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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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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缚得紧的领带扯开一些,霍贺天看了一眼助理,声音冷淡,“我看起来像是不讲理的人?”
助理能跟随霍贺天多年,心肠手段都并不柔软,有时出手还颇为狠辣,倘若这个男生是有心之人的阴谋,按照他平常的性子,早就想出许多的计策。
这样替人说软话,属实少见。
助理没说话,霍贺天把资料放到一边,继续翻看合同,“既然喜欢下药,那就让他也尝一点。”
没有提昨晚那个男生要如何处理。
至于下药的人如何,不过是下点药回敬,再扔到畜生窝里,又不小心被人发现,制造点令人恶心又好奇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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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摁在床上半宿,回来又花了时间做饭,打扫家里,等忙完一切站在白树身边静静看了一会,白涟有些撑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软着腿爬到床上,盖上被子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眼前都是黑的,白树没在房间里,窗帘也被拉上了,只有电器的指示灯微微发着亮光。
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下手机时间,再过一个半小时,白父白母就要回到家了,顾不得比早上还要酸软的身体,垫着脚尖走出房间要去淘米做饭。
小厨房里面有一道身影,还正处于成长期的男生,发育得已然很好,白父白母都不高,白涟随了白父,将将一米七,白树却是突破了白家的基因,约莫一米八出头,而且现在还在读高中,如果还能继续发育的话,可能会接近一米九。
白涟忧愁地看看厨房门,又看了看白树脑袋,当初装修这房子的人显然是没考虑到房子主人身高会超出一米八五的。
再高下去进厨房一个不小心就要撞到墙了。
“小树,我来吧。”把袖子捋到关节处,白涟接过白树手上的锅,熟练地淘米过水,莹白的手一边扶在锅壁上,避免里面的米漏出来,一边侧过脸和站在旁边的白树说话,“我睡觉不怕光的。”
早上的时候虽然没有开灯,但是窗户被拉开了,外面的光透进来,但等他醒来,不止灯没开,窗户也被关了,显然是怕他睡得不安稳。
这事要是被白父白母知道,肯定会更想让他离开白树的房间,理由也很充分。
白树正在读高中,正是紧要的时候,他这样子只会打扰到白树学习。
想到这里,白涟心下有些惶恐,牙齿咬住了嘴唇,“下次不要管我,小树你学习要紧。”
他的心思实在是摆在了表面上,扶在锅壁上的手心颤了几下,几粒米从指缝里漏了下去,跌落到洗碗池底。
扫过那双潋滟着雾气的眼睛,白树微微颔首,嗯了一声,“房间里的灯太暗,我把书拿到客厅里看了。”
客厅的桌子上放了几本书,对比起房间里的灯,客厅的灯光确实要更明亮一点,白涟信了这话,紧张的表情泄了一些,松开了咬着的唇,“……原来是这样子。”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就好。
被紧咬过的嘴唇有些充血,黏膜下的血色被逼了出来,看起来有些过于艳,像偷涂了白母放在房间里的口红。
白树眼皮微敛,眼中闪过一丝暗嘲。
真好骗。
只要给出一个理由就信了,根本没去想平时房间里的灯也是那个亮度,白树也没把书搬到客厅里复习。
盯着白涟纤细腕骨上难消的於紫,白树眼前略过几幅场景。
可怜又懦弱的男生被父母训斥打骂,有一天,突然训斥的话改成了软话,这软话不需要多好听,多动人,只是几句关怀,然后不经意地提起家里的债务,再露出来一点无奈的神情,又旁敲侧击地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你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还上缺口。要是你是个女儿,费点心思交个有钱的富二代替家里减轻点负担就好了。
涟涟啊,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爸那个时候刚好背上赌债,你就出生了,你身体又特殊,算命的说就是因为你才会倒大霉,我们这辈人都是信这个的,你爸难免就会对你带上些怨气,他其实不是故意的。
白涟又蠢又软弱,但生了一副好皮囊啊,美貌加持下,愚笨都能当做天真。
这种性子又好掌控,不怕会跑出掌心。
忙活着做饭的白涟小声让白树出去复习,就开始在厨房里像只小蜜蜂忙忙碌碌地做起晚饭了,暗色的丑围裙把腰掐得极细,弯腰拿调料的时候都会让旁观者担心,怕细腰下一秒就会因为曲身的动作把给弄断了。
但这细腰的柔韧度又很好,就似垂柳纤细柔软,但是上前去掐去折就会发现,虽细但不易折断,还能被摆出各种动作。
一通忙碌,堪堪在白父白母回到家之前做完三菜一汤,等到白父白母回到家,白涟自觉地坐到最末端,就这面前的那盘素菜细嚼慢咽地吃,埋着头吃碗里的饭多些,只偶尔夹一下面前的蔬菜。
坐在白涟对面的是白父,看到低着头吃饭的白涟,白父冷哼一声,白父年轻时长得还算可以,但中年发福以后,现在已经看出来一点好看了,还因为长年酗酒的原因,脸上的横肉看起来有些狰狞。
当着白树的面,白父没有说什么。
等吃完饭,白父坐在椅子上没有急着走,想等着白树进去房间里再说话,但是白树坐在客厅里没有走,白父瞪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的人,“小树,你吃完饭了就回去房间里复习吧,你们班主任说你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要因为成绩好就太过骄傲。”
说到这里,白父脸上还是难免出现得意,如果说,白涟是他耻辱,那白树就是他的骄傲,从小就成绩优异,不能骄傲也只是口头说说,以白树如今的成绩,以后国内的顶尖学府是没问题了。
这个儿子给白父挣了不少的面子,每当和其他人说起儿子,白树的优秀总能让他得意。
白树没有离开,反而拿起桌子上的书,嘴里不咸不淡地道,“房间里的灯太暗了,我今晚在客厅复习。”
白父不疑有他,只是在白涟要收拾他面前的碗碟时,眼神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之后再让他好看,看白涟吓得手抖了抖,才满意地起身去按了按白树房间的灯,对比了下客厅的灯,“是有些暗,我明天上班就顺道去买新的灯,明晚给你换上,别影响了学习。”
有白树在,白父没有再在客厅多待,进了房间里洗了个澡,很快就又出门找酒友喝酒去了。
白涟洗碗收拾好厨房,小心翼翼地踏出厨房,左右张望了下没发现白父在,捏着裤管的手才松开,走到客厅站在白树身后看了一会,看的自然不是书,那些书里的字组合起来他都看不懂,他看的是白树。
辱骂和动手动脚的白父让他害怕,白母是充当了不管不顾的人,完全当那些事情不存在,那么白树的存在,无疑是一颗保护伞,哪怕白树没有要保护他的意识,但只要有白树在,白父白母就会收敛很多。
这就像一场驯化,长时间的驯化下,白涟不知不觉地就非常依靠这个弟弟,对他而言,只要看到白树,心里就会平静很多,在白树身边,他是安全的。
认真看书的男生侧脸有些冷,和白涟柔软的长相是相反的,连下颌骨都带着锋利棱角,鼻梁高挺,是很有侵略感的相貌。
白涟看着他许久才小声地说,“小树,我回房洗澡了,你不要学得太晚。”
回房洗了澡,忙碌的一天结束,剩余的这点睡前时间暂时是属于他自己的,穿着睡衣靠坐在床边刷手机,社交账号的消息多是一些兼职,是之前兼职的同事给他发的。
还有一些消息说的话有些奇怪,白涟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假装没看到给忽视过去,像是小动物特有的灵敏直觉。
最后剩下了一个人的消息未读。
备注的名字是学长,后面带了个小符号,比之其他只有简单备注的人不同,但是又没有太大的不同,和其余怀春的人会给暗恋的人加上爱心不同,符号是一颗小星星。
只是一条简单的问候,问他在做什么。
但看到这条消息,白涟刚洗过澡,有些红润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他抖着手掀起衣服的一角,他用了很烫的水洗了澡,皮肉上还散发着热意,白里透着令人侧目的粉,大力的搓洗也擦不掉那些痕迹。
敏感的皮肉留下大片的於紫,这些於紫像一团苦涩的黄连堵在他喉咙里,堵在他心口。
脏。
他想,学长那么好的人,不会这样子想的,可内心又有另一道声音在说,如果,被学长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他很恶心的,这么脏,也敢肖想和他在一起……
灯光被挡住了一角,那些痕迹看起来淡了一些,白树不知何时站在逆光的地方,手上还抱着几本书,白涟擦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到的地方,有些惊慌地把睡衣给放了下去,手机在动作间掉到了地上。
白树靠近了,白涟随着他的动作往角落里钻,动作很细微,过于胆小的他,连反抗的动作都不敢太大,书本被放到了地上,刚刚还捏着书修长冷白的手,改成了捏着更为软的东西。
纽扣系着的睡裤轻易地就被撩到关节,沾染了书和油墨味的指腹捏着纤细的腿弯,染了点奶香的沐浴露味道,明明是蹲着的,却远比坐着的白涟看起来高大,“是谁?”
捡起地上的手机,点点备注上的小星星,“是哥哥的学长吗?”
被逼到了床头,背脊的蝴蝶骨被坚硬的木板压着,带来些许的痛意,白涟张了张嘴,却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眼睛里氤氲着水雾,眼尾拖出一抹旖旎的红痕,最后只能摇摇头。
不是。
“是昨晚宴会上的宾客?”白涟缓缓点头,白树的眼神暗沉,“哥哥被人弄脏了,还在用这副身体和喜欢的学长聊天,不会觉得不安吗?”
白涟眼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坠了下来,“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