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每晚都水群[八零]》苦可可

60、亚运会

　　很快，众人就明白高歌为什么说水非仙不需要依靠别人来证明自己。第十一届亚运会即将到来。叶小姐作为89年模特大赛的冠军，将作为东方面孔的代表，参与亚运会宣传片的拍摄。

　　当然，已经和水非仙达成合作的叶小姐，再一次找到水非仙，却没想到，等她找到水非仙时，对方早有准备。

　　“水小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能早有准备啊。只是，似乎水小姐从不做这种风格的衣服，不过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叶小姐捧起衣服，细细欣赏。

　　“早早准备它，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若是真能审核通过，也不枉费芹芹这么多个日夜的辛苦赶工。”水非仙的目光落在那裙子上，像是透过那裙子，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什么私心啊？”

　　“请你记住，叶小姐，如果可以，请要求制作者科普一下它。它有名字，它叫马面裙，并非我原创，而是我们华国民族祖上传下来的珍贵宝藏。它很美，事实上，我们这样美的遗产还有很多。我的私心就是想让它在重要场合登上历史舞台。想告诉世界，它属于中国，它是我们先辈留下的美丽篇章。”自己要更快一步，再也不要，被挪用、被偷走了。

　　叶小姐静静打量着眼前的水非仙，她虽不明白水非仙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这事看上去对水非仙来说，似乎很重要，重要到也许一开始，水非仙答应与自己合作，答应捧自己，就不是为了让莲仙扩大知名度，而是早就算好了有今天。她点点头：“交给我。”

　　宣传片开始投入拍摄，但华国上下却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如今国际环境太过紧张，华国想与世界接轨，想不被时代抛弃，这场盛会必须举办，还得办得漂漂亮亮，漂亮到不能让全球忘了我们，忽视我们。可要举办这么大的盛典，哪来的钱啊，去年一整年，三角债几乎都快将公家和私人的厂子都拖垮，公家的单位和厂子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需要花钱的地方拼拼凑凑都凑不出钱来，难啊，本就人心惶惶的街上此刻充斥着萎靡不振的气氛，灰蒙蒙的大街，想看清前路，到底还是太难了。

　　高歌回了港城，去想办法筹款。临走前，他告诉水非仙：“港城没几个老钱家族相信港城会如期回归，包括高家都不看好。现在自己能确定的只有那么一两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港城明星坚信不疑，可以他们的力量，恐怕筹措不到多少钱。自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到高歌这么说，水非仙只为他加油，没多说别的。

　　等到缺钱办亚运会的消息传开，水非仙再到莲仙时，看到众位姐妹围成一圈，都担忧地问水非仙：“老板，那消息是真的吗？”

　　水非仙看一圈莲仙的姐妹们，她们其中有一部分是王芹芹带出来的特殊人群，有一部分白英管理的希望工程项目的受益者。无论是哪个，她们的生活都比普通人要难得多。

　　水非仙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哎哟，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们老板我呢，就不是什么舍己为人，有民族大义的人。我反正是不会捐的，我也不提倡你们捐。你们啊，先把自己的人生顾好，听到没有？”要捐钱，自己背着人偷偷去就是了。这些人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呢，怎么能为她们的人生再增加负担。

　　闭店后，水非仙假装若无其事快速骑车奔向体育局，还好跟小莲说好，让她放学自己回家，不用来店里。否则以水非仙这骑车速度她都害怕给女儿颠到。

　　八九十年代夜里小偷多，公家单位夜里都是要留人上夜班的。所以水非仙其实并不害怕扑个空。她来到门房，敲敲Y市体育局门房的玻璃窗。一位大爷从里面走出来问水非仙找谁。
　　“您好，我是来捐钱的，为亚运会，不知道咱们局里今晚哪个领导在？”水非仙问道。

　　“你跟我来。”老大爷引着水非仙走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大爷引荐：“这是李副局，这位小姑娘说是来给亚运会捐款的。”说罢直接走了。

　　李副局一听是来给亚运会捐款的，急忙起身，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水非仙连连推辞：“我是来捐钱的，就不要客气了。”说完水非仙从身上掏出个存折来，那存折背后还写着密码。李局长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能捐个两三百，心意到了就行。没想到对方直接掏出一个存折来，实在是令李局长有些不敢置信。

　　水非仙有些不好意思：“现金的话，我怕被偷，这存折里有十万。我愿全部捐给体委会。请代为转交。”李局长急忙去取出笔和纸来，就要留下水非仙的名字：“小姑娘你捐这么多钱，无论如何报纸是一定要上的。”见水非仙要拒绝，李局长抢先道：“你且不要推辞，想做雷锋也不是这么做的，听话，Y城的人民包括全国的人民，应该记住你的。在城里十万块都能买套房了。”

　　“请问，捐钱是在这里吗？”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水非仙抬头，无奈极了。门外，是那位门卫大爷领着以白秀云、白英、王芹芹为首的十几位莲仙的姐妹。
　　姑娘们眼见撞到水非仙，一个个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在门口不进来呢？”李局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水非仙叹口气：“来都来了，我还能不让你们捐钱不成？进来吧，小骗子们？”
　　“怎么？你们认识？”李局长转头问水非仙。
　　“她们啊，都是我店里的员工。”

　　李局长定睛望过去，这些姑娘有的失去了双臂，有的缺一条腿，还有干脆是行动不便被别人扶着过来的。这些本应该接受他人捐款的人，如今站在这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李局长见过其他的特殊人群，那是受伤的地方，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因为自己的刺激而对人家产生不好的影响。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姑娘们，她们不仅穿着好看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将自己身体展示出来，一个个的眼中还充满着自信。

　　“听说城里有个店，叫莲仙，和希望工程合作的，就是你们吧？”李局长提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打从内心佩服这家店，佩服这家店的老板，佩服这家店的员工。听说生长在充满爱的环境里，更懂得去爱人，这话看来不错。

　　“就是我们！领导你听过我们的名号啊？”白英笑嘻嘻地揽着王芹芹问李局长。
　　“如雷贯耳，但还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们的身上，多了股侠气。”李局长比个大拇指称赞。

　　姑娘们听这话，乐成一团，互相开着玩笑。水非仙无奈出声：“我们快些吧，不要打扰人家局长夜里休息。”大家伙这才消停一些，乖乖排着队登记起来。

　　按照白英的说法，店里每个人都想捐的，只是有些人要留下来看店。大家就选了最应该来的十几个人过来，其他人的钱由他们转交。当然，登记的时候无一例外，细心的白秀云，帮那些没有过来的人，把名字和捐款数量都写下了。

　　到王芹芹的时候，她在母亲的搀扶下，用脚从怀里认认真真掏出个鼓鼓囊囊的报纸包着的小砖头一样的东西出来。她将那报纸一层一层揭开，是一沓钱，少说也有大几千。

　　水非仙一看这钱就有点来气：“你们母女俩，好不容易攒下些钱，是不是全在这儿了？我怎么说得来着？万一出个什么事，你们的日子怎么办？”

　　王芹芹还没开口，白秀云先将那钱往前一推：“小水啊，你放心吧，我们母女俩是认认真真讨论过的。你知道我们一路怎么来的，再坏还能坏到什么地步呢？芹芹给我讲了，办好这场亚运会能为我们莲仙、我们的民族带来什么，我们都觉得值得。总不能，我们母女俩幸运地看到春色，就不让别的小朋友见一见春天了吧？”

　　水非仙再没说什么，她点点头，鼻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酸，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是这样美，她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一伙天使一样的姑娘，携手并进。

　　轮到一位皮肤黝黑新来不久的姑娘时，她掏出两张一百后，再也忍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白英连忙上去询问怎么了。那姑娘却说：“我没多少钱，我感觉自己很内疚。我每个月工资不低了，可我的娃娃要上学，我的爸妈还需要我养活，我只有这么多。”白英一听，死过要把那钱拿回来不许她捐了，可那姑娘不，她边哭边硬是把钱塞给李局长。

　　李局长坚决不愿意收她的钱，那姑娘见状哭得更厉害了。水非仙刚要开口，谁知那小白英竟抢先一步跺脚道：“王自芳！不许哭了！你这么哭会让李局长误会的。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们姐妹都知道，这捐钱是心意，尽力就好，你怎么能把这当成是攀比？你眼红人家王芹芹捐得多，你怎么不看人家王芹芹每天熬夜学习刺绣到几点！既然觉得丢人，那就自己把丢出去的面子挣回来！以后咱也赚那么多，下次国家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捐也不迟，你说，好也是不好！”

　　王自芳听了白英的话，心里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即就止住了眼泪，不再哭了。水非仙看着两人的互动，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欣慰。莲仙的人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起来了。

　　捐完钱后，李局长提出送送她们，姑娘们摆手拒绝，表示害怕被抢，都是互相搭伙骑车过来的。李局长这才没说什么，只送他们下楼去。

　　下楼后，水非仙听到王芹芹在那儿小声哼着歌，似乎是《红色娘子军》。白英冲到最前面，朗声道：“想唱就唱呗，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扭捏的。预备！起！”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水非仙也大声地跟着姑娘们一起，边唱边趁着月色回家。

　　楼上的李局长将窗户打开，静静听着姑娘们的歌声，自己也跟着不住哼唱。他边哼着歌，边写着报告和新闻合作稿。莲仙上下共计捐款十五万，这将会是重大的新闻。李局长心里有预感，这条新闻将会引起轰动，他相信，拥有这样凝聚力的民族，将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