你吐字能不能清楚点，怎么牙齿漏风啊？”
　　眼看着两个人要呛起来时云弋回来了，他盯着陈吉，语气里透着警告，“你挡路了。”
　　陈吉还是有些忌惮云弋的，他虽然不服气还是把门让开了，让开前还不忘狠狠瞪原晞一眼。云弋把原晞拉出来，跟他一起上楼。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晚上去吃那家小炒肉吧，好长时间没吃了。”
　　陈吉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周身都是戾气，周昶从楼梯口走过来，看着他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跟再跟原晞过不去了，你打不过他况且学校里还有云弋跟老师们护着，上次你让他揍那样已经够丢人了何必再自讨苦吃。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考完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估计以后也很难再见了，你何必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呢，不如低个头忍过这一个月就好了，”周昶拍拍陈吉的肩膀“要上课了，快回教室吧。”
　　晚上孙杰让他爸接走了，云弋跟原晞为了避开饭点在操场上找了地又复习了一个多小时。看时间差不多了原晞活动了活动腿脚，说：“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云弋把笔记收起来跟原晞往外走，这时有个女孩子叫住了他，这女孩跟云弋一个班，学习努力上进所以成绩还不错，她性格有点内向，在班里安安静静的，平时也只见她跟自己宿舍的几个女孩走的比较近，云弋甚至不确定这三年他们两个有没有说过话。
　　“任思静？找我吗？”云弋指着自己，有些诧异。
　　任思静平时很少跟不熟的人说话，更别提是跟不熟的男生说话，所以她还没有开口脸就红了，任思静鼻尖冒了点汗，声音有点颤抖，说：“我有几个数学题型总是做不好，想，想问问你，可以吗？”
　　云弋数学很好，平时又爱总结归纳，有时候数学老师还会拿他的笔记来讲某类题型的做法，云弋见任思静手里握着一本打开的笔记，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几页贴着便签，她的食指卡在一张便签页里，只要云弋同意，她就能立刻翻开笔记找到自己想要问的题型。
　　“当然可以，现在天有点暗了回教室讲吧。”云弋说。
　　“谢谢你啊，麻烦了。”任思静是鼓足了勇气来的，如果被云弋拒绝了她是不会再开第二次口的。
　　原晞挺喜欢听云弋讲题的，但是他是真饿了，看着走在前边的任思静，原晞小声说：“吃完饭再讲不行吗？”
　　云弋也压下声音说：“要是熟人来问我就让他等了，这个我是担心要是我说吃完饭回来再讲显得我跟不乐意一样，人小姑娘纠结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劲来问了，我也不好打消人家积极性。”
　　“就你想的多。”原晞其实并不恼但他就想撒撒娇。
　　云弋偷偷捏捏他的腰说：“不闹啊，你先过去点菜，我这花不了多少时间完事了马上过去找你，上回吃的那个煎饼挺好吃的，你一会儿路过那个摊再给我买一个，多加几个蛋。”
　　原晞爱听云弋说想吃什么，他马上就高兴了，说：“行，你想加四个蛋还是五个蛋？”
　　“三个吧。”
　　“那就四个，你尽量快点啊，时间久了煎饼不脆了不好吃。”
　　出了操场他们分开了，讲题的时间比云弋预想的要长，任思静总是卡着一个点，云弋一点一点帮她滤清思路，讲透了以后又找了几个同类型的题帮她巩固，这一通下来将近一个小时。
　　云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想着原晞那小子估计又要耍脾气了。任思静一开始思路转不过弯来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见云弋没有不耐烦才安下心来。
　　“谢谢你啊，耽误你挺长时间的。”任思静拿出一包薄荷糖给云弋，“这个给你，挺好吃的。”
　　云弋接过薄荷糖说：“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云弋进到小炒肉店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原晞。
　　“真生气了？吃完自己走了？”云弋问老板，“老板，经常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高个的男生走了吗？”
　　他们都是常客，老板即使不知道名字叫什么，脸也是熟的，“没有吧，我这一直在店里，没见着人来。”
　　云弋皱起了眉，没来，难道买煎饼买了一个多小时？
　　老板收拾完桌子嘱咐云弋：“你回去别走小吃街，天黑了就别往那走，那边不安全，刚走的这桌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说是那边有几个小混混把个学生打了，估计打的不轻，警察跟救护车都来了。”
　　云弋心头一震，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吧，没多久。”
　　云弋急跑出店里，拿出手机给原晞打电话，警察跟救护车都来了？电话没人接，云弋又播了一遍仍是无人接听。
　　“操！”云弋越跑越快，他不敢去设想原晞怎么了，只想快点去找他。
　　云弋拐进路口的时候被人拉住，云弋想也没想一拳挥了出去，那人轻轻躲了一下，擒住云弋的手腕，把他拉过来。
　　“哥？”云弋看见江逸南出现在这，他心里拒绝假设的那个可能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
　　江逸南脸色不好，平日里浑身潇洒不羁的劲儿都收了起来，江逸南没有多说什么，拉着云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