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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恶灵学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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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楼是新建的楼,楼顶没监控,平时也没人上去,突然一连两个人都在这里自杀,学校只好顶着压力将科技楼封了。
因为乔漾漾被发现的及时,很多学生都不知道,科技楼给出的告示也是需要装修,所以闭楼。
徐玉和艾琳请假回家了,安娜家里太远没有回去,独自在宿舍。
这几天有太多的人向她打听乔漾漾,安娜对谁都是闭口不言。
乔漾漾是院学生会的,人缘好又漂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大一军训就有不少男的朝她要联系方式,是音乐学院的焦点人物。
宿舍楼静悄悄的,安娜枯坐着,忽然乔漾漾的床铺摇摇晃晃起来,安娜猛地抬头,一双眼里满是红血丝。
床铺吱吱呀呀的响,好像有谁要从床上下来一样。
这时,床帘晃了晃,颤巍巍的掀起一个角,乔漾漾苍白的脸从帘子后面出现,脖子上一道可怖的勒痕,她看向安娜,咧着嘴微笑,苍白的手伸向安娜的脸,紧接着她的口腔里涌出一股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安娜脸上。
安娜的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惊恐的几乎死去,她想拔腿就跑,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挪不动,她就那样直直的站着,微微仰头,面朝乔漾漾的床铺,浑身颤抖着任凭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脸上。
“啊!”安娜猛地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只是呆呆的站在乔漾漾的床前,宿舍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学妹说她们科技楼的课又取消了?”王浩宇拿着手机啪啪打字。
午休刚起来,林景白焉巴巴的,闻言也没说话。
从上周开始,听说不少专业在科技楼的所有课都换在了别的地方,什么时候恢复学校说等通知。
林景白午睡起来感觉心慌,今天明明太阳很大,还是觉得不舒服。他瞥了一眼从前天开始就时不时出现,然后跟在自己身边的楚阙,继续往前走。
楚阙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宽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脸。
王浩宇追上林景白,絮絮叨叨说话,谁也看不见楚阙,只有林景白。
教室里还没来几个人,王浩宇拐去买饮料了,莫林和李影没选这门课,林景白挑了一个三个人的座位,将最里面的位置空了出来。
楚阙从善如流的坐在了那个很明显是留给他的位置。
林景白不想显得太奇怪,就装作玩手机,低着头轻声问:“你不是哪啥吗?你怎么不怕阳光?”
楚阙本来在好奇的打量教室的多媒体显示屏,闻言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林景白:“什么那啥?”
林景白不说话,楚阙这才明白他说的什么,他撑着下巴说:“因为我不一样。”
“啊?”
“我最厉害!”楚阙笑着扭过头去看他。
林景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楚阙笑着冲他摊摊手,林景白不再理他。
王浩宇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一坐下就开始和学妹聊天,是一句课也不听。
快下课的时候王浩宇才凑到林景白身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小学妹说他们艺术学院的系花乔漾漾前段时间出事了。”
“什么事?”林景白记好笔记抬头。
“好像是死在了科技楼顶,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科技楼确实封了。”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又是科技楼?林景白有些疑惑,看向一旁坐着看窗外的楚阙。
王浩宇刷刷刷地打字,手机当啷一声,他抬头:“就上个星期。”
上个星期,好像科技楼就是上个星期封的。
林景白想问楚阙知道不,但又怕王浩宇奇怪,忍到了下课趁王浩宇出去的间隙,悄声问:“我们学校又死了个人,你知道吗?”
楚阙正在翻弄林景白的手机,闻言抬头说:“这不是我的辖区,我查一下。”
楚阙的身影倏地消失,然后上课铃刚响,他就回来了。
“确实是有一个,乔漾漾。”
“对,她怎么死的?”
“这归你们人间的警察管,我们只收灵魂,不过她有些奇怪,她的灵魂被人拔了舌。”
"什么!"
林景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了?”王浩宇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林景白。
林景白赶紧说没事没事,低头去看手机。
王浩宇和学妹聊了会天就趴下睡着了,林景白这才压低声音问:“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管嘛?”
楚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人死了之后灵魂是很脆弱的,难免磕磕碰碰的,只有魂魄没有消散,按时押解到地府就好了。地府的鬼差每天要押送很多很多灵魂的,管不过来。”
不过楚阙没有告诉林景白,人死后灵魂如果受到创伤,痛感是活着的百倍,同时灵魂所受创伤也会带到下辈子的□□上,也就是说,乔漾漾下辈子会是哑巴。
林景白不太明白地府的规矩,便不再抓着一点追根问底。
“前段时间你说地府丢了一个灵魂,叫路栀的,找到了吗?”
楚阙摇摇头,说:“没呢,经过探查应该是灵魂破碎了,这块地盘的鬼使受了很大的处分。”
“灵魂破裂之后会怎么样?”
“会消失,碧落黄泉,再也找不出她这么个人存在的痕迹。”楚阙淡淡的说。
“什么?”
楚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哦,我看了功德簿,你们那个系花乔漾漾不是什么善茬,好像欺负同学,还传播谣言,挺坏的,她哪怕被抓了也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隐隐约约的,林景白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她欺负谁?”
“就是路栀。”
好像串联起来了,每一次乔漾漾她们围上来时路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惶恐,以及每次见到路栀她都在当众出丑,和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三个人。
那些曾经被忽视的异样感终于得到证实,林景白掏出手机就要发消息。
“你要举报她们吗?”楚阙问。
“我要告诉老师。”
“你和她们不是一个系的,之前从未有过交集,你哪里来的证据证明乔漾漾她们欺负路栀。”
此话一出,林景白愣住了。
是的,他没有证据,他也只是听了楚阙的三言两语。
可是这该怎么办呢,凭什么他明明知道真相却什么也做不了呢!
“那怎么办!”
“那就只能等你们人间的警察来伸张正义了。”
听王浩宇的小学妹说,乔漾漾是自杀,她妈妈来校长办公室闹了好久,赖在办公楼不走,很多去办公楼的学生都看到了,后来是学校赔了钱才了事。
乔漾漾她们铺导员还被开除了,又换了个新的辅导员。
马上要放元旦假,艾琳和徐玉前段时间回学校了,几个人谁也不提乔漾漾和路栀,回了宿舍就关上门,谁来打听也不开门。
夜里徐玉去接水泡脚,将近十一点,宿舍快要关门了,水房几乎没几个人,她匆匆的接完水,赶紧回宿舍。
今夜格外的冷,热水房距离宿舍有段距离,呼吸间团团白雾萦绕在鼻尖,徐玉加快步伐,提着热水壶赶在阿姨锁门之前进了宿舍。
一楼二楼是大一的新生,休息的比较早,好多宿舍都已经熄灯了,走廊的声控灯大部分都熄灭了,衬得整个走廊阴森森的。
徐玉刚迈上二楼的楼梯间,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了,她跺了跺脚,声控灯依旧没亮,甚至走廊的灯也没亮,整个二楼黑漆漆的,仿佛没有人居住。
宿舍的声控灯确实时灵时不灵,不过一般楼道的不亮,走廊的也会亮,今天竟然都坏了。
徐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丝毫没有注意到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手电筒的光很快照亮了眼前的楼梯,徐玉踩着楼梯提着热水壶一步一步往上走。
整个二楼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徐玉有些奇怪,怎么今天大一的这么安静,她转身往三楼走去。
三楼的灯依旧没亮,黑漆漆的和二楼一模一样, 徐玉打着灯往三楼的楼道看了一眼,楼道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徐玉站定,疑惑涌上心头,今晚大家休息的都这么早吗?
为什么宿舍这么安静,平常不都会有学生去上厕所的吗?
整个宿舍落针可闻,啪的一声,徐玉的手机掉了,手电筒忽闪两下灭了,与此同时,她的心口突然毫无征兆的刺痛了一下,徐玉捂着心口去摸索手机,整个宿舍静悄悄的,突然二楼传来了上楼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徐玉停下摸索的动作,细细去听,确定是有人在往三楼来,徐玉才放下心来,拿起摸到的手机,却发现开不了机了。
她有些急,看不见的环境让她有些心慌,使劲按着开机键,手机才缓缓亮了起来,照亮了不知为何满头大汗的徐玉。
手电筒打开,徐玉提着水壶准备往四楼走去,却发现四楼也是黑漆漆的,她停下脚步,突然意识到,从刚刚起就响起了脚步声,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走上来,而脚步声却依旧在响。
徐玉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她缓缓探头,从三楼的楼梯缝隙往下看去。
手电筒的光顺着楼梯倾泻而下,脚步声还在继续,然而二楼却一个人也没有。
徐玉呼了一口气,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正要收回目光,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一张苍白的,遍布裂痕的血污的脸出现在楼下,笑盈盈的仰着头去看楼上的徐玉。
徐玉惊叫一声,吓得差点跌倒,热水壶骨碌碌滚下楼梯,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来不及去看热水壶,徐玉撑着扶手站稳,余光颤巍巍的向下看去,那张脸却又不见了。
再看一眼依旧是什么也没有,甚至脚步声也消失了。
整个楼道静悄悄的,只剩下徐玉的呼吸声。
是自己太紧张出现的幻觉吗?徐玉抬手擦了擦汗,顾不得热水壶,着急忙慌的准备上楼回宿舍。
手电筒的光随着徐玉的动作缓缓移动,照亮了前方的楼梯,徐玉刚走两步,停下了脚步。
在手电筒可见的范围内,出现了一双血淋淋的脚,雪白的腿骨直愣愣的突出着。
额头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徐玉缓缓抬头,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张脸此刻正站在三楼到四楼的拐角平台,嘴角撑起一个僵硬的微笑,歪头看向她。
“啊!”徐玉脚一软,从楼梯上滚落,手机啪的一声甩了出去,莹莹照亮楼梯间。
徐玉爬起来就要下楼,却见那张脸又出现在二楼拐角平台,仰着头看向她,嘴巴一张一合:“快跑……哦……快…哦”
折断的双手直直的往前伸,徐玉尖叫着往楼上跑。
就在这时,心脏却突然像被人攥住了一样呼吸不上来,嘴唇瞬间变得青紫,徐玉呛咳着,气喘吁吁。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浑身破碎的女孩,满身是血,四肢怪异的扭曲着,小腿骨露出半截,正慢慢地,踩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徐玉却知道她是谁。
那是路栀,在她那被鲜血纠缠成乱糟糟的一团的头发上,一个手工编织的发卡格外显眼。
“不是我,不是我,走开走开!”徐玉喘着粗气,面容青紫,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心脏处,拖着身子往四楼爬。
脚步声还在响,甚至越演愈烈,仿佛催命曲。
“不要,不……要……”徐玉双腿濒死般的挣扎着,眼中倒映着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她的嘴唇发紫,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心口,睁着眼睛缓缓没了动静。
一阵阴冷的风从楼道间刮过,声控灯忽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