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使（有点掉san预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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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反应是开槍。
这对一个替身使者来说似乎很奇怪，但我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用替身进行过战斗了。
我的替身除非靠重量冲撞过去否则几乎不具有破坏力，但这点攻击在其他替身使者面前就不太够看了。所以我主要靠替身的飞行能力进行侦查，或者凭借其可被普通人短暂地观察到的技能恐吓对方。
但这对面前的人偶就不起什么作用了。毕竟它们没有情绪、不会被吓到，还是暴力的物理手段更直接一点。
坏就坏在这些家伙的身体强度很高，不知道是什么高密度材料做的。真要让我靠格斗术本体开打的话，估计还没打倒几个我的手腕就要先折了。
我这么想着侧头躲过扑过来的人偶，反手把它重重掼到地上，感到虎口发麻。
我没能带着手机来到这个时空，但也并非两手空空：那把小型瑟法里手//槍插在我脚踝处的靴子里，和三个彈夾一起跨越了时间被秘密携带而来。
替身是不可能被子弹所击中的。但人偶不同，我越发确定这些人偶不会是那个不知名的敌人的替身，而是那人能力的造物。既然如此，那就说明有实体。有实体就可以被触碰，可以被触碰就可以被击中，可以被击中也就意味着可以被摧毁。
打的了，这就是我的结论。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要我开槍，就一定会发出响声，周围不可能没人听见，我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槍藏起来。要是引来了警察，那可指不定会牵扯出什么样的麻烦来。
要是刚从看守所接完承太郎就把我自己送进去了，那可就成为笑话喽，我苦笑道。
于是，摆在我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自从回到1988年以来，我还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我的替身。
一方面，我的确抱着以防万一留下后手的心思；另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逃避替身战斗。
这自然和我回溯时间之前在替身战斗中的那场彻底的落败不无关系。说我胆怯也好，说我自我认知不准确也罢，总之我可以算是因为那时的输赢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毕竟我几乎丢了性命。
而且我可以确定地说，要不是意外遭遇了时空旅行，我早就成为深埋七英尺之下的棺中朽骨了。
我死里逃生，但这样的奇迹是不会永远发生的，甚至不能指望它第二次重演。
我现在孤身一人。如果我一直不回去，空条宅的各位应该会考虑到被敌袭的可能性出来寻找。
……但我真能撑到那时候吗？我难道要什么都不做等着支援来吗？
答案是早就确定的。我必须战斗，如果我要跟随乔斯达一行人前往埃及，我要面对的战斗只会越来越多。
奇异的、骇人的嘶吼声简直像是砸毁管风琴的杂乱音符，缓缓从身后响起，震下一地稀稀拉拉的树叶。生物的本能警铃大作催促我不顾一切逃命，但理性盖了过去，告诉我无需害怕“自我”。
硕大的眼睛凭空出现，转动着紧紧盯住了对面。
但不止一只、两只，而是整整百只眼睛。
活物一样眨动着，布有斑纹的深青色瞳孔在光下骤然缩小。庞大的存在滞停在半空俯瞰地上的渺小者，无言中带来沉重的令人难以直视的压迫感。
被称为“神的战车”，“生有百眼、水苍玉色的多叠车轮”，位于第三天的物质化及物质世界的来源——
Thronus，也就是座天使。
这形象对逃出修道院的我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不过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替身形象却依旧这个样子，也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精神世界、逐渐接受童年生活带给我的抹不去的“信仰情结”了。
……反正我还是想骗人就骗人，想当坏女人就当坏女人，就算被自己具有自主意识的替身用圣洁的目光盯着也不会改的。
话又说回来……
我借着替身的力攀上高处，引自动人偶们向同一个方向聚集，点数着数量盘算着差不多了。
自我精神力的化身无需命令，但发号施令可以给我带来一点已不多的掌控感：
“碾过去——”
下面的人偶肢体扭曲地挤在一起，居然有些像群群簇拥的信徒，平添怪异感。我冷淡地观察着这一切，继续命令道：
“全部、碾过去。”
公园里的小树林突然出现许多人偶断//肢，这正常吗？我会说很正常，因为我不想把它们都捡回去。
希望来这里散步的人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我心里打趣着降落回地面，开始蹲在地上翻翻找找。
那家伙果然没笨到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但人偶仅存的较完整的背部都埋着少量人类的毛发，看颜色像是同一个人的。
腿有点蹲麻了。
我拍拍身上的碎屑，瞅着没人的空隙趁着还没人围观赶紧逃离“作案现场”。但我改变了原先的方向，没有回到空条宅，而是凭借来时的记忆走向游戏中心。
刚才还很热闹的游戏厅门口现在只剩几个发色花里胡哨的学生模样的人在聊天，讲着什么“奇怪的少女占卜师”。我转过去靠在里面巷子的墙壁，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走远。
我最近好像有点太沉溺回忆了。
我的母亲曾说我的长相颇为肖似生身父亲，但身为他挚友的神父却说我一点都不像他。
我想想……那大概是我们刚刚被普奇神父召集的时候。他提出要教导我们替身的使用。那天轮到的是里奇艾尔，我看着他们走出门。
两小时后，里奇艾尔带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和淤青回来了。
白蛇的力量很恐怖，可以极快废掉对方的双手，但我没想到他们刚上来就实打实地肉搏实战。里奇艾尔看上去绝对被打到墙壁或地面了，至少脸上就被揍了好几拳。
我吓坏了，拉着他要赶紧消毒。里奇艾尔不干，我压着他的肩膀往沙发上按，手忙脚乱地用绷带给他交叉绑成了个半木乃伊。
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是真名，他是旧世界最后仅剩的知道我真名的人。
我回头看向意大利裔神父，手上还拿着正在涂的碘伏棉签。我曾多次打趣过他的十字瞳孔，但现在我却看不懂那十字里到底藏着什么波澜了。
……你一点都不像他啊，他说。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父话中的“他”是谁，但我更不理解他什么意思了。我不知道那时自己是什么样，但大概是面色惨白、满脸担忧，再加上一点新流露出的疑惑不解，连对他生气都忘了吧。
恩里克·罗贝尔特·普奇缓步走向我，他无数次抚过圣//经的手拍在我肩膀上。
下一个“训练”就到你了，他语气微妙地改变了，然后径直走掉了。
留下我和里奇艾尔面面相觑。
我当时还以为是他生气了、也要把我打成那样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现在想来真是孩子气的想法啊。
我垂下眼帘，手指自然地抚摸上“颂歌”细长的外圈。
之所以叫“颂歌”，是因为幼时的我很天真地用喜欢的一首圣诞颂歌命名了“祂”，那时我还在修女姨妈身边生活。
但是“God rest ye merry gentlemen”日常称呼起来就不太方便了，所以我平时直接叫“颂歌”。
就像我的阿布德尔提起过的那样，离开修道院和姨妈后我重新用喜欢的摇滚乐队命名了替身。但普奇神父却在第一次亲眼见过我的替身后建议我换回原来的名字。
我听取了。不是因为他对替身更有经验，而是因为我相信他的判断。直到彼此兵戈相见我一直都很相信他。
只是现在想起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了。我难耐地后仰，不知第多少次探出头看外面的人到底走了没。
……那几个家伙早就走的没影了。有点可疑啊，我居然都没听到动静。我四处张望却没发现类似的人影。
但如果真的给了敌人时间调整回复才是失策。就算是陷阱也只能跳了，我捋了捋头发，想要尽可能装作轻松的样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更可疑了。到处是花花绿绿的显示屏和大声的游戏提示音，机子前面却一个玩家都没有。偌大的游戏厅内只有衣服上标着LOGO的营业员和角落里一个支着小桌的占卜师模样的人。
……真会有人在游戏厅里占卜啊？
我放出了“颂歌”，营业员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是普通人。她看见我过来才嘴嗫嚅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说任何话，眼睛却不断向“占卜师”那边瞟。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停颤抖。
我冲她笑笑，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她“躲起来”，她脸色一青赶忙躲在台子后面。
我这才转身走向那个穿着紧束的紫色袍子的少女“占卜师”，好像被她铺着丝绒的桌上的塔罗牌吸引了目光似的弯腰。
“要占卜吗？”她的语气刻意放得很轻柔，但嗓子很哑，是那种经常喝酒导致的沙哑。
我没有回答，张开双手表示手里没有东西，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儿抽出了那张“法皇”塔罗牌。
“请问，这是你的吗？”这句话其实多余，因为上面的从上面的人物画风就可以判断和她的是一套。不过，我也只是为了争取点时间先好好观察她一下。
她身上宽大而长到脚背的服装看起来就不太方便行动的样子，整体看起来很柔弱——
——个鬼啊！这家伙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遮都遮不住了，这体格最起码是个中量级拳击手吧？
身体结实的占卜师小姐突然站起来了！双手屈臂，完全侧站，摆出了拳击的起手架势！
真、真要肉搏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天使（有点掉san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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