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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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装小游戏走进现实，和想象中不同的是，谢昭成了那个被换装的那个。
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并且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折磨你。
商场被包场了，谢昭实在不能理解买个衣服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这让他想起霸总小说里为红颜一掷千金的赵钱孙李百家姓霸总。
而现在他自己，变成了那个“红颜”。
真实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好怪的联想，谢昭摇摇脑袋把这个奇怪的念头赶出脑袋。
再抬眼，洁白地板砖的反光晃得他心慌慌。
谢家是真的很壕，前世他血缘上的父母家也很有钱，但眼下和谢家比起来还真是九牛一毛。
物体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昭瞬间回神。
许文心又推着一架衣裳走过来，衣架和桌面接触的那一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一下，也好像敲在了谢昭心尖上。
谢昭呼吸一滞，有点不太想继续下面的环节。
这太痛苦了，他还只是个三岁半、不到四岁的孩子，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重量。
但许文心可不这么想，还有谢景林。
“妈妈......”谢昭可怜兮兮的语调并没有博来许文心的同情，只见女人两手捏着小西装的肩部在空气里唰地一抖，声音清亮道：“来昭昭，试试这件。”
谢昭：“......”
然后还有下一件，谢昭在心底自动补上后半句。
谢昭扭头看了眼架子上一堆同款式的衣服，第二次开口企图唤醒许文心消失的母爱，“可是我已经试了很多件了。”他真的快要累死了。
许文心不为所动，说出的话在谢昭听来简直歪理。
“可是颜色不一样啊，”许文心拉起一只袖子给谢昭看，不太赞成的视线落到谢昭身上，“花纹也不一样，昭昭不可以为了不试衣服找借口。”
被母亲大人泫然欲泣的表情反将一军的谢昭彻底疯狂，“妈妈！”
老婆奴谢景林在一边帮腔，“妈妈说得很对啊昭昭，你的娃娃不是也不同配饰不同发型买了很多只吗？”
谢景林努力绷直嘴角，有样学样地胡搅蛮缠起来，“床上那只小熊，餐厅里的小白熊，还有小花园里那只一个有你三个大的大白熊。”
“它们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吗，昭昭难道都忘了？”谢景林冲着许文心挤眉弄眼，目睹一切的谢昭嘴角抽搐。
大熊小熊和中熊怎么能一样！
谢昭叉腰，对着笑弯腰的夫妻俩怒目而视。
这根本就是在欺负小孩吧！你们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可是，这歪理居然莫名的有道理是怎么回事......底层逻辑崩塌的谢昭内心出现一丝动摇，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
“妈妈只是想给昭昭多买几件衣服，让昭昭漂漂亮亮的，妈妈有什么错呢？”用实际行动证明没有良心，良心就真的不会痛的许文心拿着衣服向谢昭步步逼近。
“是啊昭昭，爸爸妈妈能有什么错......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呀。”同样演上头的谢景林从另一个方向把谢昭包围。
谢昭：“......”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吃小孩的怪蜀黍和怪阿姨啊。
导购、店员以及其他不相干的人等都被请出去在门外候着，衣服也都是早早准备好放在这里等着谢家人来，因此现在这一看就很贵气的店里就只剩下这一家三口。
谢昭跑都没地方跑。
前世也有过相似的经历，上了年纪的外公外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忽然就拽着他去买衣服，加上一个中途插入的表姐。
表姐挑，他换，外公外婆看，看起来也到像一个没质检没合格证的野生天然模特秀。
此生没想到这样的经历还能有第二次。
谢昭无奈叹气，换好衣服出来时夫妻俩正围在一起争论究竟是棕色斑点领带好看还是蓝色蝴蝶结领结好看。
谢昭心累，他们争不出个所以然，自己肯定还要都换一遍，哄父母好累.....
愣神之际，谢昭眼前倏地一暗。
“昭昭再试一件吧。”这次是谢景林拿着件羊毛衫过来，浅色毛茸茸的样子，看起来就暖得很，那边许文心手里还拿着件白色的。
许文心深知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道理，对着谢昭哄道：“试完这件就去休息了，点的小蛋糕马上就到，昭昭怎么样？”
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两个场景在谢昭眼前交替出现，对比强烈的同时也让谢昭心底萌生出一丝退意，他蓦地垂下眼。
不远处的不规则圆桌上摆着两杯温水，一杯碳酸饮料，透明玻璃杯中气泡攀附在杯壁上，层层叠叠浮现，又呼的一声炸开。
“我想去上厕所。”谢昭仰起头，天花板的吊灯刺得他闭了下眼，然而不过半秒小孩子便扯起一抹笑，对着父母可怜巴巴道：“我想去厕所......”
谢景林把人送到门口时还不忘叮嘱两句，“出来之后不要乱跑，爸爸就在门口等你，一下就能看见。”
谢昭点头说好，进去前还扭头对谢景林笑了下。
上次就是在卫生间门口遇见的闻野。谢昭低头赶路，擦得发亮的地板砖上倒映出一个裹得圆乎乎的小球，还有几个黑色的......
！！
黑的什么？？光顾着走路没想起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了。
谢昭猛地抬头，发现是三个统一黑西装的壮汉，一双皮鞋擦得锃亮，是影视剧里常见的保镖装扮。
发觉打量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谢昭一边目不转睛朝隔间走，一边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谢景林今天清场，按理说除了商场工作人员和一些必要的维持商场运作的专人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才对。
看起来也不像是谢家的保镖，跟来的那几个也是跟着谢景林在门口。
难道是商场保安？
可是商场保安会穿西装在卫生间cos木桩吗？
真奇怪。
合上隔间的门，谢昭决定速战速决。
然而一片沉寂里，他忽然就听到点别的动静。
一阵压抑的、像紧紧被人扣住嗓子眼的哭声，偶尔泄露出几声抽噎也听得人心里一紧。
听起来像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谢昭：“......”
这是什么运气？
他和卫生间八字不合吗？
谢昭满脸黑线地提上裤子，正准备拉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忽然间不知道哪个隔间的震动连带着他这里的门也跟着抖了两下。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接着是第二，第三声。
接着第四声后门被打开，小孩明显哭过的嗓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惧怕出现。
“你，你别踢......我不哭了。”
谢昭：“？”
先前开口的小孩吸了两下鼻子，鼻音重得像泡了水的棉花，“陆盛垣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另一道满怀恶意的，盛着居高临下傲气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高高在上的欺凌意味，“说错了的话我就再关你半小时。”
话音未落，谢昭背后蓦地渗出一层冷汗。
陆盛垣？原书主角攻？
那哭的是谁，主角受陆宵？
信息量太大，谢昭一时身体不稳晃了两下。
“我不应该喝你的水。”门外，陆宵怯懦地低下一颗脑袋，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泪痕，此刻也是畏畏缩缩地不敢正眼看向陆盛垣。
“知道错了就好。”气都撒出来的陆盛垣昂着脑袋哼哼了两声，伸手赏赐似的拍了拍陆宵垂着的脑袋，像是警告，又像是解释，“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轻飘飘一句话便给自己刚刚的霸凌行为盖上一层写满原因的帷幔，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显得事出有因。
看，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他咎由自取。
谢昭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得有点快。
“知，知道了。”陆宵忙不迭应声，看见地上陆盛垣的影子离开，使劲抹了两把眼泪快步跟上。
他真的只是太渴了想喝水而已。
听着脚步声远离，又过了一会谢昭才推门出来。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汗湿的脸，心说，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陆宵，陆盛垣。
那闻野呢？
闻野会是书里那个，活着时无人在意，死后却又被人不断拉出来美化缅怀的白月光吗？
“昭昭！”谢景林握着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谢昭安静垂眸，站在洗手台前仔细搓手的模样。
谢昭看他神情不对，伸着两只湿淋淋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了，爸爸？”
谢昭咧嘴冲着谢景林笑，谢景林反应过来后也对谢昭露出一个惯常的柔和的笑。
“没事，”谢景林暗自松了口气，“就是爸爸有点想你了。”
他抽出纸巾给谢昭擦手，从掌心到指腹，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两秒前放进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未熄灭，通话现实十五秒前。
“下次爸爸陪昭昭一起进来吧。”谢景林说：“等得太久了，爸爸有些着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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