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雨伞与琉璃盏》衔霜敛鹤

3、病了

　　“下雪了。”付方译看向天上飘下的雪。

　　“真美！”启书泽看向画里，画里的人仿佛活了过来。

　　看着漫天的雪，看着看着，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启书泽隐约感觉到自己能穿过去，这样想，启书泽也就这样做了，跨过面前的画，落在地上，风吹雪落之间，碰上了一片冰凉的雪花。

　　“我好像看见你了。”

　　付方译看向身边多出的影子，没有实体，却看得清轮廓。

　　启书泽说道：“我的画画好了，我也能走到你旁边了。”

　　“书泽，书泽，你在哪。”启珊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启书泽看向付方译：“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得走了。”

　　“好。”

　　启珊看向突然出现在门里的人，没有怀疑，只是随口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出来。”启书泽说着。

　　启珊皱眉，问他：“什么出来？”

　　启书泽没说话，启珊也没有继续问他，这几日，启书泽总是神神叨叨的，她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他们平静的生活就要被打乱了，但是，她不敢多问，她害怕......

　　“书泽，你姓什么？”

　　“启。”

　　“哪个起？山河重起旧烟尘的起？还是启蛰迎春荣的启？”

　　“后面一个，你呢？”

　　“我叫付方译。今年十九了。”

　　“我十八岁，该叫你一声哥哥。”启书泽看向画中的人

　　“嗯。”画中之人笑着，病气也减弱了三分。

　　“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年的雪。”付方译说道。

　　“能的，你们二十行冠礼的，我没记错吧？”启书泽问他。

　　“嗯。”付方译应了一声，手中动作不停。

　　“新雪煮新茶，你尝尝这茶。”付方译端起茶盏，递给启书泽。

　　“好喝。”

　　付方译笑着道：“这新雪煮的酒才好喝，等过几日......”

　　“好。”

　　付方译笑他：“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启书泽不语，转过头认真看着他，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浸出来了。

　　“你呀。”

　　启珊带着启书泽去医院了。

　　“多久了？”医生看着启书泽，问启珊。

　　“不知道，半个月前就一直是这样了。”启珊看着启书泽，眼中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担忧。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医生看着眼前的少年，放缓了语速，很是认真问他。

　　“付方译，大宋曲阜付氏人。”

　　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样？”启珊看向医生，医生微微摇头，启珊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姑姑有话说。”医生和蔼地说道，“放心，我都知道。”

　　启书泽知道他不知道。

　　“我真的看到了。”启书泽强调，走出门时也还在强调。

　　启珊捂着嘴，不敢说话。

　　“你要做好准备。”医生双眼浑浊，眼睛里，满是散不去的无奈。

　　张教授是启家特意聘请回来的，从启书泽的祖父开始就一直为启家的人看病，他说道：“让这孩子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碰画笔了。”

　　“好。”启珊擦掉眼泪，“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医生没有回答她，而是满脸的愁眉不展，拿着手中的纸进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