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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有话好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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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患这一病就是三天没下过床。
周吉年衣不解带的在旁边照顾他,一天三次给他解药汤的苦,看他每顿只能喝下半碗粥,眼里的心疼都溢了出来。
姬无患实在是没胃口,要不是被周吉年用那种目光盯,他一口粥都喝不下去。
嘴里没味,从周吉年嘴里尝到淡淡的甜味,也顾不上会传染了,喝完药他就缠着周吉年接吻。
这天深夜周吉年没忍住咳了两声,见姬无患动了,忙低头把他吻睡着,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觉得自己能扛过身体上的微微不适。
第二天一早,姬无患浑身轻松,没了晕眩感,心情大好地趴在周吉年身上,想给他一个热烈的早安吻。
刚撬开牙关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忙用脸颊测周吉年的额头,明显发烫。
姬无患懊恼,“周吉年,你发烧了!”
姬无患病好了,周吉年却病倒了。
角色转换,姬无患照顾周吉年。
正好今早煎给自己的药给周吉年喝。
姬无患低头想给周吉年解药苦,不想被人用右手盖住脸,白着脸拒绝道:“安儿,你刚退热,让阿福来照顾我。”
姬无患不以为意,拉住他的右手,“小爷都好了,染不上了。”
周吉年面色严肃下来,“安儿,这一路你瘦多了。”
姬无患笑,低头强音地吻了上去。
周吉年很快扭头躲掉姬无患的热情,沉声道:“姬无患,我不喜欢你这般。”
听人都直呼自己名字了,姬无患知道他是真生气了,皱着眉心里也很不爽,把周吉年的手放进被子里,冷哼一声就大步出了卧房。
周吉年真双标!
小爷病了他就可以深吻我。
他病了小爷还不能碰他了?
那个老男人!
哼!不理他了!
“阿福,照顾好他。”
心里愤愤完,姬无患安排阿福照顾周吉年,甩了甩袖子,带上姜哥骑马出城去清风寨办正事。
他想看看,清风寨上剩下的二十多个人能不能用,有能用的人就收为己用。
造反这个事,如今是不得不造了。
知县的女儿被当做货物卖了,买家花一百两仅仅是为了买女人的美色吗?
姬无患在京城买舞女,一个都没超过50两,那个平胸的十六当初花了20两买来的。
知县女儿被掳这件事,绝对有猫腻!
姬无患这次想问出那对双胞胎姐妹的下落,早点把人找回来,好专心准备造反。
……
清风寨这几日顿顿有酒肉,今日刚到巳时,就有多处卧房里传出女人吟声。
刚下马的姬无患听到这个声音,本来缓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暗暗道了句:晦气!
他握着马鞭快步走向议事厅,想着等一会儿算了,推开大门,他略显不悦的视线滞了一瞬,很快就被震惊填满。
姬无患愣在原地,忍不住想:京城纨绔之间顶多互送美色,也没几个人围着一个美人轮流来啊?
这是议事厅,特么的污小爷的眼!
姬无患转头看姜哥,目光一凝,做了个口型:杀。
姜哥抱拳,抽出背后的弯刀,身形矫健地冲了进去……
姬无患转身望向湛蓝的天空,听着陆续的喷血和倒地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人,连女人都杀,哎呀真是坏透了!
“少爷,杀光了。”
听见姜哥的话,姬无患点头,勾唇笑了笑,避开蔓延来的血腥味,来到寨里的广场,拿起棒槌敲响挂在竹竿上的铜锣。
“当当当当当……”
敲锣声让一众土匪慌忙穿衣出门集合。
女人们姗姗来迟,都是满脸春色。
姬无患特意多观察了一下女人们的脸,没有找到愤怒、不甘、麻木之类的被勉强的神色,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
有了对比,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齐平安的脸,想起这人初见就跪求当自己的狗的疯狂,莫名笃定齐平安现在还在活着。
他想高看这些女人一眼都不行,这盯她们半天了,没一个人抬眼和自己对视的。
姬无患大感无趣,转眸看向衣衫不整的白馒头,开口道:“小爷杀了几个碍眼的,去带人把议事厅清理干净。”
白馒头汗颜,转身带着几个小弟去了议事厅,见到眼前的血泊不禁四肢发颤,紧抿着唇转身狂奔出去,跪在姬无患面前喊道:“少爷饶命啊!”
同样衣衫不整的矮个子阿三闻言脸色煞白,心知议事厅里一早有人在里面玩,连忙跟着跪下,“少爷饶命!”
其他人不明就里,纷纷跟着跪下,好不容易过上吃肉喝酒的日子,他们可不想惹恼姬无患这个财神爷。
一句话就让这么多人跪地求饶,姬无患一时无言,挥鞭抽了白馒头一鞭,转身往寨后走,“大白随小爷来,其他人去开荒,每人每天100文工钱!”
白馒头闻言站起身,瞧只有几个人动身往农具屋走,暗暗咬牙转身跟在姬无患身后,都是群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有钱赚也不去赚,死了也活该!
愿意劳作的就有齐标和那个满脸横肉的土匪老二。
这俩人没碰上土匪兄弟三日前集体归顺姬无患的一幕,回来这几天都云里雾里,听说丞相的儿子成了新老大,今天还是跟着下跪的,不过肉吃着真香,他俩愿意赚钱。
落草之前,两人在户籍地的名声不好,没人愿意请他们做工,实在是赚不到钱,有力无处使,只能当土匪抢劫为生。
广场上的土匪都站了起来,有的选择去拿农具混进开荒的人群里,不时刨一锄头做做样子。
矮个子阿三带头不干活,他满脸的不在乎,一手勾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转身打算回去继续快活,忽然一个东西滚到他面前。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老四的头吗?!
“啊!”
两个女人尖叫着跑开。
阿三的左脸控制不住地抽了两下,看着一个小弟抓住头颅上的发髻,面无表情拎着头颅就走了。
“哎,齐先生铁锹给我!”
齐标刚学着老二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还没摸到把手铁锹就被冲出来的阿三抢走了。
他皱眉看过去,就见平时最懒最狠的矮个子正在卖力挖地,没有丝毫想要偷懒的迹象。
姬无患不担心有人偷懒,这是他筛查土匪的第一步,把好逸恶劳的一批人筛选出来,然后杀掉。
此刻,他正靠在崖边的一颗松树上,盯着满脸冷汗的白馒头,问他,“你是不是有亲戚在当官?”
白馒头心里暗惊,立马单膝跪地,低着头道:“少爷……”
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明显这人知道内情。
姬无患抬脚勾起白馒头的下巴,不悦地注视着他闪躲的眼睛,“少爷可以保你一命。”
白馒头闻言双眸一亮,“真的吗少爷?!”
“真的,告诉小爷真相,你便跟着姜哥做小爷的打手,吃穿不愁还有月钱领。”
姬无患说着放下脚,摘下腰带上绑着的钱袋子,掏出两粒银子扔在白馒头面前,神色淡淡道:“小爷把赚大钱的机会留给你,希望你不要让小爷失望。”
白馒头忙捡起银子,跪趴在地上道:“少爷,知县的两个女儿此刻在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影突然冲了出来,狠狠撞了过来!
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白馒头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男人创下悬崖,姬无患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男人在哪里见过。
好像叫齐标,是清风寨里教认字的书生。
就见齐标趴在悬崖边大口喘气,没一会儿失声大笑起来,扭过头已是双目发红,冷声道:“姬少爷,你可知马氏姐妹被掳来的当晚遭遇了何事?”
姬无患深吸一口气,有些腿软地坐在地上,摇了摇头,“齐标你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齐标坐在崖边,死死盯着姬无患的眼睛,“白馒头强迫马氏兄妹一整夜,你竟要保这畜牲的性命!”
姬无患嗓子发干,真怕齐标一个冲动把自己也推下去,连忙说道:“权宜之计。我只想知道那对姐妹现在在哪儿,我想救她们出来,她们是先皇后的侄女,我受先皇后所托才来南脊城,就是为了找出她们姐妹俩啊!”
闻言,齐标一愣,“此话当真?”
姬无患点头,“你快上来吧,小爷看得腿软。”
齐标盯了一会儿,看姬无患面上不似作假,爬着凑到那颗大松树下,抖着手抱拳道:“姬少爷,在下怀疑马氏姐妹在南脊城中。”
“你说她们被城里的有钱人买了去?”
姬无患惊讶,他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听齐标这么说,他第一反应就怀疑上了南脊太守,心道:会不会是这个太守看上了知县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然后暗中和清风寨的土匪勾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地把姐妹花弄进太守府的暗室里藏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绩就是那种强取豪夺的货色,作为周绩的忠实拥护者,南脊太守一定也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在下是这么认为的。”齐标认真点头。
姬无患拿出两粒碎银塞在齐标手里,“小爷知道了,若你无处去便跟着小爷吧。”
齐标看着手里的碎银暗暗咋舌,瞟了眼姬无患手里的钱袋,抬眸打量钱袋主人的眉眼,心道:丞相的爱子果然与众不同啊,南脊城里的富家子弟每月不过几两零花,姬少爷出趟远门就带着千两起的银票,碎银看上去比较圆润均匀,像是专门修剪过的……
“姜哥!”
姬无患瞥了眼走神的齐标,叫来姜哥,站起来对他耳语道:“找到白馒头,补刀杀死。”
姜哥点头,默默离去。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白馒头干过的事,姬无患是彻底容不下他了,带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齐标找了个安全的树荫,坐在下面的树根上询问齐标剩余土匪的个人信息。
齐标一问三不知。
不过也难怪,齐标又没有想造反,不主动收集信息也正常,土匪也不会对一个落魄书生推心置腹。
姬无患没有为难他,给他几粒银子,打发他上街打包些饭菜回来,顺便叫他给阿福带句话。
……
“马氏姐妹被人100两购入,就在南脊城中?”
消息于午时一刻传进周吉年耳朵里,他裹着被子坐起来,等阿福退出去了,才开口唤道:“落霜。”
落霜从窗户钻进来,立在屏风外躬身道:“殿下。”
“咳咳……安儿如何了?”
“比想象中的安全,清风寨大当家已死。”
“好……咳咳……着重盯着城中的富贵人家,我表妹可能被囚咳咳……禁了……”
“殿下,保重身体。”落霜忍不住开口提醒。
周吉年笑笑,“无碍,风寒罢了,你去吧。”
表妹的下落总算有了眉目,他轻轻吁了一口气,慢慢躺下去,闭上眼睛关闭景色的晕眩,暗暗想道:找到表妹了再和太守清算,安儿,吉年马上就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