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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扑倒在她身上!原本英挺的面容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变形,眼睛怒睁着,嘴角却抿成一个怪异的角度,顺着唇边蜿蜒而下的鲜血,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他颤抖着张开嘴,朝她嘿嘿一笑!
      不要!!
      伊芙猛地睁开眼,浑身冒着冷汗地醒了过来。她急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潼关的房间里。
      “小姐,你醒了?”小月关切地用毛巾擦着她额头上的汗。
      好不容易可以正常呼吸了,伊芙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坏了:“小月,我……”
      “小姐,别着急说话,小月去端点饭菜来。”
      看着小月急匆匆地离开,伊芙有些纳闷,自己病了不吃药,为什么要吃饭呢?不过,还真的是很饿。恍惚间又想起梦中的那张脸,好可怕啊,那个苍白而又恐怖的笑容,仿若地狱的使者,弥漫着血腥。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会对自己笑呢?
      记忆如排山倒海般象她袭来,一下子,伊芙记起了所有发生的事。她想起来那场地动天摇的爆炸,想起来那双眼如狼的恐怖分子,还有他手中如死神般的枪。
      记得自己明明躲不过子弹了,怎么这会儿还会活着呢?
      伊芙检视了全身,又下床蹦跳了几下。没什么呀,自己并没有受伤,难道有人挡下了那颗子弹?难道是——
      那个男子?
      正寻思着,浓烈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让伊芙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卖力地叫了起来。小月轻快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小姐,快来吃饭啊。”
      “小月,你刚才说我生病了,是吗?可我记得,我好象没有生病呀?”
      小月忙着用手替她布菜,低着头,肩头却在可疑地抖动着:“小姐,你没有病啊,只是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啊?”
      “大夫说,小姐是饿得时间长了,体力不支,才会晕倒的。”
      呵呵呵,是很好笑嘛。大王急得什么似的把浑身血淋淋的小姐抱了回来,大家都一阵慌乱,等方伟把大夫拖过来给小姐看过后,才明白,小姐只是饿晕了,什么伤都没有。
      什么?我,饿晕了?伊芙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看着小月强忍着笑的难受劲。真是没面子,在那么多人面前就那么晕倒了。唉,背呀。
      不对,伊芙狐疑地问:“那射向我的那颗子弹呢?我明明躲不过去的。”
      “子弹?”
      “就是那个俘虏投向我的,……我的,嗯,……对,是暗器。我怎么没受伤呢?”真麻烦,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合适的代替词语。
      小月恍然大悟:“那个啊,是大王……”
      “大王?”伊芙立即跳了起来,“是他,他现在怎么样?”
      “小姐,小姐!不是大王,不是的。”小月急了,赶紧去拦她。
      伊芙松了口气,无奈地说:“小月,你一次把话说完好吗?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是大王把陈王殿下扔过去,替小姐挡住了暗器。”
      啊??他,把陈王扔过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伊芙震惊不已,陈王不是他的弟弟吗?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陈王是叛军的头儿啊,反正最后也是要死的,替小姐挡了暗器也是他的运气。”
      伊芙回过神,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
      看着小月一脸的不以为然,伊芙突然有些难过。小月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也会这么想呢?陈王再有错,他也已经投降了,我们应该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呀。
      拍拍自己的脑袋,伊芙懊恼地想起,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俘虏是没有什么人权观念的,他们轻视俘虏的贪生怕死,更加轻视俘虏的生命。
      “那,陈王死了吗?”
      “没有,他的命很长哩,半个胸口都血肉模糊的,还没死呢。”
      看来伤得不轻啊,伊芙皱眉问:“那他现在在哪儿?大夫看过了吗?”
      小月奇怪地看着伊芙:“小姐,陈王是犯上作乱的囚犯,没有人会管他的死活的。”
      “你们?”伊芙心中顿时象堵了一块石头,想发作又不知该如何说,“小月,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看到伊芙前所未有的严厉表情,小月委屈地哭了起来:“……在,在后花园的柴房里。”

      伊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柴房,却看见小小的一间柴房外面,竟有八个高大健壮的士兵站岗,他们把柴房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见伊芙冲过来,士兵们都弯腰行礼。伊芙点点头,准备进去。
      “娘娘,大王有令,任何人不能进去。”
      “我也不行吗?”
      “这……”士兵犹豫了。
      伊芙摇摇头,不忍见他再为难下去:“我不进去,我从窗户那儿向里面看看总可以吧?”
      “是。”
      赶紧掀起柴房的窗户,伊芙趴在窗台上,努力睁大眼睛,向黑洞洞的柴房里面望去。
      房子的一大半都堆着散乱的木柴,在狭小的地面上,用茅草简单铺成了一个床铺,陈王就躺在上面。他面色惨白,不住地低声呻吟着,身上的血迹已经发干变黑,但受伤的右胸口却不断有脓水流出,引来大堆的苍蝇,嗡嗡声不绝于耳。
      是他!那个俊秀的、有着苍白笑容的青年,是他替自己挨了一枪。可他,却被丢在这儿,无人过问。
      伊芙紧紧咬着嘴唇,转身跑了回去。

      “你知道大王在哪儿吗?”
      “大王?”
      伊芙激动地逢人就问,所有人都微笑着,向城楼上一指。
      城楼上,元昊正巡视着军容。这次十来个叛军竟然在大白天里混进了潼关,帝国军队的防御能力真的是太弱了,必须要大力整顿才行。
      “大王,已经走了一上午了,还是回去歇歇吧。”方伟小心地劝着。
      “也好。”元昊揉着发疼的眉心,小芙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想起小芙浑身鲜血淋淋地躺着,元昊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地阵阵刺痛。第一次,他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他害怕失去,痛恨自己无法掌握的无力。
      “大王!”
      隐隐约约听到了小芙的叫声,元昊惊喜地加快了步子。是她,她已经醒了。
      “小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把揽住伊芙,元昊关心地问。
      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伊芙的脸微微有些发红。方伟早已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了下去,给两人留出空间。
      “还好吗?吃过饭了吗?”
      “嗯。”
      “大王,给陈王找个大夫吧,他在柴房里已经快不行了。”伊芙爽快地全说了出来。
      元昊脸色一沉:“小芙,你怎么想到陈王了?”
      “不是他替我挡了那个,那个暗器的吗?”
      “不是!”元昊大声喝道,“他怎么会有那个胆量,是朕把他扔过去的!”
      伸手捂住耳朵:“我知道,可是,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呀。我刚才去看了,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再不找大夫,他会死的。”
      “哼,死有余辜!”
      吃惊地看着元昊冷冷地转过身去,伊芙颤声问:“大王,他是你的弟弟呀。”
      “弟弟?皇族中,谁还会认是不是亲人?更何况,是他犯上作乱在先,没有把他凌迟处死,已经是朕对他的宽容了。”
      “可是……”
      “小芙,这件事你别管了。”
      “可是,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挣扎,最后才慢慢死去?”
      元昊恼怒起来,小芙怎么这么固执,不就是一个囚犯吗?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在这里和自己争执不休?
      “小芙,朕不想再争论这件事了!”
      元昊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伊芙看着这个自己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他变得好陌生,好象自己从来也不曾了解过他。
      传说,天启皇帝生性阴险残暴,冷漠无情。
      怎么会呢?他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热情,在寂寞的黑暗中,如水一般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灵,轻轻地抚平她的伤口。
      眼前闪过陈王苍白的脸,伊芙不禁捏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救活!

      距潼关五十里的官道上,一小队士兵骑着马,声势浩大、旗帜鲜明地飞驰而过,黄土漫天飞扬,好半天才消逝不见。
      “呸,呸!”躲在路旁边的草丛里的三个人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不住地吐着口中的尘土。这三个人正是混乱中逃出潼关的胡特等人。
      “好险!又是那个皇帝的士兵,差点被发现了!”迪心有余悸地说。
      文森用袖子抹抹满是灰尘的脸:“可不是,我说中校,咱们怎么往那个皇帝的地盘逃啊?这不是自己给送上门去了吗?”
      胡特无力地翻翻白眼:“文森,楚地的叛乱才刚刚平定,你觉得皇帝不会把楚地翻个遍吗?把那些个反对他的人都抓起来吗?我们要是往南跑,才是真正地送上门。”
      “是啊,也对。”文森不好意思地干笑。
      “那,我们怎么去找飞船呀?”
      “你们没看到吗?皇帝身边的那个妃子就是监控飞船上的人,只有她认出了我们。仗打完了,皇帝总会带着她回皇城的,我们只要在皇城等着他们,不就可以了吗?”
      “呵呵呵,中校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皇城。”迪兴奋地说,转身就往前冲。
      胡特动作极快地把他拉了回来,双手用力一带,三个人又都“叭”的一声,就地卧倒,趴在乱草丛里,和泥土做最亲密的接触。
      “中校,你干嘛……”
      一把捂住迪的嘴,胡特歪歪头,示意他看看官道上的情况。
      官道上紧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急匆匆地赶着路。由于长途跋涉,健壮的马儿不停地喷着响鼻,在男子的驱赶下,拼了命地往前跑。
      “那不是……”文森看清男子的面目,震惊地说。
      那个书生有着斜飞的眉,英挺的鼻,神色沉重,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他不就是,不就是那个跳下悬崖的年青人吗?
      胡特冷冷地笑了,看来,上天还真是挺照顾自己的。

      连哄带骗,才勉强说服小月,让小月偷偷地从外面找了个大夫,乘着月黑风高的夜晚,三个人做贼一样溜进后花园。
      小月不满地瞪着那个胖得象个球一样圆滚滚的大夫,这可是把大王赐给娘娘的珠花给了他,他才肯来的。真是,心疼啊。
      伊芙在前面一个劲地招手:“小月,快跟上。”
      还好,没想到到了晚上,柴房外面竟然没有士兵把守了。伊芙高兴地想,本来还打算以武力解决那八个士兵哩。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伊芙小声说:“大夫,病人就在那里。”
      胖胖的大夫摸了半天,奇怪地问:“哪儿有人啊?”
      咦?小月和伊芙也一起上去,把房里都摸了个遍,除了木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伊芙示意小月小心地点燃了一个随身带的小灯笼,又找了一次。果然,柴房里没有陈王的人影,连茅草都没有了。
      伊芙疑惑地和小月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别的办法,三个人只好又偷偷溜了出来,营救计划失败。
      伊芙不甘心地在房间里转着圈,肯定是大王猜出自己想救陈王,故意把陈王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真是太过分了!
      “小月,去把方伟找来。”
      刚送走大夫的小月应了一声,又急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方伟就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伊芙的面前。
      “方伟,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方伟有些不安,看了看小月,低下头回答:“为臣奉大王旨意,保护娘娘,对娘娘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伊芙拍拍方伟的肩膀,“那你告诉我,陈王去哪儿了?”
      “这……”
      “今天中午他还在柴房,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儿吗?”
      方伟还在犹豫着。
      小月却急了:“方伟,小姐问你哩。你就痛痛快快地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伊芙摆摆手,让小月退下。让方伟好好想一想吧,也真够难为他的,让一直效忠于皇帝的方伟说出陈王的下落,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娘娘,陈王他……”方伟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陈王他……,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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