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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凤远赴京城 ...

  •   这些天,梁红玉更是加紧训练,几乎全天不歇,她要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替父亲和祖父报仇。

      阿森每天看着梁红玉的背影,一身红装,手执刀剑,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浑身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招式凌厉狠绝,招招致命。

      其他人看到自家姑娘这个样子都躲得远远的,而阿森却往枪口上撞,“姑娘,我陪你练吧。”

      梁红玉闻言,停下了舞剑的动作,“你确定要陪我练?”

      阿森点点头,“我确定。”

      没等阿森反应过来,梁红玉的刀剑已经直逼而来,阿森被逼得步步后退,无力还击,正当他退无可退之时,秋凤扔了一把剑过来,道:“阿森快接剑。”

      阿森这才接过剑,两只剑刃在空中碰撞,阿森躲过了梁红玉的第一招,没等他看清第二招,梁红玉的刀剑已抵住了他的喉咙,“就你这种水平,还想陪我练剑呢。”

      阿森被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这天之后,锦绣就看到后院里又多了一个练剑的身影阿森,便问身边经过的秋凤:“阿森这是怎么了?明知道姑娘这些天心情不好,还故意往上凑,这不是找虐吗。”

      “他呀,就被姑娘两招制服了,可能是自尊心受不了吧。”

      “那能胜过咱们姑娘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吧,他这就自尊心受不了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能因为是自家姑娘,就将话说这么满。”

      秋凤刚说完,就听见“嗵”的一声,只见阿森一脚被姑娘踹飞,然后就一脚踩在阿森的脸上,“这么没用吗?那就别练了。”

      锦绣和秋凤从来没见过自家姑娘对下人这样的态度,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更让她们惊呆的是:阿森又爬起来继续和姑娘打,又被姑娘一脚踹飞。

      阿森这回又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腿脚发软,怎么也起不来,便索性翻身躺在地上,不想起来了,虽然被姑娘踹了好几脚,全身倍觉疼痛,但内心的血液却从脚跟奔流到头顶,顿觉无比欢欣舒畅,酣畅淋漓,好奇妙的感觉。

      阿森看向广袤的天空,突然咧嘴大笑了起来,天空中有片云飘过,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锦绣和秋凤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傻笑的阿森,锦绣道:“这人不会是被姑娘打傻了吧,被打成这样了还笑。”

      秋凤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锦绣说:“别废话了,快把他扶起来吧。”

      阿森就这样被她俩搀扶进了房间,安置好阿森之后,两人正欲离去,一转身却看见姑娘向房间走来,手里拿着一瓶药膏。

      “锦绣你先别走,给他先上药吧。”说着便将手里的药瓶放在几案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森,又对秋凤说:“就留锦绣一人照顾阿森吧。”

      秋凤闻言便跟着姑娘一同离去了。

      梁红玉虽然看着阿森这样子她于心不忍,但是不下狠手的话,阿森怎么才能习得上乘武功呢。

      锦绣拿起几案上的药瓶,用纤细的手指挑了一点药膏敷在阿森的腿伤处,“阿森,姑娘还是心疼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她呀。”

      药膏碰触肌肤的那一刻,阿森感觉冰凉入骨,即刻又灼热如火,就像姑娘一样,表面看似冷面无情,实则体贴入微,她又怎会记恨她呢,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还是像浮萍一样,在这世间孤苦无依,无家,无根,身后万家灯火,却无一是他归处……

      “锦绣,说说你家姑娘以前的事吧,我想听。”

      锦绣说起以前在梁府的事,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兴奋地描述着以前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而现在她们虽然也衣食无忧,却始终摆脱不了贱藉的身份,自然也低人一等。

      阿森能想像到以前的梁红玉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少女,一夕之间,少女家破人亡,在内心种下了复仇的种子,成长为一个成稳、果敢,火辣、彪悍的女子。

      三天之后,阿森恢复如初,又开始了每天的训练。

      长剑挥洒,衣袂飘飘,院落中一青衣男子和一红衣女子的身影时而交叠,时而错开。空气中充斥着剑刃的相互碰撞声,长剑击落的飒飒落叶迎风零乱着。

      几个月之后,梁红玉突然对阿森说:“阿森,你真是个练武奇才,可以出师了。”

      阿森有点不相信的问: “姑娘,是真的吗?”

      梁红玉合上剑鞘说道:“骗你做甚,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好勒。”
      严妈妈这些天要选一名官妓去去侍奉官家。

      梁红玉让秋凤去打听一下上面的引荐人是谁。

      梁红玉这天正在屋内学习插花,几案上玫瑰、水仙、月季竞相争艳,她用双手拾起那绚丽多彩的花朵,将它们一一插进刚买的花瓶里,秋凤打探到消息后立刻向梁红玉回复。

      秋凤在梁红玉身边耳语:“姑娘,上面引荐的人正是当朝太师童贯。”梁红玉听到童贯这个名字后内心翻江倒海,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间袭来,她低头一看,玫瑰的尖刺此时插入了手指,一滴血从纤细白嫩的玉指渗出,竟如同那日祖父和父亲被砍头时流出的鲜血一样猩红、刺目。

      “没事吧,姑娘?”秋凤担忧地问道。

      梁红玉拔出手指的尖刺,吮吸了一下手指的鲜血,说道:“不打紧,一点小伤。”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些天她日日修习剑术,丝毫不敢懈怠,就是为了复仇。

      严妈妈听到梁红玉自荐枕席,不禁狐疑道:“平日里也不见你对这等事这么积极啊,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严妈妈,这可是去侍奉官家,其他人我也瞧不上啊!”

      “这倒是,等你成了官家身边的红人,莫说是摆脱这贱籍了,连官家的妃子都当得,那可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我这就去说与太师大人,以你这条件,太师肯定满意。”严妈妈说完之后高兴地走了。

      几天之后,严妈妈让梁红玉去见太师,梁红玉这天穿了一身白色云丝长裙,薄雾紫色烟纱的外裳,精致的发髻上插了一枝金色蝴蝶发簪。

      进入醉心楼的一间雅间,眼前的中年男子正在低头品茶,身着一身玄色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面部的轮廓尖锐凌厉,眼窝深陷,眼神却机敏如鹰。

      童贯用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梁红玉作揖行礼,“奴婢拜见太师大人。”

      “抬起头来。”梁红玉迎向童贯的目光,那是一双阴鸷、狠辣的双眼,梁红玉只觉周身一股寒气袭来。

      童贯本是宫廷的的一名小太监,只因此人谄媚投机,深谙为官之道,又得蔡京一路提携,皇帝任命童贯为枢密使,剿灭方腊起义之后,一路升为当朝太师,与蔡京平起平坐,当时人称蔡京为公相,童贯为媪相。

      童贯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点眼熟,便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梁红玉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去年您平定方腊时路经此处,当时庆功宴时奴婢也在场。”

      童贯忽而想起这女子当时就坐在韩世忠旁边。

      “哦,想起来了,本官让你去侍奉官家,你可愿意。”

      “奴家自然愿意。”

      “那好,我瞧你还算机敏,一定要将官家侍奉好了,本官可以销去你的贱藉。”

      “谢谢大人。”

      “你退下吧。”

      “是。”梁红玉走出房间之后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严妈妈就催促梁红玉赶紧盛装打扮,晌午就要随太师入京。

      秋凤眼看着自家姑娘就要走向一条不归路,乞求道:“姑娘,您对我情深义重,就让我替您去吧。”

      梁红玉蹙眉道:“这次接近童贯的机会来之不易,我定要亲自手刃仇人。”

      锦绣也眼泪汪汪的说道:“姑娘,您去了还能回来吗?”

      严妈妈进门之后正要催促,就看见主仆三人眼泪汪汪,“你家姑娘这是要去京城当妃子,又不是去赴刑场,哭甚。”

      说话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梁红玉,只见她身着一件深紫色的霓裳,裙摆上绣满了金色的祥云图,袖口处点缀着精美的蝉翼,青铜钗佩戴在头上,显得娇艳无比。

      看到这身装扮之后,严妈妈笑得合不拢嘴,频频说好。

      醉心楼外的太师仆役已候在门外多时,频频催促。

      秋凤陪同梁红玉一同上了马车,马车驶向了京口的城门外。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锦绣匆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阿森,阿森听后立马取下墙上挂的佩剑,纵马向城门外奔去,身后只留下被马蹄卷起的层层尘土。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外的一片小树林,太师的车架已等候多时,确认是梁红玉之后便继续赶路,梁红玉的马车则紧随其后。

      走到扬州城时,天光已黯淡下来,童贯准备在城内歇息一晚。

      梁红玉正要脱衣就寝,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屋内,她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秋凤也警觉起来,却听那人喊了一声:“姑娘,是我!”

      梁红玉借着月光才看清了来人正是阿森,责问道:“你来干什么?”

      阿森道:“带你走。”

      “你小子……”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阿森一掌打晕。

      旁边的秋凤惊道:“阿森,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能眼看着姑娘去送死。”

      “你若执意带走姑娘,太师肯定不会放过姑娘,你反而会害了她。”

      “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你先带姑娘走,我来代替姑娘去侍奉官家,不过你要先将我打晕,免得引起太师怀疑。”

      “秋凤,你确定要这样做?”

      “快带姑娘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谁也走不了。”

      阿森只好接受秋凤的提议,一个刀手将秋凤劈晕过去,然后扛起晕过去的梁红玉跳窗策马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太师的仆役敲了半天门屋内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可能是出了事,于是撞门而入,却只见躺在地上的秋凤,早已没有了梁红玉的身影。

      仆役立刻将太师请了过来。

      太师怒斥道:“一群废物,先把她弄醒。”

      仆役将一盆水泼向了躺在地上的秋凤,秋凤立刻清醒过来,看到太师之后,慌忙跪拜道:“太师恕罪,我家姑娘被歹人劫走,然后将我打晕。”

      “可否看清歹人容貌?”

      “回太师,他蒙着面,奴婢没有看清。”

      “还不快追。”童贯对着仆役呵斥道。

      “太师,奴婢有话要讲。”

      童贯抬手示意仆役先不要追,蹙眉道:“有话快说。”

      “奴婢愿意代替我家姑娘去侍奉官家。”

      “你抬起头来让本官瞧瞧。”

      秋凤缓缓抬头。

      童贯瞧着这女子一双丹凤眼,眉波潋滟,十分秀丽,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与宫里的娘娘相比倒是不相上下,可与被劫走的那位相比,还是差了那么几分,于是道:“嗯,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与你家姑娘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大人,官家不是最喜欢有才情的女子吗,奴婢会弹古琴。”

      童贯对跪在地上的秋凤道:“你先起来吧。”然后吩咐仆役去店家那儿要了一把古琴。

      秋凤玉指轻拨琴弦,流水般的琴音袅袅传来,时而细若游丝,如绵绵细雨声,时而飘缈空灵,如山间潺潺流水声,又或万马奔腾,如战场厮杀声。

      店里的宾客闻声前来,不觉间,整个房间挤满了人,琴声嘎然而止,众人议论纷纷,赞不绝口,童贯内心更是妙不可言,心想:今天算是坏事变好事,捡到宝了。便道:“没想到你还有此等才艺,甚好,那你就替你家姑娘随我进京面圣吧。”

      秋凤作揖道:“多谢太师抬爱。”

      童贯面露喜色,吩咐仆役道:“给她换身干净好看的衣服,再准备些珠钗首饰。”

      “得令,马上去准备。”仆役说完匆匆离开,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一片竹林深处,梁红玉在昏迷中醒了过来,只觉脖颈处一股酸疼,于是去按揉脖颈。

      阿森赶紧替梁红玉去揉捏脖颈,梁红玉看到阿森便猜出其中原委,将他的手从肩上拿开,呵斥道:“你武艺精进就敢做我的主了吗?”

      阿森嬉笑着说:“姑娘,秋凤想去替您侍奉官家,您就让她去吧,也许对她来说,这是好的归宿呢。”说着又去替梁红玉捏脖颈,这回梁红玉没有拒绝。

      “她真的想去吗?”

      “她自己说的。”

      “也好,她在官家那儿也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如果能得到官家的信任,除掉童贯只是时间问题。”

      严妈妈正在院内高兴地哼曲,一扭头却看到梁红玉和阿森一同走了进来,立刻惊道:“你怎么去了又回来了,你这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

      阿森解释道:“姑娘是去了,半道上遇到劫匪将她劫走,正好被我撞到,又将她救了回来。”

      严妈妈狐疑道:“不会是你劫走的吧?”

      “哪能呢,您看看,姑娘都受伤了。”阿森说着放开梁红玉受伤的手臂,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袖。

      严妈妈不悦道:“行了,快扶她回去包扎伤口吧。”

      他们正要进屋,严妈妈才想起太师来,便问道:“太师那边……”

      没等严妈妈说完,阿森解释道:“秋凤替姑娘去了京城。”

      严妈妈沉思了一会儿,道:“也好,秋凤那丫头弹得一手好琴,应该能入官家的眼。”

      阿森将药粉敷在伤口处,又用绷带仔细将伤口包扎好,这才对梁红玉说:“姑娘,你稍微弄点伤口糊弄一下严妈妈不行吗?非要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阿森,你要记住,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莽撞,这回是秋凤替我去了京城,要不以童贯的狠辣,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阿森当时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只要能救出姑娘,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他还是宽慰道:“我以后做事一定谨慎,不生气了吧。”

      梁红玉看着他那讨好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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