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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龌龊这个词让徐清榆心里亮起一盏灯。他正因自己理不清头绪而迷茫,裴希的这个描述精准地指引了他的思绪,他的确对他的妹妹产生了一种偏离轨道的占有欲。
      他不希望裴希转移对他的注意力,他享受被她爱慕,哪怕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应给她同样的感情。

      越是在僵持的氛围里,徐清榆越能找到一些乐趣。他突然附身,鼻息贴近,停在两个鼻尖只隔一厘米的位置。

      裴希的怒意陡然转换成惊慌失措,她手指卸下力气,虚虚地拽着徐清榆的衣领。她实在很想在黑暗中看清对方眼中的情绪,看清他的内心,可自己的眼神先飘忽不定。

      徐清榆看着女孩纯真的脸庞和柔软的嘴唇,轻声问道:“是不是只要我不按照你说的去做,我就只能被你关在黑名单里,连做哥哥的资格也没有?”

      关于这个问题,裴希早就有了唯一的答案。在她心里,没有年龄限制,没有关系限制,她更不在乎家人和旁人的看法,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暗下一个决心——她不可能叫他哥哥。未来她要得到他,并且不以兄妹身份得到他。

      裴希感受着徐清榆的气息,他们从未靠的这样近过,近到她只需要稍稍抬头,就可以彻底撕破彼此纸糊的兄妹身份,自此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一个不可预估的走向。
      短短十几秒钟,她心中千回百转,预演了多种她莽撞行事的后果,最终,她败给自己的天性和欲望,踮脚、抬头、手指用力……
      她迎上去的那一刻想好了为自己脱罪的理由,这潮湿的暧昧由他酿就,那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该由他担责。

      徐清榆低估了裴希的勇气和她骨子里不爱守规矩的离经叛道,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他的问题。
      但他心里始终亮着一盏警灯,并用理智编织了一张坚固的网。裴希靠近的这一刻,他迅速偏过头,像避开一颗子.弹般,凭借本能守护住最后的底线。

      裴希的鼻尖擦过徐清榆的脖子,双肩被推远,暧昧的气息顷刻间散尽,她脚后跟落地,显些没站稳,徐清榆拉住她的胳膊,场面如同机智的警察抓住一个笨拙的没有得手的盗贼。

      “滚开!”裴希的自尊心碎成斑驳的月光,方才脑子里发的热被这份凉薄的触感稀释,在破碎的意识中红了眼眶。

      徐清榆没有放开她的胳膊,在她眼泪落下来之前,用凌厉地语气质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裴希,你成年了吗?”

      “是你先靠近我的!徐清榆,你想干什么?你要不要对着镜子照照你这幅欲迎还拒的虚伪样子?”裴希话落,俯身狠狠咬住徐清榆的手腕。

      徐清榆丝毫没有躲闪,仍是紧紧握住裴希的手,他在剧痛中拆解“欲迎还拒”这个词,疼痛让他的理智短暂地错了位,他另一只手抬起裴希的下巴,强迫她的牙齿离开自己的皮肤,质问她:“那是不是也要等到你先成年?”

      裴希怔住,看向徐清榆的眼神里既迷茫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徐清榆松开裴希的脸颊,“我的确龌龊,我受不了你不理我,但又希望我们的关系在安全范围内。我真想跟你一样,有任性的底气,冒险可以不顾后果,那你告诉我,我们一旦试错,你我会面临什么?希希,你最多得不到你想要的,却不会失去这个家,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家,难道是为了得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吗?这话听上去很刺耳,可我不想再哄着你开心,我是为了妈妈来的,不是为你。”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多借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非黑即白的答案,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的喜欢,因为现在的我很懦弱很无能,想不到跟你一起冒险的退路是什么,所以我绝对不会去做选择。希希,你不会理解每一次偏离轨道都饱尝恶果的感觉,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经历的人生。你觉得我是伪君子也好,龌龊之徒也罢,我都接受。”

      “你就是不喜欢我。徐清榆,你何必解释这么多,反正你都要走了,你就安安心心地躺在我的黑名单里,我不烦你,你也别来招惹我,明面上我们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走你所说的安全的路,私底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当我从来没犯过贱。”裴希是笑着说这些话的。说完她惊讶自己的口条怎么变得这么干脆利落,真是长进不少。
      都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徐清榆第三次拒绝她了。他倒是比前两回显得更真诚,可还是老套路,把路掐死,却不把话说绝,才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展现出玩弄人心的高段位了。

      裴希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的。她多少能看透徐清榆的摇摆,但也能明白他的真心像黎明的雾气一样稀薄。
      有些人天生擅长用理智做壳,长一副傲慢的躯体和一颗空心,再用自私和卑鄙引导塑造他的爱慕者。
      她似乎都懂,只是身陷迷雾。

      徐清榆意识到无法理解他的裴希想法越来越偏执,内心的阴暗面在黑夜的浸染下隐隐作祟。他只是要走一条正确且安全的道路,却不能允许她不同路。他的实验远没有结束,他不能割舍裴希对他的依赖和这份他自认为可控的暧昧。
      他是在情急之下,抛出一颗精美却空洞的糖果。
      他对裴希说:“给我一年的时间好吗?等你成年的那一天,我重新告诉你答案。”

      一年之后,当裴希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放下自尊去求证这个答案后,才回神意识到,其实她的纯真早就耗尽在一年之前的这个夏夜。
      这个夜晚,最大的主题就是徐清榆在他离席之前精心钻营的一场骗局。

      这晚过后,裴希把徐清榆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只是放出来,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跟他亲密相处。
      他们俩正式如同一对成年人一般,把心理博弈摆在台面上较量。

      当徐清榆得知裴希的内衣是徐菲菲收错放在他床上之后,裴希对他污蔑自己的惩罚是让他给自己买一条睡裙。款式由她挑选,她要求他不许网购,只能去店里买。
      一天之后,裴希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指定的那条睡裙和一张小票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床头。
      她没有告诉徐清榆她的尺码,裙子拿起来比划一下,却是正正好好。

      某个傍晚,徐清榆在裴希的房间里给她讲完题,在草稿纸上写上他学校和公寓的地址,以及一串纽约的电话号码。
      裴希开玩笑说:“你是希望我去查岗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去的。”
      “如果你想见我,寒假可以来。”
      “我高三了,寒假只放七天。”
      “你真的不打算去美国念书吗?”
      “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或许国外的环境更适合你。”
      “你要是说去了国外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我们俩,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不定还会有一点动心。”
      徐清榆不再接话,他取出裴希相框里的一张大头贴,塞进自己的钱包里,离开房间。

      这场较量由离别上演而终止。
      那天清晨,裴希故意赖床,没有跟徐菲菲和老裴一起去机场送徐清榆。她起床时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打开手机,徐清榆给她留言,说卡里有一笔钱,她可以用来帮助知夏,也可以自己花,随她开心。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交代。

      徐清榆要先回父亲家待一段时间,之后才飞纽约。徐菲菲和老裴当是正式送行,前一天晚上跟他谈到半夜,裴希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听见徐菲菲不停叮嘱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头一回觉得徐菲菲是个爱唠叨的妈妈。
      老裴问裴希有什么要跟哥哥说的,她摇摇头,说他是纽约,又不是去无人区,只要有信号,想联系随时可以联系。

      握着银行卡,裴希有些木然。她安慰自己,这个告别真实惠,帮助她大发横财。她洗漱完,换上漂亮的裙子,拉着大陶小陶去巷子口的自动取款机查询卡里的金额。
      这是一笔能让知夏安稳读完大学四年的钱。
      加上之前徐菲菲给的八万八,裴希实打实成了富婆。小富婆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投资潜力股陶知夏。

      陶栀晓问裴希:“你哥哥走了,你心里就一点也不难过吗?”

      裴希反问:“要怎么才算难过,那不成要我哭一场。走就走呗,日子还能不过了。”

      一个月后,应羽嘉也要走了。裴希赶去机场送她,应羽嘉故意拿出手机拍下合照发给徐清榆。

      裴希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跟徐清榆竟然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想深了又觉得自己矫情,他只是离开家,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天晚上,老裴竟然也提起这茬,说徐清榆在的时候,他们应该去拍一张全家福,和徐菲菲一商量,说等寒假徐清榆回来的时候去拍。

      裴希顺嘴问:“他寒假回来?”

      “他没跟你说?”

      裴希从来也没问过。她不问的事,徐清榆从来不说。

      临睡前,裴希翻了翻她跟徐清榆的聊天记录,自他走后,他们一共说过三次话,每次都是他主动。
      裴希默认给他一年的时间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弱化了日常相处里的兄妹感。副作用是,没有了兄妹关系当挡箭牌后,裴希再也找不到恰当的心情去维系自己的主动。她既想让自己看起来是骄傲的,无所谓的,同时也在心里麻痹自己,告诫自己要耐心等到十八岁,切记轻举妄动。
      那个夜晚,踮脚朝他靠近的那个举动是以一种很愚蠢很丢脸的姿态上演的。

      林文隽去纽约处理公务,和徐清榆一起出发。去机场的路上,徐清榆给裴希发了一条短信,说他要走了。

      裴希下午犯困,从三点睡到晚上六点半,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天色将晚,卧室里光线暗淡,家里只她一人,耳边除了空调发出的微弱噪音,没有任何声响。
      徐清榆的这句话犹如芥末滴进柠檬水,在她低落的身体情绪和生理情绪的夹击之下,成为一颗凶猛的催泪炸.弹。
      她默默垂泪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戏精,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要想。

      徐清榆等了四十分钟,裴希也没有回复。期间他找了三个借口离开林文隽的视线,以为裴希会给他打来一通电话,但裴希始终不为所动。

      眼看着登机时间将近,他站在贵宾室外又给裴希发了个条消息。

      手机震动一下,裴希点开,徐清榆又说:我会想你。

      我要走了。
      我会想你。

      暧昧至此,也说不出口一句喜欢。
      裴希带着嘲讽的心态打通了他的电话。

      “喂,希希……”

      徐清榆的语气温柔却急促,成为这个孤单的傍晚,裴希耳边响起的第一个生动的声音。听见这声“希希”后,裴希的脆弱被催化,分离的难过找到了具体的心理依托,她哽咽着问徐清榆:“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来招我了是吧。”

      “希希,你哭了吗?”

      “我没有!”

      “是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所以那天才不去送我的吗?我真嫉妒应羽嘉。”

      “你闭嘴!”

      “好,我不说了,听见你的声音就好。那我挂了,你去擦擦眼泪吧。”

      “徐清榆……”听见徐清榆要挂电话,裴希突然绷不住了,“你看到我这样很得意对吧,你就是希望我在意你,希望我舍不得你。”

      “我没有跟你玩谁输谁赢的游戏。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只是我需要时间。希希,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开心一点?”

      “你说你也舍不得我。”

      徐清榆照做,“我舍不得你。”

      “你不要敷衍我。”

      “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你到现在也没有跟我正式道别。”

      “你需要这种虚伪的道别吗?”

      “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你只是想看我狼狈!”裴希终于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徐清榆,你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知道我要的你给不了,可你总是要来撩拨我……”

      “我没有。希希,你别哭,别哭好吗?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你别哭好不好。”

      “我要你别走,你能做到吗?徐清榆,我还没高考完,你怎么能走呢,你不是要监督我学习吗,不是希望我变成一个完美的人吗,这些我都没有做到,你就这样走了,我肯定会懈怠……我求你了,不要去美国,美国太远了,我会抓不住你的,我求求你,别走,好吗?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让我能每天看到你,求求你,不要走……”

      “对不起,希希,我不能不走。”

      求求你和对不起是最遗憾也最无情的一组词语搭配。剩余的十七岁的夏天,这六个字在裴希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长成现实的荆棘。
      其实她明知道事情已定,她的挽留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只是这六个字太能概括她和徐清榆的关系。
      她一直占下风,一直卑微,一直在祈求和等待,而他轻描淡写,一句抱歉就可以终结所有的过去,随后再风淡风清地扔一根火柴至她的心里,利用她的放不下,挑起一个新的轮回。

      之后的一年,裴希戴上了她的第一张面具。一方面是高三备考压力巨大,她强迫自己该放下的要放下,该专注的要专注,徐清榆这个名字顺理成章地退回至那道安全线之后,另一方面,距离和时差在她跟徐清榆之间形成一道自然的隔离屏障,徐菲菲和老裴不再为他们的疏远而感到忧心。

      当徐清榆热心监管她的学业时,她会拿出他找不出破绽的勤奋刻苦人设。学习之外的话题,他想聊,她也愿意应付,但只是应付。
      她对徐清榆的态度像一杯50度的温水,不像过去好的时候那般热情,也不像冷战期那样故作淡漠。她越来越懂得收和放的尺度。

      寒假徐清榆失约,没有回国。裴希的反应淡淡的,在徐菲菲的视频里跟他说了声新年快乐。

      大年初三这天,徐菲菲的哥哥,徐清榆的亲舅舅来家里拜访,偶然提到他在一个生意场合里见到林文隽助理的事情,裴希听了一耳朵,听见舅舅说林文隽疼儿子,每个月飞一趟纽约去看徐清榆,可徐清榆三回有两回都躲着,仅有的两次见面,父子俩连一顿饭都吃不完就不欢而散。
      舅舅问:“他助理跟我说这些,难道是希望我给你传话,让你这个当妈的跟儿子好好谈谈?不过要我说,你用不着操这个心,父子一脉相承,清榆虽然姓徐,可行事做派哪有半点像我们徐家人……”

      “希希,你去找栀晓玩吧。”听到这里,徐菲菲急声支开裴希。

      裴希前脚刚出门,听见舅舅继续开口道:“我估摸着是清榆这孩子认清他爸爸的嘴脸了,这才开始叛逆。你说他要是知道当年你是因为林文隽背叛,林家又利用一切手段霸占他的抚养权,才让你选择母子分离,恐怕往后,他连林家也不会认了吧。”

      “那总归是他的爸爸。以我当年的情况,给不了他这么好的生活条件和学习资源。”

      “有钱就是好吗?我就最讨厌林家人动辄拿钱说事的做派,你还记得清榆十五岁那年,妈病了,快不行了,我喊他回去看一眼外婆,他是怎么做的,他竟然转了几万块钱到我卡里……我们缺的是钱吗?你说说,这不就是林家耳濡目染的结果嘛,只认利益,不讲情分。希希还知道为她这个半路外婆掉三天的眼泪呢。”

      徐菲菲从来不提林家的事,徐清榆也只提过只字片语,裴希对林文隽的印象大多来自于猜测。
      背叛这个词让裴希有了新的认知,同时得到舅舅不喜欢徐清榆和林家人这个讯息。
      她理不清头绪,也不知道该如何求证一些实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妈妈对林文隽这个前夫深恶痛绝,那她必然要跟妈妈同一立场。

      备考的关键阶段,裴希无暇再去顾及其他。默契的是,徐清榆也疏远了她。他们每周只在家庭群里问候对方,私底下没有任何联络。
      直到高考结束,裴希成为脱缰的野马,徐清榆才又重新拉紧手中的缰绳。

      裴希再见到徐清榆,是和陶栀晓疯玩不归家的一个夏夜。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的裴希和陶栀晓,几乎开启了崭新的人生,从前不敢尝试的娱乐项目,她们通通玩遍,这晚不想回家,是因为结交了新朋友。

      徐清榆出现在这个玩剧本杀的店门外时,裴希正和她们的新朋友复盘刚刚那个本子的关键情节。她讲得兴致昂扬,在陶栀晓的提醒下才看见这个一年未见的人。
      她停在原地,隔着几米的距离打量徐清榆似乎未变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脸。
      徐清榆也耐心审视她轻熟的行头和嘴上不明显的唇膏色泽。

      陶栀晓激动地冲过去跟徐清榆打招呼时,旁边的朋友问裴希:“这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裴希即刻否认,“家里人。”

      徐清榆被几个女孩围着要微信,裴希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拉着陶栀晓先走一步。

      陶栀晓:“我还以为他暑假也不回来,竟然就这么回来了,太好了!刚好明天是你农历生日。哎呀你走慢点嘛,等等你哥呀……”

      直到进了家门,徐清榆才算正儿八经地抓住裴希,找到跟她独处的机会。
      裴希边上楼,扯着嗓子喊妈妈,徐清榆拦住他的路,倚在楼梯扶手上指了指自己的表盘,“一点了,你每天都这个时候才回家吗?”

      “你用什么身份管我?”裴希逼近徐清榆一步,低头看他的表盘,“一点了啊,那我岂不是已经十八岁成年了。”

      “生日快乐。”

      裴希凝视认真送祝福的徐清榆,“你赶在这时候回来,就为了说一句生日快乐?”

      “你还想要什么?”

      裴希甜美地笑一下,“一年没怎么好好说话了,你就没什么悄悄话要跟我说吗?待会儿你来我房间,我们俩慢慢聊。”

      ***
      醉酒的这一夜,不知是梦还是回忆,徐清榆清晰地记起了裴希跟他说悄悄话的那一幕。
      当裴希掀开他一年前给她买的那条睡裙,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时,他人生第一次被不可控的触感侵袭,就在他跟自己的理智纠缠的瞬间,裴希更进一步,柔软带香气的唇瓣贴了上来。
      他没有推开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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