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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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从英俊的金发青年所在的房间窗口朝外看去，甚至可以看到与隔壁的那家人家金发的小女儿忙碌地进出着花园，一会儿忙着浇花一会儿又忙着把刚洗好的湿衣服挂在太阳底下。
当去拿东西的金发少女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就见他靠在那里，将手中的书放在推上，自一边墙上的窗口望向外面。
他的视线微微垂着，然而却是颇为专注的神情，不知是真的在看楼下花园中的景致，还是在想着什么。
“我把东西拿来了，是这些吗？”
将东西放在床头的矮柜上，顺手帮躺在床上的青年推了推身后的枕头，贝瑟芬妮问道。
转过头来投以感谢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杂物，他略微勾起嘴角道。
“是的，谢谢你，贝姬！”
“不客气，没少就好。”
他伸手捞过其中的怀表，打开看了看时间。
见他合上表盖后复又看向柜子上的东西，目光有所停顿，贝瑟芬妮眨了眨眼，有点意识到他在注意什么。
“你的那些衣服上都是口子，还染了不少血，已经不能穿了……”
听到这话，青年毫无惊讶，这本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不过听面前少女的这个口气……
他的面上带出点点苦恼。
“已经扔了吗？”
“这到是还没有，不过……”
就算她对这个曾经给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帮助的青年感觉不错，但也没有好到不仅救了回来，甚至还帮他洗衣服，修补衣服的吧～
虽然并不清楚贝瑟芬妮的想法，但从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能看出她并不赞同他穿回那套衣服。
清楚自己的伤还没好，胸口接好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现在的他，如果少女坚持，是无法改变她的做法的。
只是，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衣服啊……
Giotto的心中现出无奈。
要知道他表面上看来没什么异常，但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上身穿着衬衫，下面始终是用被子盖着而已。
他确实是伤得很重，但人吃五谷杂粮，总是要排泄的。昨天晚上他趁贝瑟芬妮睡着的时候，偷偷一点点挪出房间上的厕所。但白天，贝瑟芬妮在的时候，他总不见得当着她的面只穿一件衬衫到处跑吧！
虽然说她之前给他包扎的时候已经把他看光过一遍了……但也不是就不会尴尬了啊！
Giotto自小在贫民窟里长大，后来组织护卫团，又成了黑手党，受伤养伤根本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被不相反的好心人收留帮助过，但这样尴尬的养伤……真的是第一次。
努力掩饰着，不将囧字表现在脸上，他道。
“那么，可以给我一套衣服吗？平民的衣服就好。”
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介于对Giotto深刻的“不想拖累他人”的印象。听到这话，贝瑟芬妮的第一反应皱眉头。
“怎么，你还想一个人离开？”
随即几乎是以无奈得紧，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口气说道。
“Giotto……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你真的不会拖累到我～！而且就以你现在的身体，一个人走路都成问题，何况是躲过埃鲁特家族的搜索……我知道你担心自己家族的成员，担心你的失踪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啊！”
这次第，怎么一个囧字了得……
心里闷地想吐血，偏偏面上对她的好意还不方便表现什么。
确实一向不怎么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却愿意发誓这次他真的没有那样的打算的彭格列初代首领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平静的微笑。
“你误会了，贝姬……”
一开始不说清楚，只是不想让两人尴尬，但他现在了悟了。
只要能够不继续有想要吐血的冲动，尴尬那什么的就是天上的浮云啊浮云～！
“我只是想要一条裤子。毕竟我总要起来活动下身体，不可以一直躺着。。”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我只穿着一件衬衫，现在躺在床上修养的时候也就算了，但上厕所什么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有些不太方便。”
至于不方便的对象——自然是贝瑟芬妮。
解释原因的时候，Giotto其实很有说点什么，比如麻烦对方照料，在他去上厕所的路上扶上一把，或者更破罐子破摔一点的话，让刚刚害他被囧到有吐血冲动的少女也囧上一把的冲动。但话将出口，他念着“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忍下了下去。
“呜、抱歉！我……真是抱歉，我都没有想到！”
怎么也没想到Giotto所说的那个方面，贝瑟芬妮不知说什么好地张了张嘴，连面上都飘出了一朵红云。只是时间短得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落落大方地说起了道歉的话。
不起波澜、风清云淡地微笑着的样子……即使我们亲爱的彭格列故意想要尴尬人，边说着一双眼睛边牢牢地盯着她的脸看，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期盼，才产生了错觉。
——红云？贝瑟芬妮……堂堂农业女神的爱女，冥王哈迪斯的冥后，春之女神因为这区区小事脸、红？
我说你没看错吧？！
要听到这事，肯定有许多人要如此反应。神族那群家伙是些什么货色人尽皆知，就算冥后如传说中所说是个天真善良心灵纯洁的少女，不像阿芙罗狄特与那么多男神发生过关系。甚至一成年就被冥王抢走养到了自家的花坛里，被与奥林匹斯的那群不教神学好的东西隔离了开来……
那可是神啊神啊～～～
好，不能歧视出身。可就算退一万步说，古希腊的风气也十分开放啊！即使赤身裸体也是小意思（插花：罗马那会儿还搞□□崇拜来着！PS：咱从书上看到的，真实度百分百保证。），只不过话里提到些而已，又哪算什么！！！
（冥冥之中不知从何来的声音大声咆哮。）
误会了金发青年的意思也就算了，但居然忘记了他受伤不方便动作，活动（上厕所）的需要……
确实，按照现代人的标准，Giotto向她讨要衣物的原因确实有点尴尬，但有神族千万年的风俗打底，就算真看见只穿一件衬衫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曾有一段时间被传说为高傲冷酷的冥界之后也不见得面红。
但居然因为缺乏生活常识而搞出这种乌龙……
总算那二十几年后世的凡人生活，还尚且无法改变万年培养出的神族观念。
虽然贝瑟芬妮救了人，却也不至于真不认为自己就有责任将对方照顾地面面俱到。再加上看对方容色中并没有太多尴尬的成分，她也就将那点热意丢到了脑后。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之前从来没想过会有男人在，所以也没有准备。隔壁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奶奶和孙女——虽然可能会保存些死去儿子的衣物做纪念，但……”
但为什么要借男人衣服的原因却不好解释。
可，难道真地要让他穿那套破烂的旧装～？
＊＊＊＊
将洗好晾干的衣服一点点叠好，金发的少女将落下的散发归到脑后，抬头道。
“好了，那么我现在就去裁缝店。”
“麻烦你了，贝姬，来不及做整套的话，只有裤子也可以。”
Giotto感谢着道。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抱着青年昨天换下的旧衣服，贝瑟芬妮笑着道别。
十八世纪的欧洲尚不存在可以大量生产服装的缝纫机，人们要做些体面的新衣服仍旧依靠手工。他们需要事先找裁缝量了尺寸，定好款式布料，然后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约定成俗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裁缝会像现代工厂一样做出十几套尺寸不一，但材料款式完全一样的衣服拿出来给人挑选。
这也是出门之前，Giotto那样说的原因。
找了家听说手艺不错的裁缝店，拿了Giotto原来的衣服让裁缝师傅量了尺寸，赶制长裤。趁着等待的时间，金发的少女在放满了一整排布料的架子前选择合适的布料，以便离开后让裁缝制作外套和上衣。
等待的时光总有些无聊，于是干脆拿挑选布料的事情打发时间。
只是一条普通的长裤，不像贵族有一大堆手工蕾丝的要求的话，速度还是很快的。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裁缝师傅将布料按照需要的尺寸剪切，然后手工缝制。
“麻烦你了。”
将刚缝制好的长裤和那几件用来量尺寸的旧衣服收好，金发少女满意地付了钱和订金说好改天来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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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发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脚步随即远去，Giotto长长地呼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以前他被珞莎纠缠，甚至夜袭也可以照样不动声色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偏偏这两天动不动就被刺激到，尴尬地想吐血。就是阿诺德知道了也定要给他冷眼看，更不用一向说话尖酸刻薄，喜欢无事生非的斯佩多了……
若是让他知道……不仅是自己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只怕是帮助自己的贝姬也会……
他也就算了，早习惯了那家伙的作风，但若害得这次收留他的少女被骚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略带无奈地自我反省。
本来就是误会，这个叫做贝姬的金发少女是贵族，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对方是救了自己的人，不过是些小事，连人家自己都不介意，他又在这里纠结个什么～！？
——那，等人回来了向她道歉？
回忆了之前的清醒，Giotto做出否定。似乎他的掩饰工作做的不错，她根本就没注意到。
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改变心态，好好相处表示感谢。
想通之后，Giotto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用手撑着床沿，一点点挪下床，走到了窗边。
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自小要和其他人争夺饮食和水。被打了得不到药物治疗，还在发烧骨折却依然要强撑起身体跑出去找可以吃的东西，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比普通人更强的毅力，更快的伤口愈合能力根本无法活到长大。因为长时间的修养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去争夺食物，即使有同伴的照料，也很少有感情坚固到一直不将生病的伙伴抛下的。
虽然脱离那样的生活已经很多年了，但贫民窟的生活所带给Giotto的“赠礼”却一直像烙印般留在他身上。
以他的伤，正常人没有一、两个月无法全好。但当时的他却撑着失血过多的身体从敌人的包围埋伏中逃了出来，更自己忍着胸口的骨折躲藏了起来。
有着这样的毅力和忍耐力，他的身体条件好到可以和属于神所有的战士像媲美的地步，像这样一点点地，忍着疼痛小范围地挪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碍着金发少女的坚持所以才一直躺在床上修养，靠书籍打发时间而已。
虽然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能够望到外面。但因为角度的关系，看到的东西总不如站在窗口前的全面。
楼下花园中花枝舒展，尽情绽放的画面一览无疑，然而此刻Giotto所想的却完全和这无关。
他那天受到袭击的时候，G应该就接到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始终一时激动做出冲动的事情来。虽然那家伙平日里作为家族的二把手很可靠的样子，也时不时阻止自己任性的举动，但实际上却从来不是什么冷静的性格。雨月上次来信上确实说要来，但以东瀛和意大利的距离，也不可能在这几天到达……
将身边收到消息可能引起波澜的家族成员和朋友数了一遍，觉得情况应该还能控制住，Giotto稍稍松了口气。
脑袋突兀地侧了侧，似听到什么，Giotto一手按住胸口的伤处，忍着刺痛以不至于迸裂伤口的最快速度回到床上。
是贝姬回来了吧！
他将身上的被子拉好，拿起书本装做读书的样子。
然而随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所响起的却是一个幼嫩的陌生声音。
“Georgie Porgie, pudding and pie～”
隔壁的门被打开，过了一会儿有关上。
“Kissed the girls and made them cry～”
那个女孩似乎很愉快，边唱着童谣边跳小碎步。
依稀记得听贝瑟芬妮说过隔壁的房东家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Giotto面对着意料之外的情况虽然很惊讶，却也没有怎么慌张。只是暗自寻思着万一一会儿女孩进了这间房间见到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然而冥冥之中的主宰似乎特别中意一些出人意料的情况。即使那曾经信仰众神的罗马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上帝的虔诚信徒，这一点也始终没有改变。某些事物，越让你惊讶万分，越让人难以置信之至于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巧合之处，它越是要发生在你的面前。
无论是Giotto，或者是艾米——那个贝瑟芬妮隔壁房东家的金发女孩，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地点，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对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