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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被猫抓伤【小修】 ...

  •   “这个就是你要的胖狸猫?”谢令仪眼神上下打量了那只猫一眼。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长得跟个黑炭——”

      偏这狸猫也怪得很,像是能听懂她说的话似的。听到谢令仪说它胖,尾巴立马一甩,给了她一下。

      “啊!”

      谢令仪吃痛,连忙缩回手。着眼一看,手背上已然留下了一道微红的印记。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猫。

      “它怎么还会打人!”

      黑炭一击得中,优雅地转了个身,重新蜷缩在石桌上,继续眯着眼睛晒太阳。

      闻应祈无意间发现这一幕,心里憋着笑,面上却不显,故意挖苦道。

      “谁让贵人您,说话不中听呢?”

      他这几日难得安分守己,如今得了空,正悠闲地歪在院中竹篱秋千上晃荡。

      绣袍也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风从他背后吹过,将单薄的衣料紧贴,更衬得他腰肢纤细。

      黑猫就趴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以一副主人姿态闭目养神。

      “难不成它还听得懂人话?”

      谢令仪不信邪,带着点赌气意味又想伸手去摸。谁知黑猫这次竟直接抬起身子,将毛茸茸的屁股冲着她,傲慢得都不掩饰一下。

      闻应祈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拖长语调道。

      “万物有灵,它当然听得懂——主人话。”

      他特别加重了‘主人’这两字。言外之意,他是主人,你不是。

      “切。”

      谢令仪撇撇嘴,懒得跟他打嘴上功夫,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祭火舞学会了吗?就知道在这偷懒。”

      “自然是学会了。”

      “那跳两步给我看看?”

      “现在?”秋千停下了,闻应祈扶了扶头上摇摇欲坠的夜来香。

      “当然。”

      她话音刚落,院中侍弄花草的侍女们,手中动作就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一个个竖起耳朵,眼角余光全往这边瞟。

      谢令仪察觉到气氛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确实发现,光天化日之下,男子穿着两肋生风的衣裳翩然起舞,有伤风化。

      但她又不甘心因此落了面子,只好将气撒在面前叛逆的黑猫上。

      她趁黑猫舔毛的空挡,眼疾手快,猛地伸手,狠狠在它脑袋上揉了一把。茸茸的触感让她心头大爽,然而这份得意仅维持了一瞬。

      “喵——”

      一声低吼,黑猫反应迅猛,爪子挥得比刀还快。谢令仪手背上立时多了三道血痕。她一缩手,痛得直吸凉气,小脸皱成一团。

      闻应祈瞧见这一幕,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刚想顺势嘲讽两句,就见她倔强咬唇,隐忍不哭的模样。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卡住。

      半晌,他清清嗓子开口。

      “痛不痛?”

      “痛。”谢令仪头也不抬,专心对着手背不停地哈气。

      “那以后还敢不敢摸了?”

      “......”

      半天没回应。

      闻应祈盯着她,心内暗哂。真是个蠢货,光哈气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拿药擦一擦,以免留下疤痕。

      “本公子现在要去医馆,寻个大夫来看看。你先好好练着,等改日我伤口好了,再来收拾这只蠢猫!”

      谢令仪说罢,便一脸痛苦,手捂着伤口疾步往外走。

      闻应祈看着她凌乱的步伐,快要走出院门。心中一紧,一句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这里有药粉。”

      谢令仪果然停下,转过身,眉头微蹙,似乎在等他下一句。

      闻应祈说完倒有些懊悔了,站在原地,半晌没吱声。

      谢令仪耐心被磨得七七八八,手背被猫抓到的地方越发灼热难忍,疼痛刺激得她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急躁。

      “你到底有没有药粉?没有就算了!”

      她说完又准备迈步离开。

      闻应祈眼看她要走,终于认命般叹了口气,“有,你先过来坐下,我进屋拿药。”

      这回倒是谢令仪杵在原地,赌气不过去了。

      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你去医馆,一来一回的功夫,伤口早结痂了。到时候要是留疤,这疤跟着你一辈子,你乐意?”

      “再说我这药,洒上去只消十日,伤口便能愈合,皮肤重新变得光滑,看不出一丝疤痕。”

      两句话让谢令仪别别扭扭过去。

      闻应祈笑着摇了摇头,临进屋前还不忘提醒。

      “我不在的时候,别再碰那畜生了。没人看着,它抓人更凶。”

      谢令仪一听,顿时警惕地朝不远处的黑猫望了一眼。她犹豫一下,默默地离黑猫远了一个石凳,心觉不安,又默默远了一个石凳,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秋千上。

      等闻应祈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场景就是,谢令仪整个人缩在秋千上,表情紧张兮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与黑猫大眼瞪小眼。

      “你这是在防贼?”他强忍着笑,将药粉放在手心拍了拍,“来,坐过去一点,给你上药。”

      他这话说完,才觉不妥。

      谢令仪此时窝在仅有一人宽的秋千上,哪还有位置给他让。

      而且,瞧她那样子,也不是个会谦让的主。

      所以,他相当有眼色的在她膝前半蹲下,抬头望着她,眼中带着浅浅的光。

      “把手给我。”

      谢令仪怔了一下,不自觉将手递了过去。她甚少见他这幅撤去伪装,乖顺的样子,这让她心里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

      眼睛飘来飘去,在他脸上只打了个转,就挪不开了。

      近距离看,他容貌比初见时,更盛三分。连阳光都对他偏爱,透过层层枝桠,将他的眉眼勾勒得越发分明。

      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情,一边将他与张歧安做了个无心的比较。

      张歧安的五官无可挑剔,眉眼间却总带着一股冷淡,看人的时候,眼中蒙了一层薄霜,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外。

      而他则不同,许是象姑馆里待久了,见惯了太多世俗风月,他眉眼天然带着蛊惑,一举一动都透着慵懒与狡黠。

      “看够了吗?”身下人声音低低地响起。

      谢令仪心思被撞破,耳尖一热,倏地移开视线,嘴硬回他,“谁看你了?不过是怕你弄疼了我。”

      闻应祈听了,把药粉重重撒上去。

      “嘶——!”

      谢令仪疼得猛地把手缩回来,眼睛里要喷火,毫不客气抬脚踹了他一下。

      “你果然要害我!”

      “痛死了!”

      闻应祈猝不及防,被她这一脚踹得重心不稳,朝后倒。手里的药膏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面色一沉,抬眼看谢令仪,却愣了一下——她眼眶里蓄着的两包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一丁点儿都不遮掩。

      谢令仪两只眼睛都红了,疼得直吸气,嘴里仍在喋喋不休。

      “什么破药膏!痛得要命!就知道你居心不轨,变着法儿害本公子!”

      闻应祈闻言,下意识低头去看地上的瓷瓶,目光一滞。瓶身标签上,三个小字明晃晃地刺入眼中。

      夏芎散①。

      他瞳孔微缩,心中顿时了然。应当是刚才出来得太急,拿错了药。

      夏芎散里添加了川芎,川芎辛辣,有活血化瘀,祛风止痛之效,磨成粉后刺激性更强。直接撒在伤口上,有钻心之痛,连心智坚韧的壮汉都抵御不过。

      更何况是她。

      原本该用的是夏枯散,一字之差,他竟没看清楚。

      谢令仪仍旧气急败坏,打掉他靠近的手,怒气冲冲起身。

      “果然,你就是故意的!本公子再也不信你了!快给我让开!”

      “抱歉,是我不对。”

      “什么?”抱怨声戛然而止。

      闻应祈叹了口气,将瓷瓶轻轻拾起。随即,他抬起眼,看向谢令仪,语气罕见地柔和。

      “是我不对,拿错了药,没有故意要害你的意思。”

      谢令仪用袖口抹了抹泪,眼神狐疑地在他脸上打圈。见他表情真挚,眼底毫无戏谑之意,倒像是真的在道歉。

      “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也被那畜生抓,你把这药粉,全撒在我伤口上也无妨。”

      “真的?”

      “真的,你在这好好坐着,我现在进屋给你拿不痛的药。”

      谢令仪嘴角微动,虽然气还没完全消,但犹豫片刻,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半盏茶功夫,闻应祈就替她重新上好了药。新拿的药果然不痛,撒上去冰冰凉凉的,像涓涓清泉滑过,让灼热的皮肤得到了几分舒缓。

      包扎时,闻应祈指尖不可避免的接触到她皮肤,触感温润细腻。他动作又格外轻柔,力道拿捏得刚刚好,手艺比起医馆里的大夫也不遑多让。

      “贵人当真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他忽然开口,“指骨纤细精致,跟玉雕似的。与奴这种干粗活的下人就是不同。”

      “你什么意思?”谢令仪心生警惕,要收回手,却被他稳稳捏住。

      “还没包完。”他不慌不忙地将一块干净的丝帕绕到她手腕,挽了个精巧的花结。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贵人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羡慕您的富贵命罢了。”

      “瞎说什么呢。”谢令仪低声嘟囔了一句,见他还在埋头摆弄帕子,她一把将手抽了回来,语气有些不耐。

      “药上完了,我该回去了。”

      “嗯。”闻应祈漫不经心拍拍衣领上沾着的药粉,悠悠起身。

      “贵人好走不送。”

      “知道知道,你记得好好练——”

      “练舞,是吧?”闻应祈接了她的话,语气戏谑,“奴才明白了,贵人就不必操心了。”

      好赖话都被他说尽,谢令仪被堵得一噎,恼得瞪了他一眼,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匆匆转身离去。

      闻应祈立在原地,望着她背影,唇角微勾,喊道。

      “对了,这个药粉不可沾水,需一日一换。”

      “贵人明日,记得早来。”

      ——

      谢令仪回到府中,刚收拾妥当,前院便有婆子来传话,说是老爷有请。她心中思量,想来应当是为了太子拒绝祈福道场一事,幸好曲知意提醒在先,她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辞。

      是以,当谢承责问时,她便也不慌不忙。

      “父亲,太子之事,您无须忧心。时候到了,自会有人妥善处置。”

      谢承闻言,微微颔首,语气稍缓,“如此甚好。为父今日唤你前来,另有一事。”他话锋一转。

      “近来听看门的奴才说,最近你日日早出晚归,身边也没带伺候的婢女。你终究是一介女子,须谨守礼仪。切莫让外人妄言,以免辱没我谢家门楣。”

      说到这,谢令仪倒是想起来了,天天偷摸着从后门出去,确实不大方便,也麻烦。

      因此,她低头思忖了一会便道。

      “父亲教训的极是,只是女儿外出,并非贪玩,而是为父亲分忧办事。府中下人不知个中缘由,难免妄自嚼舌,导致流言四起。”

      “女儿斗胆请父亲赐一块出府的腰牌。一来女儿出门有正当名义,二来也可堵住悠悠之口,免得父亲您再为这些小事烦忧。”

      谢承略一沉吟,片刻后,方答应。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但你须谨记,我谢家规矩森严,绝不可有半点逾矩之事。否则,休怪为父不留情面!”

      谢令仪点头,一一恭敬称是。一炷香功夫,才顺利从堂屋脱身。

      她站在阶前,长舒一口气。

      手心因长久紧握,早已出了一层薄汗,连指缝间也泛着湿意。手背上的药粉被汗水浸得黏黏糊糊,像是厚敷了一层浆糊,平白让人透不过气。

      谢令仪抬起手,目光落在腕上的花结上,脑海中不由浮现闻应祈最后说的那句话。

      片刻后,她面无表情扯下这条不属于她的丝帕,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无,径直扔进旁边花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被猫抓伤【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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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三次元太忙,入V后保证日更,现在大概隔日更,求收藏~ 下一本打算写《被反派剑灵缠上了》 【心狠手辣好运Max女主×病娇腹黑人外系男主】 感兴趣的不如去看看文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