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树的春天》折书入梦

3、第 3 章

　　“怎么样，小许哥？”沈兮沄看见宋几许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过去问到。

　　沈未白出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只是她之前每次想跟着沈未白的时候都被他找理由给搪塞回去，所以她想让宋几许去试试。

　　虽说刚认识不久，但她就是感觉宋几许是能让她信任的人。也这份没由来的信任，给了她一丝渺小的希望。

　　“不怎么样“，宋几许略有失落的回到，“我刚想说呢。结果就被你哥一通问，然后我也不好意思再呆在哪里了，这不就回来了。”

　　其实沈兮沄在看到宋几许一个人回来呢时候，便已经猜到结果了，毕竟那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呢。问的那句话不过是想再寻找一丝例外。

　　“哎……没事，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就感觉已经很好了。”沈兮沄靠在椅背上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放心，既然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又在同一年级，我肯定会帮你多留意一下的。”宋几许安慰到。

　　“真的吗？”沈兮沄听他这样说立马就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高兴地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事情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在百花苑的。”宋几许疑到。

　　宋几许这样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条巷子虽说只有一个主干道，但每隔几家中间就会有一条分出去的小道，而钟婆婆家的旁边就刚好有一个这种小道。要说沈未白从这条或者其他小道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啊，我跟你说，”沈兮沄说的时候莫名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哥潜意识里还是个很专一的人呢，他每次来这，除了百花苑哪都不会去的。所以我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去了那。”

　　“其实这也是我观察出来的，之前我哥出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因为他从来不让我跟着。但后来我试着找了几次，发现他都在百花苑呆着，久而久之就好像成了我哥某种下意识的行为。我感觉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呢。”

　　宋几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呢。”

　　“说实话，我感觉你哥的性格有点孤僻，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后天形成的啊？”

　　沈兮沄有些为难，便说到：“抱歉，这个我不是很想说。”

　　宋几许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也就没有在追问了。

　　“小许哥，”沈兮沄一边低头扣着手指一边小声的说，“其实我哥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的，他内心是个很好很好人，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所以我希望他能像小许哥你一样能变得开朗些，不要总是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不说。”

　　“嗯，我相信你。”宋几许微微弯腰，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再说了我不是答应你会帮你看着你哥的吗？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好吗？”

　　沈兮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相信宋几许，之前他们也没接触过，都是今天才认识的。可能是因为她在宋几许身上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善意，也有可能是宋几许本身就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个中缘由谁也说不清，就像宋几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应了眼前这个小女孩一个这样的承诺。毕竟在此之前，他因个人原因就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承诺。

　　宋几许思来想去也没找到缘由，最终把它归结于是一种缘分，就像钟婆婆晚年遇到他们，而他少年遇到沈未白。宋几许也一直都认为：所有的一切上天都自有安排，该来的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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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午后，阳光温柔而不炙热，本是夏日里最宜人的午睡时光。然而，沈未白却是在百花苑坐了一下午。

　　本来他想的是在宋几许离开不久后就回去休息的，但转念一想，钟婆婆家二楼只有两间空房，沄沄占了一间。如果想休息，他只能和宋几许挤一间。但他又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索性就没有回去。

　　他的睡眠质量也不怎么好，趴在石桌上闭了许久也睡不着。无奈之下就坐在百花苑看了一下午花和天空。

　　这块地方不是很大，但坐在树下往远处看去却能和天空对接。天空深邃的蔚蓝，仿佛是画家用最纯净的颜料精心涂抹而成，而那些飘浮的白云，就像是海面上轻轻摇曳的帆船，随着微风缓缓航行。

　　微风轻拂，带来了阵阵花香，那是百花苑中各种花卉混合的香气，清新而甜美。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它们的颜色斑斓，就好比是天上织女精心编织的锦缎，铺展在大地上。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每一朵花都在向世界展示它们最美的姿态。

　　偶尔，一两只蝴蝶轻盈地飞舞在花丛中，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色彩，就像是空中的舞者，与鲜花共同演绎着一场无声的华尔兹。蝴蝶的舞动似乎与花朵的摇曳形成了一种默契的配合，它们在花间穿梭，时而停留，时而飞起，仿佛在进行一场优雅的对话。

　　身处其间的沈未白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树下看着眼前这些旺盛的生命力向阳而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慢慢落下，阳光也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看准树叶间的缝隙便落了下来。温和的阳光就这么落在了沈未白的脸上，但他周身却还是依旧处在树荫下。

　　这一幕就像是一束光落进了一片黑暗，而黑暗中的人就像沈未白这般虚掩着眼睛，看着光照进来的地方。

　　沈未白慢慢伸出手想去抓住那束光，但却是什么都没有。光也因为手的遮挡，照射的范围也减小不少，更像是有消失的架势。

　　他连忙收回手，生怕那束光因为自己的举动突然消失不见。而他就这么靠在树上看着那处，什么也不做。仿佛看了很久很久……

　　“沈未白同学，钟婆婆让我来叫你回去帮忙。”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传到了沈未白耳朵里。他偏头看着来人，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宋几许站在暖光下像他走来。他愣了愣神，下意识的回到：“嗯，来了。”

　　说罢便起身从树荫下向宋几许那边走去。宋几许看他来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朝回走了，而沈未白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一晃而过的记忆从沈未白脑海中闪过，他看着眼前的背影，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仿佛这样的场景他曾经经历过。

　　记忆这种东西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虽不能凭空捏造，但到底是否经历过，只要是能说出来便都可以是真的，毕竟谁也不会去追究一个人的记忆到底是否确实发生过。

　　所以沈未白也就没有去追究到底有没有经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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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许哥！你回来了。”坐在门口择菜的沈兮沄看见宋几许回来了高兴的喊到，“我哥呢？”

　　话音刚落，就见沈未白慢慢从宋几许身后走到了她面前，“这里呢，还害怕我不见了不成？”

　　“哎呀～我这不是坐着有视角盲区吗，再说了你们两个身形大差不差的，我一时没看到很正常啊。”沈兮沄仰着头笑嘻嘻的说到。

　　“对了，钟婆婆让我们帮着择菜呢。”她指了指地上的篮子对沈未白说，“钟婆婆说今天是小满，要吃苦菜，说什么可以清热去火什么的。反正说了好多，但是我听不懂。”

　　“那钟婆婆呢？”沈未白问到。

　　“钟婆婆在屋里忙活呢。”沈兮沄朝屋里看了一眼，“好了好了，你们别那么干站着啊，还有好多菜等着我们择呢，等下钟婆婆要用的。”

　　听她说完，宋几许和沈未白尴尬了一瞬，便都去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来帮着一起择菜了。

　　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有了他们两个的加入，一蓝菜一会就择好了。

　　刚好钟婆婆也出来了。看着他们择好的菜，高兴的说：“这么快就择好了，我还想着来帮你们呢。”

　　“钟婆婆，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宋几许站起来将择好的菜递给钟婆婆，好奇的问到。

　　钟婆婆接过菜蓝耐心的解释道：“今天是小满，原本在这天是有很多习俗和讲究的，但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有些习俗也就没有了。但像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啊，还是会在当天晚上用粳米和鲜甜的新麦一起煮饭，这就叫做满汉饭。不仅寓意着人们希望农作物能够茁壮成长，还寓意着家庭幸福美满咧。”

　　“这吃苦菜啊也是小满时节的风俗之一，可以清热去火。”

　　沈未白抬头看了看天，询问道：“那为什么要在傍晚上弄？中午不是更好吗？”

　　钟婆婆：“这是因为在小满时候啊，作为出嫁的女儿们要携带礼品返回娘家探访夏收的准备工作。这也叫做看“麦稍黄”。我们这里虽没人种田，但老祖宗留下的习俗不能忘啊，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家里有出嫁女儿的都会回来。”

　　“但现在年轻人们多忙啊，中午的时候来不及，所以慢慢就推到了傍晚，赶上回来吃顿晚饭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做菜了。”钟婆婆解释完就拿着菜蓝往厨房走。

　　三人见状便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沈兮沄便惊道：“这闻着好香啊，是什么啊。”

　　“是啊钟婆婆你这做的是什么啊？这么香。”宋几许附和道。

　　沈未白依旧沉默不语，只有神色略带疑惑。

　　“这香味是粳米和新麦一起煮出来的。”钟婆婆看着他们笑着说。

　　沈兮沄：“哇！难怪呢。哎？不过这都是哪来的啊？我都没看到这附近有田啊？”

　　“应该是隔壁张爷爷给的吧？我刚出去找你哥的时候看到他拿着一个袋子过来了。”宋几许不确定道。

　　沈兮沄：“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今年张大爷的女儿从婆家那边带回来的粳米和新麦。说是带了不少，这不就给我也拿了点。也省得我再出门去买了。”钟婆婆一边洗菜一边说。

　　沈未白也只是在旁边帮着，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