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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元宏十年秋,虞皇后腹痛,不幸患上了不孕之症。一经调查,竟在虞皇后的床榻下发现了大量的麝香。虞氏大怒,排查了一番院内的丫鬟,无果而归。

      她心下起疑,最后在一个夜晚踏入了沈彦澄的别院。院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老鼠的吱吱声。

      虞皇后提着灯走近,身旁的侍女率先上前踢开了门。铺面的灰尘让几人不约而同地咳嗽了几声,提灯向里面照去——屋内的房梁上织着密密的网,桌案上积了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哪里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虞皇后冷下脸,她愤愤地向向宫外走去,冷笑道:“谢氏养的贱种,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也对,像她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样的人。改驾永安宫。”

      一般人马又向永安宫赶去。路行至半路,迎面赶来贤妃的仪仗。

      “这么晚了,皇后娘娘不在寝居做什么?莫不是要出去私会”

      “这话应是我问贤妃。贤妃为何在此?”

      贤妃拿着手帕捂嘴笑了下,道:“自然是去侍寝。皇后娘娘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虞皇后的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她捏紧手中的手帕,道:“我瞧着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便想着去御花园赏月。”

      贤妃淡淡瞥了虞皇后一眼,没有给她留半分的颜面。她笑道:“皇后娘娘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教训什么阿妈阿狗呢。不过我看这天色也晚了,皇后娘娘还是贵体保重,免得遇上些什么不测之事。”

      虞皇后看着嚣张地贤妃,冷嗤道:“妹妹非要阻拦我么?若是我没记错,当年谢氏之事也有妹妹的一份功劳吧。”

      “是啊。”贤妃用手扶了扶两鬓的头发,她挥了挥手,道:“不过这又如何?姐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先失陪了。”

      虞皇后盯着贤妃的背影瞧了一阵,她压抑下心中的愤恨,抬了抬手,回了寝宫。

      而此时的永安宫内,沈彦澄被扣押在地上。他抬头看向沈贽,道:“哥哥,你想做些什么?”

      沈贽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弯刀,道:“不过是来取一些利息。啊,我想想看,若是弟弟没了一只腿,还会有人支持弟弟当太子么?”

      “疯子。”沈彦澄骂道。他动了动身子,一双眼睛通红一片。

      沈贽低低地笑了起来,道:“不然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对弟弟好呢?弟弟还是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啊,我想想看,是落在虞氏手中好,还是落在我手中好呢?”

      沈彦澄的眼中闪动过一抹锋芒。他抬头看向沈贽,道:“哥哥凭什么认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呢?”

      沈贽挑了挑眉。关闭的房门被风吹开了,一抹看不清的黑影一穿而过。

      下一秒,沈贽感受到冰凉的刀刃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沈彦澄用刀放倒压着自己的太监,站起身来,道:“还是说哥哥把我想的太简单了,竟然找一个太监来打发我?”

      沈贽用余光去瞧身后的人,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刃紧了紧。他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虞氏一事的合作伙伴。弟弟没有把握应对虞氏吧?”

      沈彦澄冷冷地盯着沈贽,道:“别把我划分到跟你同列。哥哥自己不觉得所谓的合作关系可笑么?”

      “弟弟。”沈贽将脖子向刀刃递了递,道:“你不敢杀我的。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同类,弟弟又何须伪装呢?”

      沈贽笑着从怀中拿出一袋子的梨花糕,在沈彦澄的眼前晃了晃。

      “若是弟弟愿意,我愿意在往后的每一天都给弟弟带上一块梨花糕。”

      *

      沈贽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咀嚼着口中的梨花糕,是记忆中的味道。他从短暂的回忆中回笼,笑着看向院中,问:“既然是魅的宴会,为何迟迟不见魅的人马。如此以来,岂不是不将我们放在眼中么?”

      屋内的女子笑道:“二皇子殿下可是对今夜的夜晚不满么?魅首领可是精心准备上了好些日子。魅首领今日实属不便。若是二皇子不介意,在下倒是愿意同二皇子共饮。”

      沈贽道:“这倒不必。我料想‘魅’首领并不待见我,索性便也不为难姑娘了。”

      “既然如此,二皇子殿下为何受邀来此?”屋内的女子推门走出。她摇了摇折扇,倚靠在门框上,反问道:“还是说二皇子此行是来此讨要个说法?关于上次刺杀。”

      院内的歌舞声没有停。沈贽目光如炬地看向那女子,道:“对此,姑娘是否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应?还是说,姑娘是否能给在场的各位一个交代?”

      女子摇着扇子的手停了。她将折扇合上,面纱下的眼睛弯着。

      “不过是权谋的手段,在场的各位又怎么敢说自己清清白白。二皇子执意将此事摆在台面上讲,便是二皇子的不是。”

      她向前走了几步,继续道:“首领是重义气之人。念在各位路途劳顿,便派在下为各位送上一份礼物。还请各位大人笑纳。”

      她又抬了抬手。

      屋后的树林倏的燃烧了起来,火苗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院子。

      回眼看去,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场上的各位忙忙护住了皇子们,在侍从的庇护下向山下蜂拥而去。

      山火来的很急,漫山都是白烟。

      沈贽皱了皱眉,却也没想出不对之处。

      沈贽回头向沈彦澄看去,却见江甫渝站在他的身侧,携带着他向山下跑去。

      沈贽低骂了一声,同样向山下赶去。

      沈景平在最后头。他站在烟雾中,迟迟没有动作。

      梅应许没有赶回来,兴许是在探路的途中遇到了不测。

      关于传言中的魅,沈景平私下查询了很多次,可总是无果而终。但今日的这场弄虚作假的山火,却让他罕见的有了些头绪。

      院子的周围并没有什么易燃物,就算是是树林,也与院子相差一公里左右。

      借着黑夜的坏境,使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在屋后堆放柴火,在土地上撒上过量的烈酒,营造出放火烧山的氛围。

      而这种故弄玄虚的理念,江甫渝曾经向他提出过,只不过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实践。

      沈景平穿过烟雾,向那屋子走去。木屋在烟雾下依旧结实,除了外表被烧黑的痕迹,似乎并没有什么损伤。

      沈景平推开门,向内走去。

      屋内倒着几个硬纸板制作的人影,像是早先在窗纸上看见的剪影。

      沈景平轻笑出声。

      “魅”的兴起本就怪异。可若是将这帮势力与江甫渝牵扯在一起,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江甫渝捏造一个架空的影子政权,扩大各个党派的恐慌,在转移注意力的同时真正的对各个势力进行渗透。而今,这股势力主要的目标为二皇子,对三皇子一党微胁甚小。

      沈景平并不打算将这一事实告知沈贽。他与沈贽并不熟悉,所有了解不过是宫中人的传言。

      沈贽像一条毒蛇,而沈彦澄也是一位强劲的对手。这二人向来不对付,不存在着合作的风险。若是二股势力先行打起来,沈景平将会是最大的获利者。

      只不过,沈景平并不敢将江甫渝想得如此简单。他与江甫渝相识六年之久,明白他浓厚的野心。就算江甫渝如今投靠在沈彦澄手下,沈景平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甘心——甘心在一人的麾下俯首称臣。

      江甫渝的野心与他的早年遭遇亲密挂钩。

      为拉拢江甫渝,沈景平曾打压过江家。可这一做法的效果并不可观,江甫渝依旧是那副百依百顺的样子,笑也不笑地去办理他吩咐的任务。

      他能力极佳,再后来的几年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当上丞相之位,同时也为沈景平摆平了很麻烦。在他羽翼丰满之际,沈景平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沈景平寻找着江甫渝的牵挂,试图通过束缚的方法加强内心的保障。然而,江甫渝似乎并没有什么牵挂——他与常聿交好,联系却算不上密切;他似乎总是独来独往,身边除了家中奴仆便再无旁人。

      沈景平借着宫宴的机会为江甫渝求亲,以便他日后更有把握的掌控江甫渝,同样无果而终。

      而今看来,江甫渝的反叛之心并不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在那场宫宴前后,他已投靠于沈彦澄麾下。

      沈景平自嘲地笑了笑,他推门走出。

      山上的烟雾已然尽数散去,干涸的土地上积满了草木灰。沈景平蹲下身,用手捻起一点灰烬。

      “宁。”

      暗处的草丛动了动,窜出一暗卫。暗卫对沈景平轻揖一弓,他抬起头来,问:“主子有什么安排?”

      沈景平:“你去跟着江甫渝。江甫渝武功高超,身旁也必然有暗卫相护。若是不能胜任,便及时回来。”

      “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别逞能,我相信你。”沈景平拍了拍宁的肩膀。

      他转身离去,往山下走去。

      秋风携带着凉意扑撒在沈景平的脸上,他眺望着山下夜景,嘴角牵起笑来。

      正是元宏二十二年,当朝皇上年满四十。而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帝四十五便可颐养天年,远居安逸的天乐城,挂上太上皇的头衔。

      这也便是说明,剩下的五年会是夺位的最后时机。用五年的时间打压沈彦澄与沈贽的势力可以算的上是少之又少,因此沈景平做出了逼迫江甫渝出招的决定。

      派暗卫尾随江甫渝以获得情报,再使用一些手段使沈贽对内部产生怀疑,削弱沈贽势力。沈贽势力的削弱必然会引起沈彦澄的出招,那时沈景平便可向“魅”出招,揭穿江甫渝的阴谋。

      日后,人们意外的发现昨日那场猛烈的山火像是梦境般的消失了。

      矮山上半是金黄,半是翠绿,几乎找不到火烧的蛛丝马迹。

      风中带着草木灰,吹刮在赶来的官吏脸上。

      官吏们看着倒塌的房屋,面面相觑。

      “这‘魅’政权竟然如此叫嚣,把各个党派戏弄与股掌之间。我倒是好奇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

      “得了吧,同样的招数还会中两遍么?”茶楼中的茶客们品着手中的茶,笑着打趣:“我看啊,这‘魅’政权迟早要败,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何出此言?”

      “‘魅’首领为江湖侠客,在朝廷上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夺取真正的政权的。顶多是吓唬人,当然会败啊。”

      “依我瞧,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仁兄,我两不过一介富商,还是坐观风云吧。”

      “是是是,喝茶喝茶。”

      “会败吗?”二楼雅座之上,叶隐之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子。

      男子常年穿着黑色的净衣,带着一顶宽大的蓑帽,面盘被面纱尽数挡住。

      面纱之下,他的嘴唇牵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不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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