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的万人迷日常［快穿］》汀厘

20、1-20

　　祝今不想猜，紧闭双唇。

　　“怎么不说话？”周纪被他这一副表情刺到，眼神逐渐变得阴翳，他开始翻旧账，“高中时候就是这样，我的话永远得不到回复。”

　　祝今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但他对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至于不回他的话，如果有这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做了让他无法理解、令他厌恶的事，要不然就是他没听见。

　　还没多加思考，没等他转移他注意回话，系统这时突然出现：【剧情即将走到结局线，公布玩家真实身份，返还玩家记忆。】

　　祝今脑中突然强行插进过载的信息量，他忍着头疼接收被洗掉的记忆，还要一边留意周纪疯癫的话语。

　　“你可能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骂声。”
　　周纪对自己做过的事毫无悔意，话里压不住的兴奋，“我用十个号造谣你，那段时间我多加关心，你也愿意和我多说话，后来我想我们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时……”
　　他陷入痛苦的回忆一般，“没想到……谁能想到，你居然因为我的造谣跳楼。”

　　祝今听到他最后这句话一愣，原来真的跳楼了吗，不是司景的幻觉？虽然有猜测是系统在背后推波助澜，但祝今更倾向的结果还是司景出现幻觉。

　　这段日子，经过陆任加的话以及司景的反应，祝今其实大概猜到来到这个世界最初那一年发生的事儿，还有些细枝末节的细节，祝今现下完全记起。

　　·

　　最初进入这个世界，祝今的年纪刚好是读书的时候。
　　系统在主系统那边分来的几个学校中选了条件最好的，也就是和陆任加司景同一所的私立贵族学院。

　　系统是好心，希望祝今能有个好点的游戏体验感，但是没想到选学校是唯一给的特权，主系统交了学费之后就抠门到一分钱都不给。

　　之后进入学校，所有资金以及生活费都要靠自己获取，还有要求不能拿任务对象的钱。
　　那时候祝今知道陆任加是未来的任务对象，在兼职闲暇之余，还要敷衍应付他的靠近。

　　那时候不止有陆任加，还有一次在文艺汇演注意到祝今的司景，司景直接跳级，强行进入祝今的班级，把陆任加的位置顶掉，和他成为同桌。

　　陆任加敢怒不敢言，主要是打不过啊。

　　这些课程和祝今原来读高中学的相同，他记性不错，上课前看一眼重点就大概明白能懂老师接下来讲的内容，考试成绩排名基本也是靠前的。
　　上课睡觉老师不会管，但讲话会。
　　司景比陆任加唯一好点的地方就是在上课时不会和他说话，先前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上课陆任加找他说话被点名。

　　不过司景虽说上课时不烦人，在祝今睡醒之后还是烦人的，总是在他准备去兼职前拦住他。
　　司景当时还说，兼职那点钱不如陪他玩一趟，他给的钱比兼职店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开始祝今心想有点道理，左右陪他也不会比兼职忙到哪里去。

　　万万没想到，又是坐他机车后面，要不就是司景带着他赛车。祝今不感兴趣，又无奈为了钱妥协。
　　司景车开得飞快，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有点爱装，祝今承受不住，早过了那种寻求刺激的阶段，如此几次他便再也不去了。
　　当然也不是因为受不住不去，其主要原因还是系统提醒，司景可能是隐藏的任务对象，他的钱最好不要拿，不然之后要补钱，或者多在这个世界补一年时间。

　　祝今自然不愿意，之后司景再靠近他也是一直保持着距离的状态。

　　过去一年倒也没有特别值得祝今引起注意和警惕的事。
　　尤其是周纪，祝今想遍记忆里与他的接触，也就想起除了寻常问好之外，有次周纪找他收作业，祝今罕见的没写，没东西可交，只能和他说“没带”。

　　至于为什么对这段记忆如此清晰，祝今当时记得他说完这话，周纪眼神微暗，问他为什么没带，又问他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
　　问他的隐私，祝今不想答，再加上这时候陆任加找他聊天，祝今也就忘记回答他，周纪在他身边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才离开。

　　不知道周纪是不是也有被害妄想症，非说高中时候他说话祝今不理会。

　　想到这，祝今又想起他没交作业的原因，在前一晚被司景带着去看烟花，看到后半夜差点睡着，又因为司景贴近的吻惊醒。
　　专门为祝今生日放的烟花还没燃完，司景的告白也没来得及说出口，陆任加出现，祝今仿佛看见救星，想都没想就跟着他走了。
　　走之前祝今回头看了眼，对上他神色不清的眼眸，令人心惊，祝今收回视线。

　　回忆差不多到这，祝今还真不知道这一年有人给他打过钱，看来大概率是被陈兴生搜刮走。

　　后来祝今终于在这个世界待满一年，准备抹掉痕迹，对于难缠的自然要用极端一点的方式。
　　比如面对司景，祝今选择约他见面在两人经常来到的天台，在司景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跳下去。

　　有系统的帮助，祝今刚克服恐惧闭着眼跳下去没半秒，就被传回系统空间。
　　在系统空间休息了一段时间，祝今才终于缓过来，有动力继续接下来的任务。

　　所以他并不是在世界待满一整年才继续去任务的。

　　·

　　系统：【玩家真实身份：隐藏的白月光。】
　　【主线任务：从任务对象手中每日获取一百万且不间断。（完成进度70%）
　　隐藏任务：成为白月光。（已完成）】

　　这完全是误打误撞完成的。祝今怎么也没想到主系统那边给他留了这么一手。

　　不过好在任务算是完成，祝今松了口气。

　　短暂回忆了会，祝今才开始思考周纪前面那句话，是有多么有病，才能想到用十个号造谣他，觉得这样他会和他说话？太令人匪夷所思，太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行为了。

　　突然想起那时候的记忆，祝今经常被班里同学提醒，有人在背后造谣他，要他多加小心。
　　祝今行得端坐得正，没把这事放心上。

　　倒是身边其他人比他还要着急的样子，尤其是陆任加，生怕祝今想不开，经常在他身边读励志语句。
　　祝今觉得好笑，一个游戏世界的造谣，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后来班级里的老师也纷纷来找祝今谈话，希望他不要太在意流言蜚语。

　　司景明面上不说，但行动没停，有在背后封号，根据ip抓人，封号比不上阴暗的周纪背后创号的速度。
　　周纪行事很谨慎，花钱找人买校外的人账号，就连这一步也是极为小心的，花钱让人代劳。也就导致抓人难抓到他身上。

　　·

　　“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祝今回归和周纪的对峙，他问着，也是为了拖延时间，这会儿应该有人在四处找他了。

　　“我只是想你能和我多说说话，刚开始造谣，我的关心来得最早，你也愿意和我多说几句。后来大家逐渐发现我在背后造谣，我也就失去优势，连关心你都要排队吗？”
　　“于是我加大造谣力度，很多人开始忙着和我对骂，我又能关心你……”

　　祝今：“……”

　　竟然有此等神经病。

　　周纪这段话还没说完，自外门被踹开，进来一波人将周纪擒下。

　　祝今被解救出来，腕上被粗粝的绳勒出红痕。

　　奔波下骤然放松，祝今眼下遮不住的疲倦。
　　司景担忧心疼地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祝今分出点精神摇头。
　　路过周纪时司景将他被押在地上的手踩得仿佛要融进地板，大理石瓷砖上有一滩刺目的血迹。

　　祝今被司景半拥着搂进怀里，司衍稍慢一步，看见司景抱住祝今，步子稍顿，人没事就好，他在处理周纪这边的人手。

　　若不是开始周纪在暗处，也不至于耽搁这一段时间。
　　司景是在祝今家楼下发现周纪准备的人，但由于准备在祝今家待一会儿，把带来的保镖们遣散。而司衍开始遭了司景一针，被姗姗来迟的手下带进医院，而后周纪又趁他不备。
　　由于周纪提前准备好对祝今同样的迷药，两人措手不及，遭他陷害。

　　也就是把握这个机会将祝今带走。

　　·

　　被带着离开，祝今终于能缓口气，接受的信息量过大，需要一段时间消化。

　　不过据系统所说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只需要等待扣完最后的款，祝今就能脱离世界。

　　看来主系统那边还挺喜欢玩反转的，要不是祝今运气好点，这隐藏任务八成完不成。
　　好消息接踵而至。

　　系统突然通知祝今：【由于完成任务很顺利，隐藏任务也完成，所以主系统那边给咱缩短了任务期限，这周之后即可脱离世界。】
　　祝今：【^^】

　　终于也是有好消息了，不过还没等祝今高兴多久，系统又卖关子：【不过……】
　　祝今：【……？】
　　【我应该提过，如果世界没人对你执念太深可以直接消失，不然也许要采用死亡的形式脱离。】

　　系统反复再提，祝今大概猜得到最后要用他说的方式离开世界。

　　至于执念太深，不摆明了说的是司景和司衍。还得麻烦他把两人都叫上，围观他又从天台上跳下去吗。

　　系统这时又说：【要我提前测试一下这个世界有谁对你执念深吗？】
　　祝今随口应了，结果很快出来，和他猜的完全一致。

　　没想到第一个世界就这么刺激，不过好在终于要结束了。

　　祝今在司景车后座假寐，和系统闲聊：【下个世界能挑题材吗？能不能不要再过得这么苦了。】

　　系统消息过了会儿才发出来，和主系统那边商量了下才说：【不可以的，都是提前定好的剧情，不过我刚刚看了眼下个世界的剧情，不会太困难。】

　　祝今在想系统口中不困难到底有多不困难，系统接着自信说：【不仅是不困难，而且很简单，你的任务会很有意思。】
　　祝今结束和系统的对话，姑且信他。

　　假寐一路，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睡着了，祝今没想到他睡得这么沉，也有可能是有药效的残留药效。
　　醒来的祝今身处柔软的床上，他睁眼就见在一旁守着他的司衍司景，灯也没开，两人难得这么平静地守在他身边。

　　祝今觉得这幅画面说不上来的怪异，但放在他俩身上又能理解？

　　他刚睁开眼，两人便反应过来，司景开了床头的夜灯，夜灯光线不亮，给祝今反应的时间。

　　祝今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顿时警觉，问他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相同的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

　　“我没事。”祝今轻声回答，刚刚好在提前清了嗓子，声音没有太沙哑。
　　刚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祝今背后又被塞了个枕头。

　　等祝今主动把灯打开的同时，自外走进来端着冒热气的馄饨的阿姨。

　　“放那吧。”祝今抬头，看了看神色担忧的两人，说，“我真没事，晚点送我回去吧？”

　　“要去哪？”
　　“我不放心。”

　　“……”

　　祝今沉吟片刻，和他们商量：“我回家，哪都不去，行吗？”

　　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祝今指定难找到顺利脱离世界的方式，他需要一个稳妥的计划。

　　两人恐怕是不想明着拒绝他，但表情也能看出他们的不情愿。

　　“可以。”司衍突然出声，祝今和司景同时看向他。
　　在两人的注视下，司衍接着说：“但是我会和之前一样，找人在你身边看着你。晚上七点，照常见面？”

　　祝今略一思索，可以接受。
　　他也没完全放弃拿司衍的钱，陪他吃顿饭而已，还是比较轻松的。

　　目光给到司景，祝今等着他的话，即便他说要他留下，祝今也不会留的。
　　本来也不想违约，无奈环境不一样了。

　　司景叹了口气，问他：“行吧，你和他交易是因为钱？我给的钱不够吗？晚上七点也别去见他了……”
　　“你什么意思？”司衍出声打断他。

　　祝今在这时见缝插针说：“你们的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司景问，“对了，我之前给你卡里转的一千万用完了？为什么要用司衍的钱？”

　　“……”

　　“之前的钱是你给我的？”祝今不愿相信地再次确认。
　　得到司景肯定的回答，祝今沉默了足足有十秒。

　　“怎么了？”司景奇怪他的沉默。
　　祝今找到他的手机，点开修改银行卡密码的界面，递给司景，“输个密码。”

　　司景随手输入祝今的生日，重复两遍后，祝今说：“你送我回家吧。”

　　司景答应得很爽快。

　　司衍说：“我……”

　　“不，就司景送我回去。”祝今打断他，要求格外强硬。
　　不等司衍继续说，祝今看向司景：“回去我会把我的银行卡给你，短时间先不和你见了。”

　　“为什么？”司景不理解，他问，“我们俩的钱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他的钱不要我的？”

　　一时间解释不清，不过祝今也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说：“以后有机会会再见的。”

　　怕司景再继续追问，祝今给出期限：“这个星期结束，我们会再见的。”

　　祝今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

　　祝今眨了眨眼，难道是他准备离开世界的喜悦太明显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司衍忽地出声问：“再见？”
　　话里意味不明。

　　“嗯…和你也再见，明天见呀。”祝今从床上下来，走到司景左手边，“走吧走吧。”

　　司景变得话少，他点了下头。

　　回家路上也是极度沉默，祝今出神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即将到达祝今家之前，车速逐渐慢下来，司景出声问：“还会再见吗？”

　　“什么？”祝今因他的话回神，侧头看向他，“你在问我吗？”

　　司景路边泊车，他回视祝今漂亮的眼眸，心脏一阵钝痛，他重复问：“还会再见吗？”

　　“会……”祝今微顿，用不那么确定的语气说，“会的吧。”

　　最后一面是有预感的，司景心里有种再也见不到祝今的感觉，不像是错觉。即便人活生生在他面前，这样的感觉依旧挥散不去。

　　那夜，司景盯着祝今的脸看了很久，又在祝今上楼时留下最后录制的视频。
　　他的车在祝今家楼下停了一夜，停了多久，视频就反复播放了多久，直到手机没电彻底关机。

　　司景揉了揉发胀的眼圈，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趁祝今还没下楼，他找了个酒店清洗一番，就怕太狼狈，让祝今产生不好的印象。

　　祝今有吃早餐的习惯，早上九点左右下了楼，刚下楼就看见在楼下一夜没睡的司景。

　　刚走到楼下，祝今猝不及防被司景搂着进了车里。
　　车后座，祝今后脑被司景掌心护着，他懵懵抬头，司景强势又携着点寒意的吻落在他唇边。

　　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祝今，被他挑开唇缝，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捏了下他的耳垂，似乎要他专心。

　　祝今终于反应过来，推拒他，咬他，但司景显然要过分得多，即便已经满口腔的血腥味，依旧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把祝今亲得眼尾泛红，难耐地喘息，司景终于是理智回归，短暂放过他，等他缓了口气，又再度亲上来。
　　到最后实在被亲得没半分力气，祝今睫毛沾上湿意，发出一声哭吟。

　　“对不起。”司景替祝今抚着脊背，声音逐渐低下去，“我很害怕，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

　　祝今有时候都怀疑司景难道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之后的确见不到他，司景猜得没错。
　　难道是他昨晚的那句再见被他发现不对了？也不应该啊。

　　祝今心里混乱地猜测着，司景突然问他：“你不会消失的对吗？”

　　祝今没有回话，司景愈发慌张，顾自安慰着自己：“都在我面前，怎么会消失呢，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消失呢……”

　　嘴上说的往往和心里想的相反，司景不可避免地想起祝今在天台那一跃。
　　是啊，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可是祝今就是成功消失在他面前了，那之后整整一年，司景没有找到有关他的任何痕迹。

　　“是啊，我在这，怎么会消失。”祝今重复司景的话。
　　也不想知道司景是怎么得知他即将离开，但祝今知道，只有顺着他的话说完才能先离开他的车。

　　可祝今的话不仅没让司景放心，反倒更慌乱。

　　沉默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司景想再说些什么。被随手带拢的车门打开——
　　行了，又打起来了。

　　祝今开了他这侧的车门，把有褶皱的外衣捋顺，从他们兄弟俩身边擦肩而过。

　　祝今打包完一份早餐，准备回家时接收到系统的消息。

　　【宝，是这样的，我可能看错时间了……】

　　祝今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要往后拖延？

　　系统接着说：【如果想脱离世界的话，从司衍账户里扣掉剩余的钱，今天就可以离开。然后把他们都叫来，采取的脱离方式需要任务者自己做决定哦。】

　　时间缩短，钱也是一点都不少啊。

　　早饭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吃，祝今上网搜索很多意外导致的死亡方式。
　　跳楼估计没机会了，两人找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刚上顶楼就会被抬着下来吧。

　　祝今往回走，悄然出现的雪花落在鼻尖上，很快融化成水痕。

　　下雪了……

　　祝今微微抬头，突然就想到离开的方式了。再走近时，眼里盈着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