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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烛火暖光流转,拔步床外围的大红帷幔半阖,便让投进帐内的柔光都带了些粘稠的红。

      卫澈将手松松搭在这姑娘纤细的腰背上,鼻间萦绕的都是她身上那清冷的梅香。

      他狠狠闭上眼,喉结重重提起复又落下,眼前闪过的是她前几次被他亲过后那红润微肿的唇。

      他最后认命般地将人松开,低头垂眸对上她乌黑清凉的双眼,微微弯下了腰,几乎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

      眼睛从她那张唇上扫了一眼,紧跟着又望向她的眼底,哑着声问:“可以亲吗?”

      许清禾一直记得,卫澈的手指纤长白皙,是她见过第二好看的一双手。

      现如今,面前这人便正在用他那双好看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脸颊,恳求道:“这次别再拿簪子扎我了。”

      许清禾心口微动,响起咚咚的急促心跳声来,她垂下眼睫:“你看得分明,我没戴那簪子。”

      这话像是默许,直让卫澈心花怒放,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手一寸寸移到她的后颈,而后用力一勾,两人便离得更近。

      卫澈低头,慢慢靠近,两道呼吸交缠得越来越近,直到他们四唇相贴。

      姑娘家的唇,实在太柔软,又透着香甜。

      他竭力忍着,才没强势地又吮又吸,只是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

      男子滚烫又柔软的舌尖一下一下从她唇上轻轻扫过,却又像扫在了她心尖,直让许清禾心口发颤,连身子也软得有些站不住。

      “嗯……”

      她脚下一软,卫澈察觉到了,便揽她的胳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床上走过去,嘴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甚至力道还加重了些,开始含着她的唇吮吸。

      许清禾眼睫微颤,半阖着眸子,双手紧紧攥着卫澈的衣襟,即将出口的羞耻声响也被他尽数吞入腹中。

      然而正事要紧,卫澈到底也没多做什么,只在狠狠亲了一口后便将人放在了床上。

      他垂眸,终于看到那姑娘唇被他弄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微肿,又带着诱人的红晕。

      “夜深了,你先睡,明日一早便能看见我了。”卫澈抬起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处残留的一点水液。

      也不知那东西是她的,还是他的。

      许清禾不仅肿着唇,脸颊也早已经浮了一层薄红。

      他这次亲得不重不深,但她的眸子里还是因此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擦去她唇上的水痕,一想起两人方才气息交缠在一处的画面,她就脸颊滚烫,遂忙将头低下,躲开他在她脸上来回犹疑欣赏的目光。

      她低声嘴硬:“……没人要等你。”

      南安王府的小郡主是最不愿意说真话的,总喜欢扬着下巴说声我不要,实际却是很想要。

      熟知她习惯的卫澈便自动将这话翻译成了:我等你。

      他笑着在她眉心落了一吻,又碰了碰她红彤彤的耳垂,到底还是踏着夜色离开了。

      许清禾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夏日的夜真是越来越热了。

      她抬手,看向自己光溜溜而空无一物的手腕,翘起的嘴角微微抿平。

      可后来,她还缓缓把自己的嘴角弯起,并将曾经戴镯子的地方紧紧贴近了心口,难得有了几分从前的任性。

      “谢祁,我已经如你所愿另寻良人了,你可不准生气。”

      **
      翌日卯时,天光将亮,卫澈还未归来。

      许清禾等得焦急,又想起他到底只有一个人,誉州灾民却有十五人之多,他们只是普通民众,并不会武。

      若魏家当真要先向灾民们下毒手,卫澈一人便既要抵挡那些杀手,又要护着众人离开,就是神仙也难做到。

      思索良久后她倏然起身,去马厩牵了匹马,又从角门出府。

      一个时辰后,南枝早已守在门前,却见郡主迟迟不曾起身,心中犹疑,正要推门进去看看时,雕花木门却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郡主…你……”她缓缓睁大了眼睛。

      许清禾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泥污,只同她道:“备水沐浴。”

      南枝颔首:“是。”

      又过了一个时辰,金乌已然半挂,许清禾更衣过后进了画室,却在炎炎夏日中手脚发凉。

      卫澈还没回来。

      她将手中画笔放下,把因被墨汁晕染而最终作废的画纸揉成团,一把扔在地上。

      纸团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原处似乎也响起一阵异动。

      许清禾双耳微动,那声音听着好像是从寝房传来的,似乎还是后窗的方向。

      她连忙起身,提起裙摆不顾仪态地奔到了寝房,正看到两个小丫鬟正狐疑地要进屋看看,显然也是被方才的动静吸引。

      “慢着!”许清禾板起一张脸将两人拦住。

      郡主本就生得清冷,平日在她们面前也不苟言笑,比起时常面带笑意的世子,院子里的丫鬟们更为畏惧这位郡主。

      两个小丫鬟立即缩着肩膀朝她行礼。

      许清禾守着仪态,一副端庄模样。

      她点点头,也没多问她们是否听到了什么,只是道:“我要小憩一下,让院子里的人都去前院,不许打扰。再将南枝叫过来,给我按按头穴。”

      “是。”

      等确认两人已经远去,她才抬脚跨进房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许清禾心里一紧,连忙顺着那味道往内室走过去。

      “有人。”忽地响起一道陌生男声。

      “无妨…是我夫人。”

      拔步床上,卫澈盘腿而坐,昨夜走时尚且装束整齐,今日再见却已经是墨发凌乱,衣摆破烂,后背处更是被用刀剑一类的利器划开一道,如今正汩汩留着血液,里面翻卷的皮肉都清晰可见。

      他后背有一层深色,并非是被夏日的汗水弄湿,而是完全被鲜血浸透。

      许清禾自小没少见过刀剑重伤,但等亲眼在卫澈身上看到时,眼里到底还是难掩泪意。

      “不是说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吗,怎么还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难道就只会说大话?”

      她强装镇定,但卫澈还是听出了这话音中的颤抖。

      他嘴唇这时已经发了白,面色也很是苍白,却还是朝她牵起一个安抚的笑,语调轻快:“这不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吗?我伤得重,且让纵英给我包扎,你先出去等着,好不好?”

      许清禾这才将目光往一旁站着的少年时身上看过去,那少年一身黑衣短打,身上也沾了血,却并未见到伤口,显然那血都是卫澈身上的。

      他手上正拿着剪刀,看样子是要去剪开卫澈身后的衣裳。

      他背后流了太多血,将衣服都粘连在了一起。

      “不好。”许清禾从那少年手中拿过剪刀,态度十分强硬:“我来将他衣服剪开,少侠具体需要准备些什么,便吩咐我的侍女去做。”

      她还从未给人包扎过伤口,自然不敢托大,但好歹也能让这位能顶事的少侠腾出手来。

      付纵英没敢跟她抢,看了卫澈一眼后便出了内室,吩咐守在次间的南枝准备一些干软的棉布。

      卫澈仰头,闭了闭眼,身子踉跄了一下,许清禾连忙将人扶住。

      “伤太重了,怕吓着你,听话,好不好?”

      许清禾瞪他一眼:“当我是你的猫猫狗狗吗?本郡主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卫澈噤声,不敢说话,却也不愿妥协,甚至拽着衣襟不让她动。

      许清禾见他身后还在汩汩留着血,脸色比她方才扔掉的画纸还要白,却还是不愿配合,不禁急红了眼:“亲都亲过了,你这个时候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若是平常,这姑娘肯为自己红了眼,卫澈当然欢喜。

      可这个时候,他是真不能让她看,尤其是肩上那处。

      付纵英端着托盘走进内室时,两人还正僵持着。

      卫澈仰着苍白的脸,攥住许清禾搭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恳求道:“这伤太丑,是大刀砍出来的,一来怕吓着你,二来…上药的时候难免狼狈,你就当顾及我这可怜的男儿尊严,别看了,好不好?”

      他平日里的手都是温热,如今在这暑气愈浓的六月天里,手上却是冰凉。

      许清禾不敢再争,只冷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开。

      卫澈松了一口气,配合地解开衣裳。

      付纵英从身上掏出那些随身携带着的瓶瓶罐罐,望了一眼床上那人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讶异:“你家那郡主没那么娇贵吧?怎么连看一眼都不行了?”

      他手上那药是御风阁精品,效力极好,可在撒到伤口上的那一刻会引起一阵灼痛。

      付纵英是混迹江湖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上药时哪有什么轻重缓急,只一股脑将那药不要钱似的往卫澈那已经被擦拭干净的伤口上一倒,而后便拿起干软的棉布往他身上缠。

      卫澈刚要回答他,便被背上强烈的灼痛感弄得眼前一黑,而后又闪起星星点点的白光来,险些直接就这样栽倒在床上,没出口的话也都成了一声闷闷的痛吟。

      “你小子…下手就不能轻点儿,我好歹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付纵英不以为然:“你救我一命,我也将你送回家来了,还给你上药,这不是扯平了吗?”

      卫澈尚在自顾自地重重喘气,身子麻木到付纵英给他包扎都毫无反应,直缓了好几息的时间才终于气息平稳。

      他狠狠闭了闭眼,喉间干涩:“快拿匕首,往我肩上划一刀。”

      付纵英:“啊?”

      卫澈咬牙道:“我肩上有道烧伤,小时候留的,她知道。”

      他当初为了偷梁换柱进入卫家,特意将真正的卫澈平安转移走后在他的住处放了一把大火,而后佯装被烟尘呛得神志不清,静待卫家人来救。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他将身上有关谢祁的印记全都设法换成了卫澈的,唯独肩上的一处烧伤,因为原本的卫澈肩上也有这样一道伤口,形状差异不大,故而他也不曾改变。

      “既然这伤本来就属于卫澈,那你还心虚什么?”付纵英虽是这样问,但到底还是拔出了匕首,贴着他肩上那处细长的伤疤划了一道。

      卫澈闷哼一声,只说了句“以防万一”。

      付纵英给他包扎这个新弄出的伤口,心里却越想越觉得不对:“你不是都成亲一个月了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遮掩……”

      “等等…难道说……”

      他不可置信地对上卫澈虽然苍白,但怎么看怎么阴沉的一张脸。

      “难道说…成婚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是当初那个童男子???”

      看着卫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后来又一阵黑,付纵英便忍不住捧腹大笑。

      “卫世子啊卫世子,你可真‘行’,哈哈哈哈哈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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