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锁见：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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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短发女生啪地关上手机翻盖，半回过头：“他们两个，最近是不是关系变好了？”
夏油杰站在收银台前付钱，店员主动帮忙将四份便当收进了袋子里，男生朝收银员轻声道了句“谢谢”，然后三两步追上已经出店的家入硝子。“怎么了？突然这么说。”他奇怪地问，“是悟那边回什么了？”
“完——全，没有。”女生懒洋洋地拖长音，“真不想猜那家伙在干嘛。”
“这样。”夏油应道，“太宰那边也没有回复。”
“嗯？你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硝子看了夏油一眼。
“夜蛾老师提供的名单上有登记大家的号码，我存下来了。”
“真细心啊，夏油。”
“哪有，”男生笑了笑，“比起这个，刚刚硝子是想说？”
“很明显吧？最近他俩总待在一块。”硝子伸了个懒腰，两人并肩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而且，这回本来是轮到五条和你一起外出买饭的吧？那家伙对我死缠烂打说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拜托我替他来，”硝子不信任地挑起眉毛，“是有什么大事？”
“说不上大事……”夏油苦笑道：“上次悟不是和太宰打了一架，这之后……”
“怎么，上次惊天动地那一闹还不够？现在发展成了革命友谊？”
“这么说的话倒也不算错，”男生边走边说，“我想悟他大概是对太宰同学的术式很感兴趣吧。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这些天都在和太宰同学一起研究——”
“研究？”旁边的硝子显然对夏油杰的话语持高度怀疑态度，她似笑非笑：“别开玩笑了，夏油。是五条让你这么说的吧，这种解释是想用来敷衍谁啊。”
没办法了悟。早跟你说过了，瞒不过硝子的。夏油杰在心里默默为五条悟点蜡，最终认命地吐出了实情：“咳。就是，那个，研究游戏。”
“……”家入硝子沉默一瞬：“你的意思是说，那俩人现在就呆在宿舍里热火朝天打游戏？”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男生还在企图挽救一下，“不过应该确实有点抽不开时间……”
“说吧。”硝子翻了个白眼，在站台前提供的长凳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支起下巴：“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着保密？”
眼见事情败露，夏油杰放弃了：“你知道的，前阵子发售的那款游戏，我和悟都非常热衷——但是通关后的隐藏结局谁也没成功打出，太宰他——”
“太宰恰好精通游戏？”
夏油杰大惊：“硝子，你怎么知道！”
“说真的，”女生毫不客气道，“你们男生的乐趣来源未免也太简单了。”
“倒也不至于这么刻薄吧……”夏油杰吐槽。
“行了，”家入硝子摆摆手，“不指望你们。但好歹也回个信息吧，某个大少爷可别等拿到饭后又控诉别人买的饭不合口味……”
“硝子，公交来了。”夏油杰无奈地指了指前方，好歹为五条悟辩解了一句：“悟不会的。硝子帮忙带的话，他大概都会吃的。”
正是中午时分，从镇子上去往山脚一带的公交格外空闲，整辆车上除了他们只有一位老人坐在前排。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坐在车后边，男生落座后将四人份的便当放在自己腿上，事先加热好的便当散着若有若无的食物热腾腾的气息。
离到高专还要好一段距离，夏油杰百无聊赖地撑起脑袋，窗外不远处的山脉映出连绵起伏的绿意，天空辽阔无云，车身晃动中将边上低矮的居民建筑抛在后头，是阳光灿烂、晴朗日和的好天气。啊，夏天就要来了啊。他想。
这时似乎有谁的手机叮铃响了一下。夏油杰转过头，发现硝子看也没看地按下解锁键，“肯定是五条，”她说，“那家伙估计现在才想起来找我说好话。”
女生低头看向短信界面，突兀地沉默了一瞬。
“怎么了？”夏油杰问她。
家入硝子盖上手机，无比可惜地看向存在感非常强烈的便当，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午饭一时半会是吃不上了。”
“是任务？”
“嗯，”女生点点头，“夜蛾老师发过来的。喊我们立刻回高专集合待命。”
而另一边，同样打开手机的太宰治将消息怼到五条悟面前：“夜蛾老师有找。”
“有没有搞错，”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确认了好几眼时间，“这是休息时间吧——我们连午饭都没吃啊？”
太宰治耸耸肩，“这话该是我说。”
“要我看应该你去，”白发少年放下游戏机，起身瞪他一眼，“我和杰他们都出过那么多次任务了。现在更应该让新来的转学生单独历练一下才对吧？”
“讨厌，”太宰治叫：“我天天都有在和五条君一起历练吧？手下败将可没有说话的资格——”
“切，只是游戏而已，有什么得意的啦。等现实里真打过我再说吧。”五条悟反驳，将收在柜子里的包拿出来进行了一番利落的收拾——方才夜蛾发来的短信中特意提醒他们最好带上一些个人用品，任务地点似乎很偏远。
只用了几分钟，男生就已经将他认为有必要的东西收好放进包里了：成套未拆封的洗漱用品、光是看包装就相当昂贵的贴身衣物等等。说是收拾，其实他也不过是将原本就崭新完好的东西放入包中而已——当然也没有忘记落在一旁的游戏机，五条悟三下五除二地以一个相当帅气的姿势单肩拎上包，带上门后又探出身子朝尚且还瘫在地上的太宰治扮了个鬼脸，“先走咯，待会去迟了你就等着夜蛾挨训吧。”
太宰治哈了一声：“总是被挨骂的明明就是五条君……喂，真的不等我啊？好过分！”
回应他的是五条悟在走廊里放声哼着的愉快小曲。
下午一点半，咒术高专的教室内，夜蛾的视线威严地扫过底下四名二年级的学生：太宰治睁着眼睛睡觉，夏油杰低下头假装认真听，家入硝子在研究她的指甲，而五条悟正坐着和桌上未开封的便当大眼瞪小眼。
夜蛾的眉头狠狠一跳，顿时一阵恨铁不成钢：“都听到我说的了吗，事态紧急，上边要你们现在就出发——”
“但是，老师，”五条悟率先举起手，“有多着急啊？我们到底能不能先吃饭？真的快要饿扁了！哇，光看不吃的话，便当里的炸猪排也是会抗议的——”
夏油杰不忍直视：“够了悟。虽然我赞成，但猪排肉是不会说话的，你闭嘴吧。”
五条悟悻悻：“好吧。”
而坐在边上的太宰治——他全程都不为所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这家伙绝对是怪人吧，”硝子悄悄向夏油附嘴，“明明睁着眼睛但是却在睡觉什么的，已经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了吧。”
“说得也是。”男生想了想，“不是常有的吗，漫画里的那种，转校生定律之类的。”
“怎么说呢，真的发生在身边时果然还是好不可思议。”
“当着本人的面议论我是怕我听不见吗，两位，”太宰治的眼珠诡异地一动，幽幽转向他俩：“我耳朵很好哦。”
“……哇，真糟糕。所以太宰，你是醒着的？”
“哼哼……”太宰神秘地笑，“不知道哟。是睡还是醒呢……”
“容我提醒一下你们，”夜蛾看了眼手表，“接应的车和辅助监督都已经到了。没有什么别的重要问题的话，尽快出发吧。”
*
“——要在目标地点呆上一段时间，夜蛾当时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车内，家入硝子待在副驾驶，有所怀疑地朝后座的三位男同期投去目光：“夏油倒是不出意外的准备很齐全……五条姑且算是背了包，太宰你是完全空手的状态啊？”
被点名的太宰治无辜地眨了眨眼：“硝子你不是也说了吗，夏油君带得很齐全的话就不需要我了吧？”不仅如此，此人还相当不要脸地凑过去冲夏油杰挤眉弄眼：“我想你也会同意的对吧，夏油妈妈？”
夏油杰：“……”
面对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同期，夏油杰此时此刻陷入深深的怀疑人生当中，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怎么说也该是爸爸吧，”最后，他木着脸这般回答：“每天带着你们两个大龄儿童真是有够心力交瘁的。”
前排的家入硝子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爆笑。这场没头没尾的对话最终被匆忙赶来的辅助监督叫停了，“刚才去取来了完整的资料，”这名先前已经到达过复又折返的年轻男性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边将印刷好的资料纸发给几位，“这是本次的事件原委，你们先了解一下。我现在开车送你们过去车站。”
夏油杰率先接过来。事件发生的地点位于岐阜县的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区村落，饶是地理知识储备较为丰富的优等生夏油杰也不曾听过它的名字——叫做锁见乡。据资料上显示，由于交通和通讯的不便，锁见乡与外界的信息交流甚少，当地的村民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较为封闭古朴的生活，而前两个月则在村庄里出现了一名人口失踪案例。
但是最终该失踪人物没有被找到。也许是出于某种慎重的判断，不知为何村子并没有选择将这件事对外界声张而是擅自压了下来，直到一周前有一对徒步爱好者前往锁见乡，两人却在三天前双双失去消息。家人朋友无法联系上他们后通知了警方，最终案件经由‘窗’判断存在明确的咒灵活动痕迹后辗转到了普通术师手上。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在今天中午网络上突然流传出了一则视频，似乎是失踪者最后的录制的视频画面。”名叫和彦的辅助监督把着方向盘，及时向几人解释道：“现在网上存在很多对这个事件的大量不实猜测，大部分都是灵异狂热爱好者所发起的吸人眼球的帖子，对此类事件的嗅觉灵敏度极高——你们看了视频就明白了。”
他单手将笔记本电脑递了过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已经好奇地落在了屏幕上，而太宰治则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一副随随便便完全提不起兴致的模样。视频开始播放了，屏幕仍然是一片漆黑。
下一秒，扬声器中率先炸出一道撕裂的尖叫。
是女人的声音。“哇靠。”五条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夸张地做出被吓了一跳的反应，连连将电脑音量调低，没好气道：“喂，你叫和彦是吧？播放之前也确认一下音量吧——百分百哎！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家入硝子嗤了一声，对此表示鄙夷：“你这是小猫的胆子么。”
“硝子，你——”五条悟的话才起了个头，和彦便立刻诚恳地进行道歉了：“不不不，万分抱歉，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而被顺着毛捋的五条悟登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哦，”他应了一下，讷讷道：“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几人继续看视频。太宰仍然闭着眼睛。
自方才那声尖叫后十秒内屏幕都不曾移动过，也不曾有其他声音。他们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画面。一点细微的喘气声慢慢响起，然后变得越来越急促——
漆黑的视频画面突然开始剧烈晃动。
“快、快……”女人断断续续的音节隔着异常抖动的视频传出，即使音量已经被明显地调低了不少，仍然能清晰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
那呼吸有些许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紧了喉咙后艰难地撕扯喉管的漏风声音，眨眼间这个声音又突兀地消失了。毫无光源的镜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便持续地剧烈晃动着，咚、咚、咚，女人的脚步声凌乱且沉重。
“快……”先前压在嗓子眼里的音再次被她发了出来，此时此刻画面猛地向后一切，只见一片黑暗中骤然露出一个模糊的白影——那几乎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摇晃着的镜头很快转向女人自己，她的脸庞隐在黑暗里几乎不可见，画面猝不及防地被拉近，能勉强看清女人因惊惧而悚然放大的瞳孔。
“不该……我不应该……”女人语无伦次地喃喃：“快、快跑……”
然后视频被掐断了。
在最后的零点几秒，她的嘴巴似乎动了一下。
夏油杰盯着屏幕，下意识地模仿着动起嘴唇。等等，那是——
——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锁见：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