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故》orchid

7、能消几番风雨

　　风澜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他尽量屏住呼吸。这个时候，一阵闪电，将自己周围都照清楚了，他的手正放在一个死人的头骨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好像正在看着自己。远处的天边突然传来了雷声，下起了蓬勃的大雨。他听见了远方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着雨声，风澜惊得嘴唇都战抖起来，那个大汉听到惨叫就奔过去，风澜紧紧地贴着那个长方形歪歪斜斜的墓碑，偷眼看过去，在一瞬的闪电间，他看见前方的两个人影紧密相拥，一个轮椅模样的东西就倒在了一边，呻吟声，叫声，凄厉诡异地与雨声不断交织，雨越下越大，压抑的哭声如同鬼魅的言语冲击着风澜的耳膜，他浑身早已经湿透了，一阵阵寒意真颤心底，风澜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是疯子才有的。
　　头脑中的混乱，让他回到母亲死的那一夜。
　　“不是我，不是我。”女人的头发是蓬松的，她发狂的甩着自己的头，长到地面的头发沾满了草屑，她被两个男人用力按住，她拼命挣脱，一口就咬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发狠地打了她一拳，她就用牙齿迎上去，地面上鲜血乱溅，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衣服在挣扎中不断地断裂，粗大的锁链将她的手腕勒得血肉模糊。
　　晚上，女人不知道在哪里突然暴裂出一阵叫声，第二天，风澜被告知母亲死了，而那个在灵堂上穿着白衣的正是那天的那个疯女人，这个时候，她穿得很干净，身上穿的不再是那件满是泥和血的衣服，头发梳了一个长长的缳，苍白的脸上没有留下一点昨天的痕迹。风澜被告知这个是自己的母亲。
　　不是这个不是自己的记忆，他的娘亲没有死，不过是因为与父亲赌气回了娘家，不是，这个不是自己的娘亲。不，他不是风澜或者是风澜并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