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莲》四月一日·莲

7、萌芽

　　所谓的真央斩术老师也不过是个挂牌，四月一日无非只要负责山本老头儿的两个亲亲宝贝弟子就够了。在仅有一次的指导课之后就以照顾年幼的弟弟的理由名正言顺的翘课，消失在了流魂街入口。
　　家里事无巨细有蓝染包办，四月一日宅在家里无所事事，说白了其实就是闲人一枚。
　　闲逛中再次路过更木区，四月一日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几个成年人正不遗余力的殴打这路边的两个小孩子，阳光下男孩子金色的短发亮的夺目，即使被打的鼻青脸肿，仍然紧紧的护着身子底下浅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四月一日望天长叹，对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比了一根中指，作者大人乃就承认吧，乃傲娇了！
　　低下头，四月一日任命的走上前去大手一挥，“此路是我开，次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时间，整个更木区寂静无声。
　　巷子尽头几个混混还保持着刚才群殴的姿势，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是小男孩一脸血污，神色漠然，毕竟在更木区，舍己救人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正在殴的起兴的男人回过头来，领头的男人看着眼前精制的少年，也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不就是当时曾经破坏自己好事，又给自己惹来了极大麻烦的少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这领头的男人不就是当年对小蓝染意图不轨的那群人之一么。当年他们数人拿了四月一日的钱袋一路奔逃，却因为没有灵力被人劫杀，舍弃了钱财逃出来的少数人又被莫名出现的死神不由分说的击杀，罪名更是牵强的“涉嫌伤害瀞灵延要员未遂”。
　　该死的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碰到过这个天杀的瀞灵延要员！
　　在流魂街的都是自发成立的家庭，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男人死里逃生重回更木区，从此立誓要手刃当年那个神秘少年。可惜这些年这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在流魂街后几十个街区都找不到，以男人的实力又不足以到靠前的街区，复仇的事情就搁下了。如今好不容易让他碰到了仇人，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男人随手把单薄的男孩子扔在地上，单手握着拳头嘎吱嘎吱的作响，咬牙切齿的说道，“终于又让我找到你了啊……”
　　四月一日仔细的搜寻了自己的记忆，确信没有眼前的这么几个人，于是轻笑着踏上前一步客气的再次挥手。
　　“是感谢我以前做过的什么事情么？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呢，这么早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都是我应该做的……”
　　满脸的表情却是看吧看吧我大度吧所以你就不要大意的感谢我吧……
　　相信对面的那个男人也被此时四月一日无耻的表情囧到了，明智的舍弃了语言上的攻击，领着另外的几个男人就冲了上来。
　　四月一日越发觉得眼前的情形很眼熟了，似乎与遥远记忆中的某个场面重合了？
　　“啊”四月一日头微微向左一偏，右手打在左手上。“是你啊！”
　　看着男人严重对自己深切的仇恨，某莲有些莫名，“当时不就是设计让更木区的人抢了你们么？有必要给这么热情的见面礼么……”
　　男人冲过来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凭什么……就因为是贵族就格外金贵么，就因为是贵族就可以草菅人命么？我们只是抢了你的钱，可那是四条人命啊！”
　　即使四月一日终于认识到有些事情的发生超出自己的预料了，也不曾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仍然是歪着头问道，“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原来是这样。”四月一日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瀞灵延一直有人跟随着自己他是知道的，这其中固然有保护的意味，更多的还是监视吧，真是让人，有些不爽呢……
　　四月一日一步一步的走向男人，这个已经抬起头的男人不由得退了一步，眼前少年的气势虽然是收敛着的，仍然太可怕了！
　　四月一日走到男人面前三步的地方，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颜，“当日后来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作为引发这些事情的人，我很抱歉！”
　　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男人，“所以请给我弥补的机会吧。”
　　男人瞬间炸毛，“该死的！你这是道歉的态度么？罢了……你是贵族少爷，我又不能怎么样你……既然已经道歉了……”
　　男人竟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跟随着他的几个人见势也一哄而散。
　　不再看已经走远的人，四月一日收敛起那个相当碍眼的笑容，无言的伸出手想扶起地上被欺凌的金发男孩，却被不客气的打开了。
　　男孩子嫌恶的看着这个少爷，忽然扯出了一个笑容，露出了洁白的一排牙齿。
　　“贵族，滚开。”
　　“被讨厌了呢……”四月一日看着男孩扯起来身下护着的小女孩跑远，消失在巷子口，把手随意的揣在怀里，心下是有些怅然的。

　　“是谁做的。”
　　“回大人，是属下的命令。”黑暗中，一个全身黑色的人单膝点地。
　　“自作主张，回隐秘机动部队领罚吧，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是！”

　　当晚的饭桌上显得格外冷情，四月一日难得的不是聒噪的说着流魂街发生的琐碎事情，只是沉默着吃饭。
　　“莲，今天是发生什么了么。”
　　“没什么。”
　　“那，莲，你正在吃的是豆腐。”
　　“啊？！”
　　对豆制品过敏的某人毫不犹豫的丢下碗跑到水池边上大吐特吐。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两个人终于安静的并排躺在河边的草坪上。
　　已经是夏天了，尸魂界环境极好，有萤火虫在草丛中飞舞，带起一丝一丝的光亮，在夏日的夜晚里看起来有些梦幻。
　　“呐，小右介，流魂街的居民，是不是都特别讨厌死神？”
　　蓝染愣了一下，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怕是今天出去被人甩了脸吧。
　　“嗯，算是吧。”
　　“因为死神对流魂街管理不力么？因为贵族就会以权欺压人么？”
　　“啊，不止吧。瀞灵延在尸魂界的中心，物质和文化什么的都不缺乏。可是流魂街六十区以后，就没有了生活的最基本保障。流魂街出现虚的时候，死神在哪？流魂街吃不饱饭的时候，贵族在哪？所谓瀞灵延，不过是维护贵族和死神权利的机构罢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怎么会知道生活的艰难。”
　　四月一日默默地抬了头看着有些黑蓝的夜空，“或许他们也在想办法呢？”
　　蓝染轻笑了一下，“又有多少人能活到那些想法付诸行动之后呢？不过话说回来，莲其实也是那里的人吧，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我没有可以回的地方呢……又不是死神，又不属于瀞灵延，不过是过客而已。况且那个地方，像死水一样，会让人窒息的。”
　　四月一日对着月光伸出手掌，仍然是白皙纤弱的，慢慢的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如此重复了几次。
　　“看，什么都握不住啊……那个地方，都可以闻到腐朽到发霉的味道呢……那摊死水，什么时候会出现波澜呢，真是有些期待呢……”
　　随即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四月一日闭上了眼睛，已经安然入睡。所谓眼不见心静，才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而一个人的心是很小的，纵使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牵挂，也不代表要改变既定的定位。
　　蓝染则是侧过头去看着四月一日的脸庞，虽然因为夜色的缘故看不大清楚，仍然可以看到少年精致到有些尖锐的面庞，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却没有积分血色的唇。
　　打破那谭死水么？这就是你的愿望么，莲……
　　蓝染褐色的眸子越发深邃。

　　同样的夜空下，二人第一次有了不同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