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明目张胆的秘密恋爱》一河之洲

100、山雨欲来1

　　周季也不是很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落下就落下了呢。
　　事情要从《结束：》获奖开始说起，《结束：》就是周季参演的获奖短片，也是他那个话剧广告电影都拍的导演师兄的作品。要说导演师兄筹划这部短片那已经是几年以前的事儿，他和自己的老婆那时候的女朋友还没有结婚，忽然萌生了拍一部关于爱情友情亲情的伪纪录片，然而深入的探查了身边的人和结合自己的人生历程以后，陷入了一种感情的归宿到底是何方的踌躇，如果一切的结局归于0那开始的意义是什么。那时候他甚至想邀请关知晗在里面出演一个病态美人，因为关身上有一种看似正常实则癫狂的气质。
　　然后这种到底是温情至极还是阴暗致胜的左右为难，到底在自己的女朋友意外怀孕之后意外终止了。
　　几年后这部压缩了他无数想法的短片终于拍摄完成。他也终于向自己妥协，延续了自己作品中的一贯风格，所谓的结束到底是开端还是结局，留给个人想象。
　　周季拍摄了中间友情的部分，如果说导演延续了自己的风格是走入了自己的舒适区，那么周季的部分也是自己擅长的领域。本来导演师兄并不打算周季出演其中的角色，但是在和周季聊天中无意谈起杨子的事儿，最后决定采用周季。这也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周季也是在电影送展之前才看了成片，可以说大为震撼，与其说电影感动他不如说其中的情节震动了他。虽然电影是以四个不同的场景四批不同的人群来展现的，但是实际可以串联成同一个人。
　　“尤其是最后，那个人推开大门，走向悬崖，面对一片雪山的时候。”周季对关知晗说“我总觉得看见你了。”
　　关知晗大笑“倒是有人问过我，梦里最多看见的是什么。”
　　“是什么？”周季翻身抚着他的后背。
　　“雪山啊。”关知晗伸手用手背蹭蹭他的脸“特别是冬天，在这儿。”
　　这是他们回国的前一晚在酒店的对话。
　　导演师兄虽然走的是文艺青年的范儿，但是很有营销自己作品的聪明劲儿，在入围之后，就组织了个摄影小组，特地带到当地跟拍影展，等到真的获奖之后，就大张旗鼓的拍摄起来。这哥们爱的就是伪记录，本来分开作战关键时刻才聚在一起的几个演员被他舞弄到一起，连夜写了剧本整整在当地从早到晚拍了一天，弄得像是旅游节目似得，周季很怀疑导演师兄要把这个卖给电视台。
　　等到晚上终于拍完了几个演员在酒店附近的咖啡馆冒着低温在室外喝咖啡小憩的部分以后，周季终于可以缓口气，跟着导演师兄比吊威亚还累。所以比起拍戏，假装拍日常更累。
　　“我快到了。”周季呼了口哈气，掏出手机，看到关知晗给他发的信息。
　　一辆奔驰驶过街区，在路口拐弯慢悠悠向他们住的酒店开过去。周季看到了，掏出手机向那个方向快走几步。
　　这时一辆大众跟着驶过街区，眼看着也到拐弯的地方，向着奔驰的方向开过去。
　　周季本来没注意，可是等他走到拐弯处，看到那辆大众的车上已经下来一个灰发白人，站在奔驰车边，敲击奔驰车的车窗。
　　等周季快走到奔驰车处，只听到那个灰发白人和车里的人大声说着什么。车里的人撇到了周季，那个灰发人也顺着看向了周季，最后说了一句话，转身和周季擦身而过，上了自己的车。
　　“认识？”周季走到车边，对着车里的关知晗说。
　　“嗯。”关知晗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
　　“你行李箱呢？”周季左看右看，关知晗就拎着他的公文包。
　　“让张项他们给我带回去了。”关知晗整理了下他的大衣前襟，对司机说了句话，司机开车离开了。
　　“你们说什么了啊？”周季问。
　　“我让他明天开车送我。”关知晗跺跺脚“进去吧。”
　　“我问你和那个开大众的。”
　　“哦，哈哈，不告诉你。”关知晗笑笑。
　　“关知晗！”
　　“没说什么特别的啊，他是个警察。”
　　“所以？”
　　“所以是个警察啊。”
　　“所以你违法乱纪了？”
　　“哈哈，没有，这次没有。”关知晗迈上台阶，看周季没有动“走啊，真的没说什么，就是认识，看见我的车打个招呼，你看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是本地人，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我没怀疑这个啊，你看你解释这么多。”
　　“哈哈，被你看出我心虚拉？那你倒是走啊。”
　　“还有拍摄。”
　　“好家伙，还没拍完？”
　　“还有夜场。”
　　“哈哈，那行我现进去了。”
　　“给你我房卡。”
　　“不用，公司给我订房间了。”
　　“你不想和我住啊？”
　　“我想啊，你来我房间啊。”关知晗笑了笑“我等你。”
　　所以说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在周季上了自己的车左右环顾了一圈没发现关知晗的时候纳闷了。
　　按着导演师兄的拍摄设想，几个演员分乘不同的航班回国，经历疲惫的旅程在到达目的地后各奔东西，结果周季和儿童演员还有导演同程，所以在下机后，导演拍摄点子迸发，在机场就拍了两三个小时，关知晗累得不想陪他们，躲到周季的车上去工作。
　　等到终于结束了机场的拍摄，确切的说再不走就要被保安撵被周季慕名而来粉丝围堵了，几个人才匆匆忙忙上了摄制组的车，没错，路上还得拍一段回国心得。
　　周季匆忙间只能通知自己的司机开车跟着。等到下了高速自己换乘的时候，才发现关知晗不在车上。
　　周季懵逼了，问司机关知晗呢，司机说他等不及先走了。
　　周季看着司机暴怒，关知晗的包还在车上，他先走了！你走你不带随身物品！
　　司机还梗着脖子说就见他下车了，怎么知道他没拿包。
　　周季有点体会关知晗的话，身边的人不能不靠谱，简直了，事情做不好还撒谎撂屁的！
　　周季忍着怒火在车里四下翻了翻，还好没看见关知晗的大衣和手机。他拎着关知晗的包，下车给关知晗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他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电子助理，电子助理倒是接了，就是说没接到老板的电话。周季说就他是你老板？电子助理说谁给钱给的多就是老板，榜一大哥就是我老板。
　　周季叹气，说你要不现在给我找个司机，让他到我现在的位置来。
　　电子助理说嗯？你这不就是要找个代驾？
　　周季说也行，要是能长期做我的司机也可以。
　　电子助理说嗯？现找？
　　周季说能找着最好，找不着就代驾。
　　挂了电子助理的电话，周季继续给关知晗打电话，不出所料通话中。再打，还是通话中，再打，没人接。
　　周季没办法，跟司机说你，你下来。
　　司机还不乐意，说挺冷的。
　　周季说你不下来，一会儿有人撞车我不管。
　　司机呲笑，谁撞我，我停着。
　　周季叹了口气，拎着包走到一边，他就穿了件外套，没穿大衣，实在是有点冷。
　　他在给关知晗发信息解释的当口，手机又响起来，一个男声说你要找代驾？
　　周季说对，我的地址是...
　　男声说我知道。
　　没过两分钟，一辆大G风驰电掣冲着周季的车头过来，一个急刹顶着埃尔法停下。车里的司机猛的一颠，懵逼了。
　　周季心说让你下来你不下来，怎么不撞...你。
　　一个西装男从副驾驶下来，走到周季眼前，扯过周季手里的包。
　　“喂。”周季又扯回来。
　　西装男没想到一下没扯过周季，愣了，刚要再上手，大G的后门打开了，关知晗从车里下来，对着周季勾勾手。
　　周季拎着包走过去，关知晗伸手接过包，脸色阴沉沉的不好看。“我不需要对不起。”
　　周季愣了一下“我知道，可是...”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周季抬手揉了揉鼻梁“可是...”
　　“可是你不是小孩，你自己能做好是吧。”关知晗冷冷的说“那你自己做吧。”说着就上车了。
　　西装男还站在停车场，看了一眼周季看了一眼司机“还需要代驾么？”
　　周季叹了口气“需要，要费用么？”
　　西装男点点头。
　　周季又叹了口气“可以。”
　　“那他？”西装男指指车里惊魂未定的司机。
　　“随便。”周季累了也不想多说。
　　“哥们。你开下门有话跟你说。”西装男满脸笑容的走到驾驶位，司机有点诧异的打开车门。
　　打开车门的瞬间，西装男伸手一手敞开车门，一手拉司机下来甩出好几米“上车吧，老板。”他招呼周季。
　　“鄙姓张，张程，您要是再有代驾的工作，可以给我打电话。”西装男在路口等待的时候，笑眯眯的转头对后座的周季说。“您存我电话，或者跟小赵说也行，放心我这是接私活，肯定不会把您的行程向其他人报备。”
　　周季哭笑不得“我现在缺个司机，你想做长期的么。”
　　“哈哈，那不成。”张程发动车子“以我目前的身份，估计您是不想用我。”
　　“怎么我为什么不能用，你是知晗的员工？他应该不在意我撬他的人吧。”
　　“我不是关总监的人，现在不算是。他也不在意，估计。不过”张程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季“看您这个意思是不想让关总监管您的事儿，那我不合适。”
　　“知晗现在是欧光的总监么？”周季顿了一下问。
　　“嗯，您要是这么说，那他就不是。”张程嘿嘿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