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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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上京城内是什么状况，柏舟等人是快马加鞭到了桂县，此地为易渠、汾河交界，灾情最为严重，往年也频发水灾，这次还是最早安置好城中百姓的，大抵是因为已经有过经验，县内官员也勤政爱民。
柏舟到达桂县时，县府太尉领着几位官员出城迎接，说起来这太尉和柏舟还颇有渊源。太尉姓贺名峰，早些年是在礼部任职的，两年前上书丁父忧，皇上怜惜他的才华，不忍使其埋没，特命其为故乡桂县的一县之长。前些年秋猎正是由他一手负责，却在秋猎途中遇到变故，幸好得柏舟施以援手，故而与柏舟成了至交好友。
“柏大人。”贺峰从马车上走下来同她行礼。
柏舟一笑：“贺兄，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柏舟翻身下马双手将他扶起。说着向他介绍身后的左都督：“贺兄，这位是左工明左都督。”
贺峰自然知道这位左都督，当年也好歹是同朝为官的：“左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左工明一想起柏舟那个赶路的劲头只觉得惭愧万分：“为皇上分忧，应该的，说起来下官不如之辛苦不如柏大人半成。”
几人寒暄片刻，贺峰请两人上车谈话，于是三人陆续坐上马车。
贺峰先开了口：“大人您不应该来的。”给柏舟递了杯茶。
柏舟接过：“是啊，可是贺兄，数十人跋山涉水拜我大理寺门下求个公道，要在下只是睁眼看着，柏舟可做不到。”
贺峰也是无奈，他哪里能不知道呢，当初连自己这个与她不同阵营的人她都愿意伸手帮一把，更何况是仰慕她青天之名而去的百姓呢？他叹了口气：“大人您呀，可敬可敬。”
左工明也深表此感，跟着说了句：“大人您当得这可敬二字。”说着与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驶入城中，街道两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大家别挤啊，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小孩和老人优先，请排在我左手边。”
柏舟掀开帘子一看，街道两旁竟是整整齐齐地安置了许多施粥赠药的棚子，柏舟好奇开口：“贺兄，这些是……”
贺峰看了一眼：“是县里富商们搭的善蓬，衙门给他们减了一部分商税鼓励各家接济灾民，这几日已经少了很多灾民了，现在这些基本都是从绥县来的。”
柏舟没想到贺峰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她一向看人很准，虽说早年两人立场不同，但其实是一类人：“贺兄大义，柏舟受教。”
贺峰只是笑笑，柏舟虽然是他后辈，为官时间比他晚，但耳目聪慧、心思敏捷，他所做的这一点小事比起柏舟来说那可是差远了。他想到柏舟来此的目的：“大人，说起这个，早些时候有位姑娘到我府上来找您了，她自称冬婵，大人可知情？”
听见名字柏舟一喜：“是我的人，没想到她来得那么快，她现在在何处？”
“正在我府中。”
“给贺兄添麻烦了，没想到她来得那么早。”
“大人客气。”恰好马车此时停下，下人们在车外提醒已经到了，贺峰邀请柏舟等人入府：“大人们请稍事休整，我这就派人去请冬婵姑娘过来。”
贺峰为了办公方便特地在府衙旁买下了这座宅子，贺府毗邻府衙并不奢靡，此时一位妇人同几名侍女站在门口：“郎君，您回来啦。”
贺峰上前牵住她：“夫人，这位就是巡抚大人，之前同你说过在大理寺的柏舟柏大人。”然后又指着左工明：“这位是左工明都督，左大人。”
妇人看着柏舟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儿家，心中甚是欢喜：“给大人们请安。”
柏舟连忙去扶：“夫人请勿多礼，我与贺兄如同兄妹一般，便厚着脸皮叫您一声嫂子了，哪有嫂子给妹妹行礼的。”
贺夫人被她哄得开心，拉着她就往府里去：“那我也厚着脸皮叫大人一声妹妹了，来桂县就当做是自己家，若有哪里招待不周尽管同嫂子说，听说你要来我一早就搜罗了城中最好的厨子，妹妹先去休息片刻，晚些设宴再给妹妹接风洗尘。”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在了前面，贺夫人头也不回地将贺峰忘在脑后，柏舟至少回头看了贺峰一眼，贺峰一拱手，做了个口型：“内子鲁莽，大人海涵。”
柏舟摇头，她很喜欢这样的长辈，总能让她想起京城中的姨母来。
贺夫人亲自将柏舟送去给她准备好的房间，又叫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考虑到柏舟一路舟车劳顿都没在房中多待，迅速吩咐好下人就离开了。
待她终于走远，一道敏捷的身影闪了进来：“大人。”
柏舟欣喜万分：“婵儿。”此人便是柏舟的暗线——冬婵。
冬婵也不废话，直接请示：“大人，您来之前黎县的消息刚传过来，您现在处理吗？”
柏舟抬手打断她，食指挡住嘴唇示意她噤声：“本官从京城至此一路畅通，难保对方不会在贺府设伏，此处不是议事之地，再寻时机。”
“是。”像是想到什么她又低声开口：“对了大人，最近蓟县多了许多来路不明之人，查不到身份。”
听到蓟县柏舟下意识抬头：“没出事吧？”
冬婵摇头：“那群人目的不详，在蓟县带着我们的人兜了好几圈，索性下面的人机灵，一直盯死了，那群人没去那边。”
柏舟松了口气：“那就没事，蓟县不能松，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你先下去吧，明日随我出去。”
“是。”
等柏舟梳洗完毕调整了片刻之后，刚好贺府的下人过来说晚宴已经摆好请柏舟赴宴，柏舟便跟着下人一路来到前厅，贺峰等人都已经落座，柏舟带着些歉意：“柏舟晚到，让各位大人久等了。”
贺峰站起身迎她一挥手：“大人这说的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大人上座。”
桌上摆的都是些家常菜，柏舟很是喜欢，贺夫人倒是颇为不好意思：“家中粮食也放了一些在粥棚去了，只做了些家常菜，妹妹别嫌弃。”
柏舟笑着：“嫂子别这么说，我等一路走来见到桂县民生安定可都是您与贺兄的功劳，这些就足够了。”
贺峰也不多说，见人到齐便吩咐开宴，一时间大家都十分畅快，待宴会结束，几人一齐到了书房，柏舟开口：“贺兄，府中守卫可下设完全？”
贺峰回：“大人放心，早已准备妥当，府中的下人也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将提前到达的金吾卫安排进来了。”
柏舟点头：“那这几日务必嘱咐嫂子和其他家眷夜里注意安全。”
“自然。”
“左兄呢？你那边可还顺利。”柏舟看向左工明。
左工明点头：“顺利，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大人如此以身涉险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柏舟摆手：“左兄，我们一路来查了那么久还没有可以让他们一击毙命的线索，再拖下去黎县是黎王封地还好说，绥县和梧桐县的百姓可等不起了。”
这话说得在理，黎王并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左工明常年侍奉在皇上左右，自然知道这个由贵妃养出来的皇子有多浮躁，如今那么谨慎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不逼一把是绝对不会路出马脚的，这也是柏舟等人高调进入桂县的原因。
“好了，既然已经全都安排妥当，我等就各自回房静候‘贵客’们吧。”三人互相以眼神示意，柏舟嘴角挂着笑，率先推开了门。朝守在门外的冬蝉喊了一声：“走吧，婵儿。”
此时已迫近秋末，桂县以桂花十里飘香闻名，带有凉意的秋风里还有隐约花香，可惜……这夜风也要沾些血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