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童话》尾宁曳涂

4、chapter 4

　　和陈清那通电话后，两个人一周没有联系，这天杨马在朋友的台球馆打球，接到陈清的来电，他把球杆放到一边，走到休息区去接电话， “陈大专员，打我电话有何贵干啊？”
　　陈清那边似乎是在办公室，电话里传来翻资料的声音，陈清，“杨马，你下周周二周三时间有空吗？”
　　杨马拖长声音，“这空不空的，我要问问我的秘书呀，你知道我也是个副总的。”
　　陈清沉默了一下，打算挂电话，“那算了。”
　　杨马叫住他， “别啊，我有时间的，你说吧什么事？”
　　陈清，“是这样，海关牵头组织了一场外贸促进洽谈会，洽谈会时间在下周，我这边需要单独邀请几家公司，你能代表海森来吗？”
　　杨马在心里吐槽一声，陈清这厮果然是有事钟无艳，“你怎么想到了找我啊？”
　　电话里陈清的声音有些软，“我刚来港区，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
　　洽谈会这种活动，虽然是海关为促进港区外贸组织的，但实际能促成的业务并不多，大家去也是互相认识听听政策，所以出席的人不一定能代表公司，但是被邀请的又不能是随便的人，陈清刚来港区还摸不清这边的情况，所以在邀请名册上有些困难。
　　陈清问他，“下周你方便来吗？”
　　杨马，“难得你陈大专员开口，我肯定去啦，就当老同学给你捧捧场。”
　　“好。”陈清语气一松，“我稍后把洽谈会的会议流程发你邮箱。”
　　洽谈会当天，杨马特意收拾了一番，带着海森给他配的特助去会场，他二叔杨德文也抽空来参加了一天，五洲集团作为港区重头企业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往常都是董事会的人来露个面，杨德文很少亲自来，这次因为杨马是第一次参加政府活动，所以他来跟着带杨马认识些人。
　　程科长在会场看到杨德文有些诧异，“杨总今天怎么也来了？”
　　杨德文，“支持你们海关的工作嘛。”
　　他说完看了看和陈清凑在一起的杨马，招呼杨马过来和程科长问好，陈清跟着一起过来，随后引导他们去会场的位置。
　　洽谈会会场是在海关的会议大厅，会场布置的简洁朴素，一边坐着海关的各级领导，一边是港区企业代表，中间桌子上摆着矿泉水和水果。会议上有海关的关员上台解读关税政策，杨马在下面听的脑子嗡嗡，这种会议和他平时参加的文化沙龙完全不一样，气氛严肃的像在学校听课一样。
　　杨马听的差点要睡着的时候，讲台上换了一个人，清亮的声音穿过人群让杨马抬头去看，台上正在演讲的人是陈清，他今天穿的全套的海关制服，藏青蓝的领带服帖塞在板正的外套领口，西裤也熨的整整齐齐，杨马瞬间就不困了，不仅拿起笔认真记笔记，还悄悄拿手机拍讲台上的人。
　　陈清讲的通俗易懂，海关那些拗口的条例政策被他用图文并茂的案例解读，连杨马这个外行都记住了几条，等到陈清结尾致谢的时候，杨马带头鼓掌，引得杨德文连连侧目，还以为自家侄子多好学。
　　陈清讲完下来，杨马等不及把刚刚拍到的照片发给他，［老同学，你刚才在台上讲的真好，包帅的！］
　　陈清没有回复，杨马隔着会议桌看到对方只是拿起手机看了眼又继续端坐了，杨马也不生气，知道陈清就这样，他继续翻相册整理陈清演讲的照片。抛开性别，陈清是杨马见过的人里长得最出众的一个，五官比女孩子还精致，但是又不秀媚，而是一种冷淡的精致，像展柜里的高级定制，美的很有距离感。
　　初中时陈清还不像现在这么高冷，杨马拉他出去玩十次也能拉动两次，他们一起打球的时候，陈清跑在后面，不争球也不积极，但是关键时候总能抢对方一两分把赢分拉到他们这边，投球进篮后的陈清有种不紧不慢势在必得的稳。
　　打完球杨马和队友跑的满身汗，脱了球衣跑去水池边洗脸，陈清只是拎着衣服下摆吹风，然后慢慢去水池拧毛巾擦脖子后面的汗。
　　杨马回忆起那时候的陈清，打完球的少年脸红红的，低头拧毛巾的时候能看到少年脖子后面一层有绒毛的汗珠，被毛巾一擦那些汗珠就没了，他有一次去探头去闻，还真没什么汗味。
　　手机震了一下，是陈清发来的消息，他发过来一个白眼的表情，杨马看了眼对面面无表情听讲的陈清，记忆里那张带着汗的少年的脸和现在的他慢慢重合，杨马冒出个念头，周末要不约陈清一起打球吧。
　　洽谈会结束，在附近的酒店办了一场答谢会，吃饭的时候杨德文特意把杨马叫到里面包厢，包厢里面都是港区重量级的大佬，杨马一个小辈一个个敬了一圈茶，便坐在角落乖乖吃东西。
　　散场以后，杨马在会场找到陈清，陈清正在手机上找代驾，包厢外面没那么多讲究，有人点了酒，陈清也跟着喝了几杯。
　　杨马盖上他手机，“找什么代驾，我今天没喝，我送你回去。”
　　陈清，“你的车怎么开回去？”
　　杨马指了指外面，“我特助开我的车在后面跟着。”
　　陈清的车是一辆大众朗逸，杨少爷第一次见这种车，没忍住说了句，“好丑的车。”
　　陈清，“……我还是叫代驾吧。”
　　杨马抢先打开驾驶室的门，“没事没事，我来开。”
　　他坐到驾驶位，扳着座椅下面的按钮调节座椅，座椅的后背咔的一下撞到什么上面，杨马，“我撞到什么了？”
　　陈清朝后面看了看，“撞到后排了。”
　　杨马吃惊，“我才往后调了两下。”
　　陈清欲言又止，杨马立刻扳正座椅发动车子，“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大众朗逸启动后，磕绊了几十米总算正常开上道路，后面缓缓跟上一辆迈巴赫GLS，压着车速一路护送。
　　车子开到陈清小区楼下，杨马下车把钥匙还给陈清，“护送任务完成。”
　　陈清，“这次洽谈会多谢你来，以后请你吃饭。”
　　杨马靠在大众的车门上，“老吃饭干什么，你那么忙我也约不上你，咱们找个别的方式庆祝呗。”
　　陈清，“那你想做什么？”
　　杨马，“陈清，周末一起打球呗，我叫几个哥们，咱们一起打篮球。”
　　陈清，“我很多年不打篮球了，还是算了。”
　　杨马可不想轻易放弃，他走到陈清身边，肩膀碰了碰对方，“你现在打什么球，我陪你一起啊。”
　　陈清手里的车钥匙被他这一下撞的乱晃，陈清躲开他说到，“羽毛球。”
　　杨马打开手机叫人定场馆，“羽毛球就羽毛球，周六下午中港路，说定了啊。”
　　周六下午，杨马背着新买的整套羽毛球装备进到场馆，陈清已经在练习了，他穿着样式简单的运动装，POLO拉链拉到脖子中间，地上放着他的背包和水杯，水杯的样式中规中矩，就像洽谈会那天会议桌上摆的矿泉水一样。
　　杨马啧啧两声，指着地上的水杯，“陈清，你也太老干部了，带个这水杯。”
　　陈清，“我本来就这样。”
　　陈清的家庭以及成长环境一贯要求他低调，宁城市区他们家房子的装修就是不显山不漏水的中式低调，他平时穿着的衣服也是经典基础为主，花里胡哨的样式在他看来是多余的。
　　杨马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整套大牌联名球拍，羽毛球比陈清手里的球多出好几个套色，他没带水杯，带了两瓶贴满英文的运动功能饮料。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杨马因为不打羽毛球连场被虐，被陈清单方面虐球，杨马扔掉球拍坐到地上，“不打了，我要歇会。”
　　陈清看出他球技一般，转去和别人拼场，羽毛球在陈清手上甩高抛出，像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他盯着球的眼神比平时看人要多出几分认真，打到下半场，陈清抹了下额头，有汗水从他的眉头和鬓角甩落，杨马想到网上的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帅’。
　　场上认真的男人打完球坐到杨马身边，杨马福至心灵递过去毛巾和水，陈清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杨马，“陈清，你这球打的这么好，是练了很多年吗？”
　　陈清，“我爸喜欢打球，他不忙的时候我会陪他打。”
　　原来如此，陈清还是个大孝子，杨马都不知道自己老爸喜欢什么，身为五洲集团二代继承人之一，杨马的老爸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和开会，杨马和两个哥哥的学业和生活都是妈妈在安排。
　　杨马羡慕的说，“陈清，你爸爸一定很慈祥，还经常和你打球。”
　　陈清有些迷惑，不知道杨马怎么从自己话里推算出他父亲很慈祥的，陈同方对他的要求可谓严厉，从小到大他很少能从父亲的嘴里听到对方对自己的认可。
　　他正想反驳杨马，场馆进来几个背着球包的中年人，杨马认出里面其中一个人是程科，碰了下陈清的胳膊，“陈清，你看那边的几个人，是不是你们领导？”
　　陈清只认识程科和另外一个体系的领导，走过去和程科聊了几句，程科看到不远处的杨马，问，“陈清，你今天是和杨总的侄子一起来打球吗？”
　　陈清，“是的，我们是同学，他周末约我一起打球。”
　　程科若有所指，“上次他来参加洽谈会也是你邀请的吧，五洲的杨总也跟着一起来了，好大的面子。”
　　陈清一时不知该回什么，程科旁边的同伴说到，“老程，你不要吓唬小孩子，年轻人有交流是好事。”
　　程科提点他说，“我们做海关工作虽然要和企业搞好关系，但是私下还是要注意一下。”
　　陈清不明用意，当时杨马的公司出关被卡，还是程科带他给对方办的特殊通道，五洲的杨总和程科显然是有私交的，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周围人多陈清不好多问，便顺着程科的话说自己以后会多注意。
　　很快陈清就懂了程科的意思，第二天周日原本是休息日，办公室临时安排他去港口加班，没多久又因为关口忙碌把陈清从综合科调到检验科跑现场，排班变成昼夜两班倒。陈清从小在陈同方身边长大，对这些场面手段熟悉，程科把他调到现场，是不想他接近港区的企业圈，五洲集团可以卖程科面子但是不能卖陈清一个小科员的面子。
　　陈清来港区海关是自己考进来的，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他也不想用市长儿子的身份搞特殊，他想一步步做出成绩给父亲看到，现在看来他还是想的太天真了。陈清给父亲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李秘书，爸爸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陈同方和陈清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陈清，你为什么进海关，当初如果考在市区，我和你妈妈可以安排。”
　　陈清，“我不想太早依靠您的关系，希望自己做出点成绩再回市区。”
　　陈同方沉默了几分钟，“好吧，你先在检验现场做着，随后等我安排。”
　　陈清，“好的，爸爸。”
　　陈同方，“既然你不想那么早回市区，就继续在港区待一段时间，我帮你调回办公室，以后怎么回市区你自己努力。”
　　陈清，“好的，谢谢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