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U盘》系青债

2、初遇

　　如约而至，段玉情他们吃完早饭就来到了警局，许鲲召集一些人，简单的开了一个小会。
　　小会的内容就是怎么怎么样去解决现在的问题，讲了一些口水话，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上课容易开小差的段同学正在迷迷糊糊的打着小盹。毕竟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难免会犯困。
　　当许鲲讲到“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然后看向坐在离自己左手边顺数第三个的段玉情。
　　哟呵？！敢在我的会上睡觉？？工资不要啦！
　　许鲲用十分有力的手敲击着桌面，并不轻不重地咳嗽了几声。可我们的段同学好像并没有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在点他的名。
　　好吧，说实话，就差指名道姓了。
　　同事们见领导好像并没有下文，顺着领导那凶狠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段玉情，像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小鹌鹑。
　　段玉情渐渐觉得周围好像没声音了，就把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缝，从有限的视角里瞄到了……额，好像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随即觉得这么闭下去也是怪尴尬的，然后眨眨眼，看着同事们那一双双眼，整个会议室就段玉情散发着尴尬的气息。
　　又对上领导的一双透过镜片似怨妇的眼神，表露出一种被老师抓包但又装出‘我不是啊，我没有’的复杂表情。
　　然后又拱拱手，说你们继续，我听着呢。
　　许鲲翻了个白眼，可在段玉情的眼里是这人对我怨恨有多深，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可他又想到刚刚的尴尬画面，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鲲回到刚刚的话题，就当作刚刚无事发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值得咱们威严的许厅生气。“额……我刚刚讲到哪了？”
　　有个声音说：“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哦……对对对。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是段玉情，希望你们能好好的配合段队啊，大家早点破案，早点解放啊。嗯……没什么要讲的了，散会。”又加了一句：“那个段玉情，陈鑫……还有顾辞留下。”然后休息十分钟。
　　段玉情一脸‘哼，我早就料到了。’的自豪表情，许鲲看着他那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十分不满地说他：“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野了哈，敢在我的会上睡觉？”许鲲用手指着段玉情。
　　不怕死的段玉情一手拍掉了许鲲的手，怒气冲冲：“诶呦喂，你还有脸说我，是谁凌晨两点叫我去现场，啊？你说是谁？老子他妈的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你他妈来怨我？”
　　在他们争执之际，顾辞赶忙阻止了他们，“诶诶诶，差不多得了，这是会议室，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然后又数落了许鲲一顿，“你呀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要大度，让着点小孩子又会怎么样，是不是？”顾辞是个老领导，经验丰富，毫不逊色于许鲲，她现在在当局里的王牌顾问。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许鲲的右手边第一个位。
　　段玉情也往前面移了个位置，则陈鑫坐在许鲲的左手边第一位。
　　顾辞做的准备十分充分，在休息的时间里，已经查好了关于刘芳贵的一切联络人。
　　她用电脑投屏，然后说道：“关于刘芳贵最近的联络人就有以上的这几个人，大多都是一些远房亲戚，还有她的网购记录等等。”
　　“最主要的是这个。”她按下键盘，ppt翻了下一页。
　　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份体检报表和一个人的基本信息。
　　“这是刘芳贵的体检报表检测，旁边则是一位心理医生的基本信息。”
　　段玉情看着报表检测，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顾辞继续说道：“刘芳贵是有中度抑郁症，她先前的心里咨询主要由这位心理医生负责。”
　　“中度抑郁症？”段玉情发话了。“先前在事发现场的那把刀上有死者的指纹，真不会是自杀吧？”段玉情想想都后怕。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对，那孩子都不见了，不可能给抛尸荒野了吧？”
　　众人：“……”
　　顾辞：“自杀这个不可排除，但还是要进一步的调查。”
　　继续说道：“那位心理医生已经在审讯室里，段队，你去负责。”
　　“我呀……”段玉情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还是谁，你是整个案件的负责人，当务之急，现在就去。”
　　段玉情叹了口气，起身去审讯室了。
　　审讯室里。
　　“祁病，男，年龄26，职业心理医生，大学专业是心理学。父母在国外做贸易，常年不在家。”段玉情念着个人信息，又看向坐在对面的祁病。
　　此人风度翩翩，有着一头淡蓝色长发，温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妩媚万千，目测身高190，是个高颜值大帅哥。段玉情看见他的时候都有点怦然心动，但一想到是个男的，好感度直线下降，毕竟咱们的段队可是直男一枚。
　　“根据死者的联络人，发现有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我们找到了你，对于刘芳贵的病情，你应该很了解，所以在这边需要您更加详细的来了解一下她的病情，我们会在这边做个口录，请您麻烦配合一下。”
　　“嗯。”祁病好听的嗓音响起，就算是从喉管蹦出的单音节，也一样有魅力。
　　段玉情的旁边是陈鑫，负责录个口供。
　　“接下来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需要您如实回答。”
　　“第一，刘芳贵在治疗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做过什么过激的肢体动作或语言。”
　　“有一些言语是过激行为，但肢体语言没有。”
　　陈鑫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审讯室的角落里都伴随着键盘的敲击声。
　　“第二，刘芳贵目前的情绪状态有什么异常吗？”
　　“目前她的情绪状态还算稳定，前一个星期还找过我，我看她的精神状态良好，跟普通人相比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祁病回答地如鱼得水。
　　“最后一个问题，根据你的判断，刘芳贵的病情会导致她产生自杀的行为吗？”段玉情问完，盯着祁病，像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祁病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半秒，眼底飘过一丝的迟疑，很浅很短。但全被段玉情看尽眼里。
　　回答：“这种几率可以说只有百分之三十。”
　　“你就这么笃定？”段玉情挑起一边的眉毛，意味十分明显，就好像在说你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想出这审讯室的门了。
　　可祁病并没有被这一问而影响，慢条斯理地说：“根据我的一个数据分析，她肯定有想过要这么做，但她不敢。”
　　“不敢？为什么不敢，想死之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何况就是一个自杀呢？”段玉情把“自杀”这个词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自杀”是想死之人应该做的事。
　　陈鑫听到这，飞快的手指顿了一下，又继续打字。
　　祁病听到这心说：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你知道她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吗？”祁病微笑看着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段玉情听着愣了愣，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黑色鼠标，眼神空洞，开口：“她的儿子。”
　　“聪明。别看她只有28岁，母爱之心胜过一切，如果她死了，她的那个年仅6岁儿子怎么办，她早就知道自己丈夫不靠谱，她的儿子失去了一个父亲，不能再丢一个母亲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小就失去双亲，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再走一次她走过的路。母爱，她没体会过多少，在她16岁时，母亲出了车祸，她的父亲辛苦打工挣钱，后来一直到了18岁，她的父亲突然重病，家里又没钱，死了。对她来说挺不公平的。你可能会有疑问，18岁的那时候为什么不自杀，她说她的父亲曾经告诉过她，你妈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去找她，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读个好大学，将来出人头地了，我和你妈也就安心了。不是你说想死就死的，人还有许多牵挂，一走了之也不是那么好，还是太年轻。”
　　听完，段玉情沉思，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起身道：“调查结束，你可以走了。”便绕过祁病，向门口走去。
　　经过祁病旁边，祁病伸手抓住段玉情的手腕，在收拾东西的陈鑫看见也愣了愣。
　　段玉情看向他，“咋？要请我吃顿午饭？我也不介意你请客。”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手腕，低马尾的淡蓝长发，温婉如玉，头发的主人有着和段玉情一样漂亮的眉眼，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一种令人震撼的力量。
　　祁病看着段玉情的眼睛没有说话，但好像他的眼睛在说话，段玉情似乎懂了，张口就说：“陈鑫，你去整理一下这次的口录，我待会去找许厅。”
　　“哦好，待会我和许厅说一声哈。”陈鑫便匆匆的小跑离开了。离开的路上还不忘嘀咕几句“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回到审讯室。
　　“现在能把您的手放开了吗？”段玉情没好气地说。
　　可祁病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开口道：“我想和你一起破案。”
　　段玉情：“？？？”
　　不是，你一个小小心理医生来凑什么热闹？案子没那么好破的，又没有什么经验，纯属添乱来的吧！！！
　　段玉情纳闷地靠在桌边，因为手被祁病抓着，要不然就会做个胳膊相交的动作了。
　　“艾，不是大哥，你搞笑吧，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呐，跑警局来寻个乐子？是不是院里没病人，你就来体验生活？保不齐你想为刘芳贵申个冤，打抱不平？”段玉情一连串的问号毫不留情地往祁病头上砸。
　　祁病松开他的手腕，“我没有那么闲。”
　　接着又道：“放心，不会拖你后腿，其实心理医生也可以破案。”
　　段玉情心说，确实心理医生也算是破案的一把好手，什么观察微表情，揣摩人心之类的都是能给案子增加效率的，只不过这么突然提出，是有点问题……算了，就让他跟着吧，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你真要和我一起？”段玉情蹙眉。
　　“对，最好现在就动身。”
　　这么着急，指定有鬼。
　　“行，跟我走，办个手续，顺带和许鲲说一下。”段玉情拍了拍他的肩，径直向门口走去。祁病也跟着离开了审讯室。
　　“咔哒。”审讯室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