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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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无论怎么心里没底，但丑媳妇要见公婆，这一关也是躲不过去的。自从那天心中对宋治再不存隔阂，上官夕颜就把心放开，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等着老太太的召见了。
本来是存着“晚见不如早见”的心思，但宋家老太太那边却一直没有音讯。上官夕颜心中打鼓，怕出了什么差错，于是这天晚上跟宋治见面的时候，厚起脸皮问他：“怎么奶奶那儿一直没消息啊？”
宋治听了一乐，说：“着急了？”
上官夕颜红了脸，低头不语。宋治把她搂过来，笑着说：“媳妇哪有等着奶奶叫才过去看的道理？得自己登门拜访啊！”
上官夕颜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一根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第二天，也顾不上矜持了，问明白了老太太喜欢什么，就拉着宋治上街买这买那，然后精心打扮一番，让阿仁带着去往宋家位于半山的别墅。
宋治让阿仁把车停在院子外面，自己跟上官夕颜携手走过那长长的一段小石板路。
上官夕颜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各处看着：整个大院儿用红砖围墙围起来，约么有一米高，上面爬了一层藤蔓，盖在墙上，光影斑驳。她脚下的石板路可容两辆车同时穿过，路沿用的是鹅卵石隔开，两旁种着各色的花儿，正是好时节，竞相开放。又从主路向里引出几条岔路来，用鹅卵石铺着。在一条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小池塘，中央有一个人工喷泉，既做观赏，又能洒水。
通往主宅的路很长，开车进来还好，用走的时间就花去了二十分钟。正自欣赏着，忽然传来一个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喊道：“大嫂？！是大嫂吗？”
上官夕颜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从池塘那儿的假山后绕出来，眉目清秀，大大地笑着，身后跟着宋欣儿。
“这是……？”上官夕颜扭头看着宋治。
宋治朝他们招手，说：“过来！”又笑着告诉上官夕颜：“欣儿你见过了，旁边是二叔家的独子，我的弟弟，宋为。”
宋欣儿拽着宋为，小跑过来。她是个爱热闹的，又喜欢上官夕颜，看到她这次是真的来了，那满心的欢喜却不是装就能装出来。忙拉起上官夕颜的手，转着圈打量，然后笑着叫了一声：“嫂子！”
宋为仍是个懵懂少年，虽然刚才因为欢喜和惊讶叫了一声，可这个时候走到跟前，反而忸怩了，躲在宋欣儿后面半步，腼腆地笑着，却不说话。
上官夕颜没听宋治说起过他，所以也就没买礼物，心里觉得不周到，说：“你哥哥常跟我说起你来，不过今天来的匆忙，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没给你买礼物，下次成吗？”
“大哥常跟你提我？”宋为大大的眼睛放着光。他自小就崇拜宋治，但年龄差距过大，玩不到一块去，此时听上官夕颜这么说，开心极了。
上官夕颜看了宋治一眼，不忍伤了宋为的心，于是点头微笑。
叫这两个人自己去一边玩耍，宋治就带着上官夕颜进了那扇朱门。问过管家之后，得知老太太正在后花园喝茶，又穿过大堂，从后门径直来到了后院。
宋家的后院跟前院差不多，只不过围墙矮了一半；走出后门是长长的走廊，连接横向的两边。上官夕颜看到在花园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芭蕉扇轻轻地在胸前拍打。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用紫砂壶盛着的茶水，一个中年妇女侍在一旁。
宋治先走过去，从背后扶着老太太的摇椅，叫了一声：“奶奶。”
“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宋老太太闭着眼睛说。
“我带了夕颜来看您。”宋治笑着说。
宋老太太眼睛一睁，又一闭，“嗯”了一声。宋治便朝着上官夕颜招招手，让她过来。
上官夕颜走到宋老太太正面，这才看清这位宋家传奇人物的脸。听宋治说，老太太将近八十岁了，可是上官夕颜却看不出来，老太太一头银发，双目有神，两边的嘴角，有很深的括号纹，大约是经常发号施令留下的。
粗略地这么观察一番，上官夕颜就把身子躬了下去，乖巧地叫了一声：“老太太。”
这时，侯在一旁的那个中年妇女说话了：“哟，这就是夕颜啊？出落的可真水灵，治儿这个孩子也是的，孩子都快出生了，才把媳妇领进家里来。”
宋治笑着对上官夕颜说：“这是二婶。”
“你们两个，坐下来吧。”宋老太太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说，接着又问了问上官夕颜的情况，言谈甚欢，说到高兴时，老太太大手一挥，就替上官夕颜做了个主：这一天晚上在宋家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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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夕颜真的很开心。她本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被宋家接受，想不到奶奶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对自己也不错。
宋治下午有公务要忙，二婶也找几个贵太太麻将去了。上官夕颜跟宋奶奶用完下午茶，扶她回楼上休息。
进屋之后，上官夕颜怕扰了老太太清梦，寻么着到楼下自己去看会儿书，想不到宋奶奶把她留了下来：“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这句话的口气不善，上官夕颜惊诧地回过头去。
宋奶奶拄着龙头杖坐在太师椅上，那多年颐指气使的气场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夕颜，现在你得知道，你能进来这个家，是因为宋治喜欢你，以后进了门，万万不可仗着这份喜欢，由着性子胡来。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就是论出身，你也是配不上治儿的。”
顿了顿，喝了口茶润口，又接着说：“不过有我这个老身子骨在你背后撑着，谅也没人来寻你的麻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做宋家的主母却没那么容易，好自为之。”
直到这时，上官夕颜才明白，原来并非是宋奶奶真的喜欢自己，她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一番话打击得上官夕颜信心全无，面红耳赤。
晚上，上官夕颜就在宋家别墅里住下来了，不过是跟宋治睡在一个屋子里。
这时，宋治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他正在整理沙发，而上官夕颜已经躺在了床上。
“宋治，你……到床上来睡吧。”上官夕颜说。
宋治摇摇头：“我怕睡觉时不老实，再动了你的胎气。睡沙发也是一样的。”
上官夕颜“哦”了一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宋奶奶跟她说的话告诉宋治。想了一会儿，觉得如若说出来，倒像是自己离间关系，于是只问了一个问题：“宋治，如果我进了门，奶奶那里讨厌，怎么办？”
宋治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到床前，半搂着上官夕颜说：“傻瓜，结了婚，咱们就出去住了。别担心，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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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夕颜在宋家这一住，却就走不了了，丽姐第二天就把她的东西收拾了过来。上官夕颜理解宋奶奶的用意，是让她熟悉这个家，也为了日后她在这里的地位做个铺垫。于是，宋奶奶在人前对上官夕颜呵护有加，处处照顾着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媳妇。
二婶是个势力的，在宋家又没地位，见宋奶奶对上官夕颜好，自然而然也就恭谨了。整日又是燕窝，又是木耳羹，无微不至。上官夕颜也对二婶萌生好感。
二婶今年三十九，将将四十了。但平日里保养得不错，所以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上个四五岁，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这几入暮年，一颦一笑也会动人。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下午，上官夕颜正半躺在沙发上看书，肚子一阵别样的剧痛，好像有什么小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一声惊叫惊来了丽姐，二婶伴着宋奶奶从楼上下来围着上官夕颜，几个女人都是过来人，当机立断：
这是要生了！
没什么含糊，赶紧送去医院。
一路上，上官夕颜捂着肚子，痛的死去活来，脑袋上大汗淋漓。宋奶奶坐在后面陪着，手帕替上官夕颜擦脸，说：“孩子在撑一会儿出来，这就到医院啦！”
上官夕颜神志不清，这时听到声音，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老人的脸，脱口而出：“景涛，景涛，孩子要……”
宋奶奶双眼一瞪，看到二婶从前座伸过头来，忙说：“已经通知治儿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上官夕颜这才想起自己半身进了宋家的门，紧张之下，更疼了。
其实这个时候，她也不是怀念周景涛，只是心中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自己又意识模糊，是以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孩子的爸爸守在身边才好。
不过“景涛”这两个字听在二婶的耳朵里，却酿成了以后的祸患。这里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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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医院急诊，又挑出最好的接生大夫，宋奶奶跟二婶就守在外面等着。
上官夕颜的痛呼声从门内传出来，一阵一阵，震得宋奶奶心中生疼。此时她想起自己当年生宋治他爸爸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死去活来，一时间感同身受。接着，又想起上官夕颜可怜的经历，老眼上就挂着两滴眼泪：“可苦了这孩子！”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除了上官夕颜的叫声，里面毫无动静。宋奶奶的心提了起来：
难不成是难产么？
这时，从公司谈生意的宋治赶过来了，一路小跑，听到上官夕颜的叫声，问奶奶：“进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宋奶奶说着，累了，坐到椅子上。
宋治心急如焚，最心爱的人在里面受苦，自己往日的淡定从容也灰飞烟灭了。此刻，他在门前来回溜达着，手心出了一层厚厚的汗。
忽然，一阵动人的啼哭响起，一如最美妙的音乐响彻云霄。
宋治倏然停下脚步，皱紧的眉头敞开了，表情僵硬的脸上，笑容乍现。
医生从接生房里走出来报喜：“是位少爷！”
宋奶奶笑了，宋治也笑了。他着急地说：“我妻子呢？”
“很安全。只是失血有点多，现在晕过去了，我们正在给她输血，您等一会再进去吧。”医生说完又走进去。
宋治提着的心算是全部落下去了。
只是，与这时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是二婶那刻意隐瞒的，有些阴郁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出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