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半仙[机甲]》陈醋潭

22、冤家路窄

　　虞山烛提着行礼跟在余铎身后，她东西不多，便拒绝了余铎的帮忙。

　　而这位学长闷闷不乐，一路上不说话，自顾抬手介绍建筑。
　　“这是模拟训练中心，”他指着一栋四层褪色楼，勉强能看出原本是靛蓝色。
　　又往前走两步，余铎抬手，指向远处一个仅有某种金属支架建成的不知名建筑：“那是训练场，用作机甲训练。”
　　“在使用时会启动防护屏，该防护屏能阻挡场内武器余波。”余铎虽然胖，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散发出痛恨的光芒：“老款，防护次数波频均有限制，现在仅用于机甲近身作战训练。”

　　虞山烛不忍直视。
　　太穷了。

　　余铎继续：“那是体能训练场，”这次不光眼神愤恨，连语气都咬牙切齿：“作用于机甲单兵系露天体能训练。”

　　虞山烛挑眉：“俗称跑步？”

　　余铎狠狠点头。

　　虞山烛想，他真的好讨厌体能训练啊。

　　因为李均的缘故，虞山烛对胖胖的人稍有好感，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学长，你很讨厌体能训练？”

　　“讨厌，”余铎点头，以为虞山烛能明白自己的痛苦：“讨厌死了。”

　　余铎握紧拳头用力一挥，又卸下力气：“还是别叫我学长了。”
　　“我留级，等新生入学结束，我们就是平级了。”

　　余铎松开手掌：“你叫我多多吧，大家都这么叫我。”到头来余铎露出苦笑：“保不准我们能分到同一个班级里呢。”

　　虞山烛了然，伸出手：“你好多多，我是虞山烛，机甲单兵系B班新生”刚刚她瞥到了她的班级：“多多指教。”

　　虞山烛表情自然，将手边的行礼往上提了提。

　　余铎刚想回握，怎料迎面一个行李箱朝着二人砸过来，余铎体能反应能力较差，只能瞪大双眼向后退，还是虞山烛反应过来，抬腿高踢，将行李箱踢开。

　　虞山烛甩甩退，看清了扔行李箱的人，冷笑出声：

　　“呵，100023？”

　　肖恩·冯青筋凸起，刚刚在入校时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是就已按捺不住怒意，尾随一路，特地挑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动手。

　　没想到两人居然考入了同一所学校，他精神力考核和格斗考核都满足博克莱标准线，结果在理论科上有两门不及格，直接滑档到了这个破学校。

　　有气没处撒，撒气包刚好送上门。

　　肖恩活动脖子，压低声音：“不是说见面就要打断我的腿吗？”

　　“豆芽菜，我奉陪。”肖恩踢翻脚边的行礼，“你敢吗？”

　　虞山烛白了他一眼：“不敢，别烦我，我要找宿舍。”

　　肖恩：“？”
　　余铎：“？”

　　“看什么看，”虞山烛啧声，根本不想搭理肖恩，转身就走。

　　肖恩眉角一抽，虞山烛那天让他当众丢人，这次又完全无视他，重重行为彻底点燃他心中怒火，肖恩怒吼着冲向虞山烛。

　　而虞山烛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找准时机抬脚一绊，想肖恩这种“肌肉大猩猩”在生气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蛮力，上半身动了下半身就忘，好一个破绽百出。

　　肖恩没注意脚下，直接冲了出去，恰好虞山烛侧开身，叫这位大猩猩毫无阻挡的飞了出去。

　　虞山烛收腿拍手：“不吃教训。”

　　以前武遂凤练她的时候，同一种招式来回调换这叫她招架，直到理解何为“万变不离其宗”，抬手抬腿不漏破绽为止。而趴在地上的这个肖恩，明明见她抬腿已经两次了，还不注意关照脚下。

　　蠢货。

　　虞山烛冷哼：“多多，走吧。”

　　虞山烛动作太快，余铎完全没看清，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趴在地上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跟上虞山烛的脚步。

　　肖恩又吃瘪一次，他一个猛子从地上扎起：“100099！有本事，有本事我们训练场来啊！”

　　见虞山烛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气急败坏空踹一脚：“垃圾胆小鬼。”

　　他视线一转，看向虞山烛身边体格笨重的余铎，既然她是要去宿舍，那身边那个大概就是带她去宿舍的学生。

　　诡谲的脑回路再次出现在了肖恩这只肌肉大猩猩脑袋里，既然拦不住虞山烛，那先解决她身边那个不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肖恩几步跑到余铎身后，搭上他的肩膀，趁他下意识回头，抡起拳头就要往余铎脸上砸去！

　　余铎：“！”

　　拳头将将停在他脸前半寸远，余铎看成对眼，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后退两步，才看清什么情况。

　　虞山烛攥住肖恩手腕纹丝不动，硬生生将即将招呼在他脸上的拳头截停。

　　“你想干什么。”虞山烛冷声。
　　打她可以，她不想搭理，攻击她身边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手背一顶，卡着肖恩的手腕转手擒拿，将他的手别到伸手，照着他的屁股用力一踹，看着肖恩又趴在地上。

　　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虞山烛将行礼都塞进余铎手中：“帮我看着。”

　　她不屑于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肖恩这样的人显然得当个例外，虞山烛蹲下：“你要去训练场？”

　　虞山烛在路上熟读赫卡同克瑞斯校规，里面有一条，学生间格斗仅能出现在训练场内，训练场内格斗行为导致的身体损害不计入校规考核范围。

　　言下之意，双方要是有什么过节，在训练场内解决，一旦涉及训练场，也意味着双方约架不会顾忌种种，只要不出人命，任他们怎么折腾。

　　余铎想要劝架，可一边是绝不罢休的肖恩，一边又是难以窥测深浅的虞山烛，余铎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多多，你知道训练场方位。”虞山烛这一声将余铎喊得一哆嗦，愣愣点头，两颊的肉都在抖。

　　“带路。”
　　虞山烛在道观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眼下有人蹬鼻子上脸。

　　这能忍？

　　*

　　刚刚开完会，梁城学正翻看机甲单兵系B班名册，今年新生人数不多，一是因为赫卡同克瑞斯传统问题，本校的预备生留不住；另一个就是今年大多数流转到赫卡同克瑞斯的学生宁愿入伍其他军区也不愿选择驻留十二区。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穷。

　　穷就是个死循环，没有投资就没有钱，没有钱就跟不上联邦最新训练设备，训练不出优秀的学生，就要在决定学校排名的FML上继续一轮游。

　　一轮游拿不出实力，分不到联邦军部的钱，再一次陷入死循环。

　　梁城学头疼，今年生源还一般，整个机甲单兵系只一有个3S新生在A班，虽说B班也有一个，却是第二学年考核不合格的余铎，这小胖子纯粹孺子不可教也，跑步垫底体能垫底机甲训练也不好好上，天天就爱往生物研究系窜。

　　梁城学赶紧划开余铎的照片，看见这张脸就头疼。

　　正当他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在校门口负责迎接新生的辅助老师火急火燎冲进办公室，跑得着急，还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盆骨磕上梁城学的办公桌，疼的呲牙咧嘴。

　　梁城学翻找跌打损伤药，机甲单兵系这些东西都属常备品：“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本以为辅助老师会等会再说，没想到他硬扛着疼痛也要将话讲出来，一边揉着胯骨一边说：“梁……梁老师……”
　　“你们班那个新生……从低等星来的那个……，和A班的学生去训练场打起来了！”

　　梁城学不以为意，将膏药塞给他：“小孩儿血气方刚不是正常，后续给拉医疗仓不就行了？”
　　刚好智脑停留在一页，梁城学知道班上有个低等星来的“独苗苗”，瞥一眼还是个女生，下意识问：“我们班的学生吃亏了？”

　　女生打架可能欠点狠劲，别被打坏了。

　　“不是！”辅助老师快要尖叫出来了：“你们班那个女生，把A班一个S级男生打了！”

　　他过去着急，拉上了梁城学的衣袖：“A班那个男生扛不住了，在训练场上被你们班的女同学按着打，太凶了没人敢上去拦，”辅助老师仅照顾日常，本质上也只是个文员，没什么战斗力，一想到训练场的情景，一脸惊恐：
　　“再不把那个男生送进医疗舱，半条命都要被打没了！”

　　梁城学瞪大双眼：“什么！”

　　他赶忙起身，跟着辅助老师赶往训练场，拨开围观的学生。

　　训练场的中心，虞山烛正骑在肖恩身上，身下的人几乎失去意识，只能维持生理性的反射运动，每被打一拳就闷哼一声，只能用双臂护着脑袋。
　　他左腿胫骨向上扭曲翻折，肉眼判断是彻底骨折了，双臂上满是淤青，鼻血侧流，顺着脖颈流入胸口。

　　即便狼狈成这样，虞山烛依旧一拳接一拳，招招避开要害，又招招击打人体最疼痛的部位，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梁城学彻底绷不住了：

　　“虞山烛！”

　　训练场中心的虞山烛停手，抬手擦去被肖恩击中嘴角时冒出的鲜血，冷哼：
　　“服不服输？”

　　梁城学听见这声质问差点没站稳，机甲单兵系多年教学经验告诉他。

　　这是刺头。
　　妥妥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