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故》orchid

9、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不停地在扬州的街头流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那个叫做风澜的人了，因为在这里没有一个他认识或者叫得出名字的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熟悉，又非常陌生，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是残缺的，他没有父亲拍打的时候温度的记忆，他的记忆里没有所谓的任何感情，或者说，那些记忆根本就不能够引发他所有的感情，就好象是后日强加上去的，他否定了云麒，因为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如果他要强加记忆给自己，为什么不就将他变成另一个自己真正的弟弟呢？
　　他口袋的钱很快就用尽，很快，他就发觉了自己的另一个特性，他居然不会找工作养活自己，或者说他看不起那些工作，如扛工，如小贩，他很快就发觉自己对自己的一切其实是相当挑剔的，比如他从来不用肮脏的碗筷吃饭，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要自己保持一副整整齐齐的样子，即使没有人会对他看多一眼，慢慢地他开始明白，那日在梦中的所见，才可能是真实的自己。
　　那么他是谁，又为什么会到这里的？
　　“小心疯马，”随着急速而来的马蹄声，一把比马蹄声更加疯狂的声音在大街上晃动，众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各种各样的惊叫，一下子整个大街都空了。
　　但是风澜没有走，他听见叫“疯马”的声音是从那个看上去很难过地抱着马脖子的男人发出的，但又看见了马上骑士的那双眼，充满了讥刺，他觉得那根本就不是疯马，不过是一个任性又自私的人在玩什么把戏而已，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马蹄放在他面前时候他还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那里钉了铁马蹄，只有顺良的马才会有的标志，马的眼睛很温顺，果然骑士最后在他面前勒住了马，然后对他破口大骂。
　　他很变态地觉得很开心，觉得很熟悉，那种狠狠地带粗的骂，朦胧中他好象听到记忆深处的声音，“你这个贱人，贱种，我□□你。”伴随地感觉到一股从骨髓来的疼意和快意，他就整个人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突然，这个男人不骂他了，他看着他的瞳孔飞快地散开，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惊恐的表情看着他，然后以比原来快一倍的速度转身就跑，甚至连马都忘记了，又双脚跑掉的，这个人，认识以前的自己，风澜想，他转过身，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当他一接近又四散而逃。
　　一刹那，街道就已经没有了人烟，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他其实很饿也有点累，就像一个粗神经的人一样，不停地走，终于被他找到一家没有闭门的旅馆，其实也不能够算是旅馆，确切而言，是一家妓院，他走进去，发现里面一早就做着一个男人，一桌子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