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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求亲 ...

  •   闻言,元夙翎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沉了几分,仿佛是在思量些什么,一时没有应声。

      褚清漪抿了抿唇,眸色有些黯然,“抱歉,是我僭越了,若殿下觉得此事为难自可不必同我说。”

      她自是知晓此事涉及朝廷官员,她一外臣之女贸然问及此事本就是不当,若是五皇子心有顾忌不同她说自是理所应当,但此刻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她难免还是有些丧气。

      仿佛是感受到了褚清漪面色冷淡了几分,元夙翎眼中泛上了些焦急之色,“郡主何出此言?先前多亏了郡主鼎力相助,方才能查出这背后之事,又何谈有僭越一说?只是此事涉及皇室,说出来实在有些难以启口。”

      察觉到褚清漪看过来有些惊讶的视线,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朝一旁的凌云看了一眼。凌云立即会意,起身出了雅间吩咐了让旁人不要来打扰后侯在了门口,红绡见此不待郡主发话,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褚清漪微微皱了皱眉,从五皇子这般谨慎的态度便可知此事不小,若她执意让五皇子告知她此事,恐怕只会让人为难,五皇子本就不被皇上看重,若当真出了什么岔子,岂非让他的处境更加难过,罢了,到时候她再寻别的法子便是。

      “殿下,此事不必为难,便只当我今日未曾问过便是。”不等元夙翎开口,她直接了当道。

      元夙翎摇了摇头,亲手为褚清漪倒了一杯茶水,苦笑了一声,“无妨,便是我不说,过些时日事情也该出结果了。翎自然是相信郡主为人的。”

      闻言,褚清漪心一暖,而后却又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愧疚,五皇子对她无有不言,而她却不能回之以坦诚,终究是她在此事上有所亏欠,若是日后五皇子有所需,在不影响镇远侯府的情况她自愿鼎力相助。她微微垂下眼,掩去心中的思绪。

      “那日郡主帮忙审讯贼犯之后,京兆府带人的确是从那些贼犯先前居住的院子里寻到了些东西,是账册。”

      褚清漪对此倒并不觉得惊讶,按照那日邓岱和王二所言,能让郑余避着所有人藏着而又给他有恃无恐的底气的除了记录那些赃物去处的账本自是不作他想。

      “当真是吴昭年?”

      元夙翎点了点头,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是他,但却不仅仅是他。那账本上的记录虽说都是他府上之人的往来,但牵扯的却远不止是他。不说旁的,其中记录的去年送到吴昭年府上的一尊珊瑚佛像后来却是出现在虞王府。”

      虞王,当今皇上唯一仅剩的一个胞弟,虽说没什么本事,不堪大用,但作为皇上如今唯一一个弟弟还是很得皇上宠爱的,隔段时日便会赏给他不少好东西。

      府上的两个公子也都被皇上选了给几位皇子当伴读,一个如今跟着二皇子,一个跟着三皇子,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日后封个文职也不在话下。可以说,对待虞王,皇上着实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

      褚清漪瞬时明白了五皇子的为难,皇室私下收受朝廷官员的贿赂一直是大忌,更别说是一向受皇上疼宠的虞王,收受的还是一帮贼人从商户百姓手中盗窃而言的东西,此事若是揭露出来更会让皇上失了颜面。

      “或许此事只是意外?”

      “一件两件是意外,总不能王叔府上的那些物件还有吴昭年这两年送去的银钱都是假的意外不成?咳咳。”元夙翎沉声道,情绪激动间引得咳嗽了两声,面上的神色尽是难堪。

      “殿下莫气,身子要紧。”褚清漪开口宽慰道,过了一会儿见元夙翎脸上的神色好些,这才继续开口问道,“吴昭年为何要这般做?他如今正值官场得意之时,又何须冒着这些风险做这档子事?”

      元夙翎垂眼轻叹一声,“营营汲汲,无非利矣。前两年吴昭年从抚州提拔进京,王叔也曾出言在父皇面前举荐。”

      听见这话,褚清漪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吴昭年外派地方时也算的上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若非如此也不会做出当年状告宁国公府之举,而这身清名背后却又行着这般脏污之事,若此时传出,除开失望之外,百姓恐怕更难接受被人欺骗。

      当官难,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亦是不易,而能始终持有本心则更是难得。

      不过,此事除开受贿之外,与背后的刺客又会有什么联系呢?总不能说是虞王想要对镇远侯府不利,虞王府和镇远侯素无牵扯,虞王更不像是能暗地里做这些事情的人,那副刻着海东青图案的令牌又是从何而来呢?

      “可即便是此事牵扯到吴昭年和虞王,他们又如何会让那些贼人对北靖送来的贡品动手?此番岂不是自寻麻烦?”褚清漪忽地想起起初查的时乐鸟失窃一案,很快察觉到了其中的疑点。

      “此事倒是说来也凑巧了,京兆府和大理寺这两日又一同审讯了吴兆年和先前抓到的贼人,证实了这时乐鸟还真不是这伙人偷来的,应该说他们也并不知此鸟是时乐鸟,而是有一日从院子里捡来的,他们觉得这鸟颜色好看,还会说两句吉祥话,便觉得有些不寻常,打算用此物寻吴兆年换些银钱罢了。”

      “院子里捡来的?!”褚清漪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元夙翎端起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道,“此事说出来我们自然也是不信的,但如今实情已出,他们倒也无需再隐瞒些什么,据他们所言,起初是怕这东西来的蹊跷说不清来历,便统一了然口径说是从外面买来的,好到时候同吴昭年交代。至于这鸟又是怎么从同文馆到这院子里的,如今怕是也难找到其线索了。

      如今父皇已经下了旨要尽快了结此事,北靖使臣这边也只能称是这帮贼人胆大包天偷了此物了,至于王叔和吴昭年暂且都被拘禁在了各自府上,等千秋宴后再行处置。”

      褚清漪微微颔首,再过半月便是千秋宴,当着各国使臣的面,自然不能拂了大邺皇室的颜面,如今按下不议才是最为妥当的。

      不过倘若这些是实情,按照那日京兆府府吏的说法那伙贼人也并未见过令牌,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将时乐鸟扔到院子里的人便是暗中对镇远侯府动手的刺客,这令牌便是其无意间遗漏在此的。

      不过按照先前这些刺客的谨慎,又怎会留下了这般明显的疏漏呢?而他们又为何对北靖的贡品下手,将贡品丢到盗窃的据点,无意间还揭穿了一件涉及皇室和官员的行贿案。若说这些都是巧合,恐怕三岁小儿都无法信服。

      褚清漪心沉了下去,她直觉此事定有什么她忽略了的地方,却一时难以摸到头绪。

      “此事牵扯甚多,还望郡主暂且不要同旁人提及才是。”

      “殿下放心,今日清漪所听之言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褚清漪压下心底的思绪,正色道。

      元夙翎看褚清漪一副肃然的模样,一下子笑开,出言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现下郡主可是能安心用膳了?今日邀郡主一同用膳,可不能辜负了掌柜的一番心意才好。”

      褚清漪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一时有些赧然,方才记着正经事确实还未曾吃上两口,这时才发觉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掌柜的果然未曾妄言,这些菜的确都是正宗的云州风味,来京城接近一月,她难得吃了一顿合胃口的菜,一时都有些吃撑了。

      用完膳后,两人一同出了店,褚清漪带着红绡同五皇子道了谢,想起今日还要去京铭轩一趟,便提前先告辞了。

      见女子离开,坐在马车上的元夙翎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淡了下去,“人可都处理好了?”

      “主子放心,人已经被送出京了,对外只说已经从京兆府寻回了家中所失的传家宝,绝不会牵扯到主子身上。”凌云恭声道。

      “让人再盯两日,此番动了虞王和吴昭年,无异于断了他的财路,恐怕他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元夙翎吩咐道,随后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是,主子。”

      ......

      楚王府。

      “废物!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元韫辰神色阴郁,一脚踹开面前的软凳,“让他把嘴给我闭紧了,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爷放心,若非王爷和宁国公当年网开一面,吴昭年如今还只是长兴县一个小小县令,哪能有今日风光,再说他母亲如今还在我们手上,谅他也不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楚王身侧,一灰衣男子开口道。

      “呵,死人才能让人放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不过虞王那边?”

      “让人告诉王叔稍安勿躁,千秋宴后本王自会为他求情,让他只说是自己被吴昭年蒙蔽了便是。”元韫辰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可查清楚了,此事究竟是谁在背后动的手?”

      “回王爷,此事说起来也的确是凑巧,据说是五皇子和裴世子在查北靖贡品失窃案的时候无意间查到了与吴昭年联系的人。另外,明威郡主似乎也牵扯其中,吴昭年的事情便是她在京兆府问出来的。”

      “凑巧?蠢货!元夙翎这个病秧子这两年一直跟在秦王身后,此事除了秦王,还有谁能在暗中指使,做得不留痕迹?本王这个好皇兄向来喜欢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元韫辰怒极反笑,“好得很,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的好大哥送了这么大的礼,本王怎么能不回馈一二?上回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王爷放心,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定不会出差错。”

      “不会出差错?”元韫辰冷笑两句,“上回和本王说不会出差错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两尺深了,还留下了镇远侯府这群祸害。这件事再办不好,你便去同他作伴吧。”

      “是,属下知晓。”灰衣人身子一颤,跪到了地上。

      “滚吧。另外,你去告诉舅舅,他想要表哥做个光风霁月的世子,本王可以给他这个面子,但若是下回再挡了本王的路,那边休怪本王不念及亲情了。”

      “是,王爷。”灰衣人闻言忙应了一声,行礼过后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镇远侯府。

      褚清漪从京铭轩刚回府便听说了一个令人始料不及的消息。

      “什么?有人来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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