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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男人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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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重要
夏日的夜晚,繁星满天。蓓蕾躺在凉席上仍然觉得燥热不堪。打开台灯,看了眼小闹钟上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她刚想关上灯,余光瞅到一只大蚊子循着光线,见缝插针的钻进了蚊帐里。蓓蕾为了追打这只蚊子,拿着小扇子在蚊帐里扑腾了半天。随着啪的一声,这只蚊子终于被拍成了一具尸体。
蓓蕾重新躺了下来。却更加睡不着了。刚刚这一折腾,又是满身的汗。蓓蕾扇着小扇子,有些恍惚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她脑海里胡乱的想着些有的没的。
蓓蕾想,什么样儿的男人可以打高分呢?人品?外貌?家世?才干?似乎缺一不可。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想到了一个人:邱衔。在她身边出现的男人们,似乎只有他能够满足这些缺一不可。
蓓蕾毕竟只有18、9岁的年纪。她对男人、感情、婚姻,都是一无所知。她只是凭着直觉摸索,顺着自己的心前行。她想到,如果有一天,她能像果香那样的活着,最高兴的人也许就是妈妈吧。虽然生活的好不好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可她就是知道,妈妈一定会比她还要满足的。她想到,也许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那个小女孩儿一样,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能在那么宽敞的家里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能每天脚踩着亮瞠瞠干净的地板席地而坐。她想,那里一定没有蚊子,没有燥热,没有泥土农药的乡土气息吧。有的,也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或是像果香抹的香水味道。
男人或许真的很重要。蓓蕾回忆爸爸在世的时候,自家是村里第一个盖上瓦房的人家。然而,爸爸病逝之后,妈妈一个人受苦受累也没能像爸爸在世时那样迅速的致富,只是勉强混个温饱。再想想果香,她的家一直很穷,可自从她结婚后,女婿给她娘家盖了2层楼,村子里的人对她爸妈都另眼相看,抬举客气了几分。使得果香爸妈在人前人后的腰板都似乎变硬了些。
找个好男人。找的不仅仅只是好的男人而已。找的是一份感情?婚姻?爱?不仅仅是这样而已的。找的是一份温饱、稳定、未来。妈妈的话字字由衷,她岂会不明白那份用心良苦。蓓蕾又想到,若有一天,妈妈真的老了,她就带着妈妈住在小楼房里,每天陪妈妈说说话,让她颐养天年那该多好啊。还是让妈妈活到老,苦到老,老的实在苦不动了,就和她两个人在老屋子里混吃等死?不。这样是不行的。
她撩了撩汗津津的头发,摸着自己的脸。对。她有资本骄傲不是么!年轻、漂亮。妈妈说这都是本钱。她不能像一颗桃子,摆在家里一分钱不值还生一堆虫子,也不要在农村集市里低价抛了,她要寻找一个未来。充满幸福憧憬的未来。
天亮之后,蓓蕾痛快的冲了个凉,将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辫儿,她对着镜子左右比划着衣服,左手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右手拿着的是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妈妈说白色的不好看,穿的很丧气。可她觉得白色的特别漂亮,她穿起来就像是仙女儿似的。她很不谦虚的想着,终于还是穿上新买的裙子,匆匆去了单位。
今天蓓蕾看到邱衔带着一大队学员经过的时候,她觉得邱衔变得的顺眼起来。她想,原来自己也没那么讨厌这个男人。她不知不觉朝着邱衔微微一笑。
邱衔正随着学员一路小跑。他边跑边严肃的喊着口号,忽然对上她含着笑意的双眼,在心里愣了一秒。不过专业素质过硬的他,口号喊得丝毫没乱,表面上,显得特别的平静。
大队人马匆匆而过。紧接着是杜雨涛带队而来。蓓蕾看着打头的杜雨涛,觉得难以抉择起来。杜雨涛这个人,对她真没得说!只要她晚班,无论如何他也会抽空送她回家。当真做到了风雨无阻。她起先还有些不适应,可后来有他一路的护送,她一来觉得安心的多,二来也觉得他十分的幽默,觉得挺长的一段路,一晃就走完了。杜雨涛边喊口号边朝蓓蕾咧嘴一笑。蓓蕾对着他点点头,回以微笑。
杜雨涛很好。邱衔也不错。用一场战役来形容的话,拿下杜雨涛是十拿九稳。而攻下邱衔么,绝对是个挑战。蓓蕾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她得争取一下。邱衔。她默念他的名字。
军官浴室里。
邱衔甩着膀子正在用毛巾搓背。杜雨涛站在一旁的莲蓬头下冲洗着满身的肥皂泡。
“这鬼天气,热死人不偿命。”邱衔一边搓背一边和杜雨涛说着话。
杜雨涛闭着眼睛冲着肥皂泡,哗啦哗啦洗的极痛快。“那是。南京真不愧叫做大火炉。夏天还有黄梅天,不但热,而且湿闷的很。”
邱衔搓完背,吁了口气。拿起一块肥皂点了点杜雨涛。杜雨涛接过肥皂往邱衔背上抹了抹。他笑说:“哟呵邱衔,最近斜方肌都出来了,练得不错嘛!”
邱衔使劲搓着背,吃力的扭头瞅了瞅自己的斜方肌后不置可否。“马上模拟野战开始了,每天训那帮子兵蛋子,不掉下个5斤8斤的肉是回不来的。哪有你们指挥系的舒坦。坐着指挥部坐镇指挥谁不会!纸上谈兵的鬼蛋子。”
杜雨涛笑骂:“就知道你会埋怨,到现在你还说指挥系的都是纸上谈兵?亏你也是当大队长的人,这话要被首长听到了,非得剐你好一顿处分。”他拍了拍邱衔,突然笑得一脸灿烂。“你现在觉得亏了吧,活该!当初是谁一根筋似的要去训特种大队?有苦你就受着吧,对了,这次还蹲掩体吗?上次你蹲了7个小时,蚂蝗兄都跟你称兄道弟了吧。哈哈哈——”
邱衔向他踢了一脚,杜雨涛边笑边敏捷的躲闪开来。他们俩从当兵至今一路走来,早就哥俩好不分彼此了,只是学员们不知道平日里冷酷严肃的大队长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吧。正所谓人前人后两种性格,也许是职业身份上的需要,也许是本性使然,总之杜雨涛和邱衔正是如此。
他们俩洗完澡,就在换洗室的水池前洗着自己换下的作训服,间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洗干净衣服以后,两个大男人才开始换上军官夏常服。在对着镜子整理了军容后,杜雨涛和邱衔都敛了嬉笑,板起脸孔走出浴室,准备回教室讲理论课。
路过服务社的时候,他俩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只见一群大兵在排着队买汽水。怪了。邱衔和杜雨涛互看一眼。心里疑惑:什么时候部队里开始流行喝那玩意儿了?他们正在好奇时,听见蓓蕾着急的大喊:“别急,别急,还有几瓶冰的呐!”只见蓓蕾被这群大兵包围在柜台中央,她正热的满头大汗,而这群当兵的呢,唯恐靠的不够近似的,有的都挤进了柜台里拼命朝她挤着。蓓蕾左躲右闪的忙着找零钱拿汽水,有几个大兵见了这幅景象甚至哄笑起来。
杜雨涛怒火中烧。他怒吼一声:“还不回去上课,搞什么情况!”
大兵们吓得纷纷立正,一本正经的听着大队长的训,还有几个邱衔带的兵见自己的大队长也站在那儿,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杜雨涛非常的生气。他岂会不知这群兵蛋子脑袋里灌得是些什么念头!蓓蕾再漂亮又岂是他们这群人能念想的!今天一早他看见蓓蕾的时候,就深深地被惊艳了。虽然每天面对蓓蕾时他都在惊艳,然而今天的蓓蕾格外的漂亮。她不知道自己穿这身雪白的裙子,就像落入凡间的仙女,纤尘不染,不食烟火的分外动人。看来他还要加把劲,把她追到手,这样她才能属于他一个人的,她的美,一颦一笑都是属于自己的不是么!
邱衔深深地望向蓓蕾。在他的眼里,女人不分漂亮和丑陋。只有麻烦和不麻烦。显而易见,像蓓蕾这样的女人到哪儿都是个麻烦。他不否认蓓蕾长得挺漂亮的,可这样的长相就像一颗桃树上结的最大最诱人的桃子,引得太多人想要去摘去取,甚至去偷去抢。他犯不着为了这颗桃子和别人争,反正桃树上的桃子还有很多,吃哪个不是吃呢,又何苦去抢卖相最好的那个呢。邱衔就是个怕麻烦的男人。他淡淡的转移目光,笑着和杜雨涛打声招呼:“雨涛,我先走一步。”说完他就迈开步子,朝着教学楼走去。
凡是窥视蓓蕾美貌的家伙都没好下场。杜雨涛罚起学员来又刁又钻,往往不是伏地挺身和长跑那么简单,而是会以教学的名义罚他们交作业。这些‘咬笔杆’的苦差事往往是大兵们避之不及的,然而惹杜雨涛生气的后果就是这样。
“既然这么闲,你们几个把昨天讲到的《现代有限战争的理论与战略》给我写篇心得交上来,记住,不少于一万字。”
“是!”大兵们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