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伞与琉璃盏》衔霜敛鹤

9、最后的信

　　几天后，启珊发过声明的那个账号突然发出一封信：

　　大家好，我是启珊，启书泽的姑姑，启盛的妹妹，你们当中或许还有人还记得我。

　　当你们看到这一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一直以来，我所坚信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启书泽的爷爷，我的爸爸，你们应该并不陌生，他于六十三岁那年患病，在家中自杀，母亲带着我和哥哥生活，直到发现哥哥生病之前，我们都没有把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

　　哥哥放弃研究院的工作，并且和音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因为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当然，如今的我自己都不确定了。

　　但是我无数次怀疑自己，这孩子，真的是音乐家所留的吗？我翻来覆去地想，我真的见过启书泽的妈妈吗？

　　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们没见过，我也没见过，知道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孩子抱给我了。

　　补充：我再次梳理这封信时，我甚至觉得很奇怪，启书泽，他真的存在吗？

　　我知道你们可能并不相信我所说的，但是没有关系。

　　如果我描述的都没有发生，那就是我发病了，我最终也没有逃离启家的魔咒，那世界还是正常的，挺好！

　　但如果这一切都发生了，那证明我是正常的，那就说明了这个世界世界是不正常的。（划掉，补充：应该不可能。）

　　我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但没关系，你们可以看我接下来所描述的，如果，文字正常，逻辑正常，那就请接着看。

　　当然，大概率这一封信是乱码，你们也看不懂甚至都没有看到这封信，我就接着说我看到的吧。

　　哥哥当年其实是走了，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所说的那样，进入了秘密研究院或者回归家庭，他如今正在城郊的墓地里长眠。

　　我带着启书泽，他从小就是世人口中的天才，起初，我也为此骄傲，直到十八岁那年，我的记忆告诉我，他好像是发病了，但是我又怀疑这件事，但是她后来的画作你们应该见过，与十一二岁时的话简直是两个人所画。

　　特别是他十八岁这年，画的最后一幅画。

　　当他口中开始出现哥哥两个字，我并没有很在意，直到那日，我回到家中，看见一直放在门口的那一把黑色的雨伞不见了，黑色的皮鞋，沾上了泥土，那鞋子是我刚送他的生日礼物。

　　书泽亲口告诉我伞被他借给哥哥了，他的哥哥叫付方译，我翻过书，很多野史之中也有这个人的存在。我不缺定是否是他那一日看到书中的描写而杜撰出来的这么一个人，但我能确信，他患病了。

　　是的，直到到那时，我还坚信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在一个精神病遗传家族中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直到我看到他对着自己的画作说话，什么都说，无厘头的，就好像在和人对话。到了这一刻，我依然在可怜这个被家族遗传病波及的孩子，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打破了我的认知。

　　你们所知道的，进了医院的只有两个医生，但其实，还有第三个，我看着这世界上最权威的专家一个个进去，再看着一无所知的书泽，我感觉到无措，害怕，是的，我害怕自己的侄子，不敢踏进他画室一步，那是恶魔的领地，是会吃人的地方，甚至就连和他一同上桌吃饭我都做不到。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让我彻底崩溃的是历史学家发现的付方译的墓地，还有陪葬品，压倒我的是那些画作，是那个琉璃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构造的，但是我的记忆里有这一切）。我看着网络上的评论，看着画室中的遗物......

　　现在，我怀疑是我自己得病了,这一切，也许都只是我自己看到的，我自己所杜撰出来的，我也许陷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

　　或许，我本来就属于那里。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