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墨晓衋

20、【20】

　　四周死一般沉寂，在这样密闭的空间最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
　　以极其缓慢的动作从桌上爬了起来，所有人都还在安睡着。起身把楼梯间的门也上了锁，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斜斜的扬起一边的唇角，结束吧，只要这一刀划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把刀放下吧，墨墨。”就在手中的水果刀已经快架到蔡有斌脖子上的时候，一道不该发出的声音生生把我吓了一跳！
　　“真是遗憾啊，墨墨，不能再让你杀人了呢。”是李准基！竟然是李准基！说着这样的话谨慎的缓缓站起身，略带着那种让人生厌的悲悯微笑亦步亦趋的慢慢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的竟然又是李准基！
　　“啊！”我尖叫着把刀甩在了地上，惊恐万分的捂住了耳朵：“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怎么了？！”
　　“好了，墨墨。”那个声音就停在了离我一臂之遥的地方，带着一种无可奈何：“不要再装了，如果你不是凶手，小寒就有麻烦了。”
　　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李准基瞟了一眼伏在桌上的金武烈：“我们从金导被杀之后开始怀疑你，不好意思，那时候偷偷检查了你携带的物品。不过可惜，什么都没查到。可是，真是冥冥中的定数啊，武烈当时对你那个小香炉很有兴趣就随手摆弄了起来。
　　“之后想必也猜到了，出于好奇，我们就把里面装的东西取出了一小部分拿给小寒化验看看是什么。
　　“呵，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小寒竟然说那是类似于迷香一类的东西，还问我们是从哪里拿来的。
　　“然后我们让小寒配了与之相匹配的解药，当然只有我跟武烈知道什么时候是使用解药的时候。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保持清醒的却只有我们两个。”
　　是！如果金武烈跟李准基一样都是吃了这种迷香的解药的……那也就是说！我把视线落在了每个人面前摆着的咖啡上。
　　“没错，毫无疑问，有人在咖啡里也放了令人昏迷的药物。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道那小香炉也有问题。墨墨，在咖啡里放东西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吧。”
　　李准基用的是肯定语气。是的，即使不说我也知道。知道我不喝咖啡的人，最近行为异常的人，千方百计想要帮我脱罪的人，说不定这次下药也是想着要说服我逃跑的人！哈！小寒，看来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呢！
　　事已至此，小寒是真的不能摆脱嫌疑了。咖啡是她煮的，亲手帮每个人倒的，关键还是初雪的亲妹妹！呵，这该不会也是你的初衷？
　　“你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认罪吧？无论是小寒还是我，都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想让凶手认罪吗？这样可不是侦探的作风啊。
　　“证据吗？”听到我这样说，李准基终是微垂下眼低低的笑了：“不在场证明吗？墨墨，你没有，你哪一起案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哪一起案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李准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没有不在场证明？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证明我是有杀人时间的！
　　“沈俊熙、金导还有徐正天的案子就不用说了，那时候是在晚上，陪着你的人只有喜真一个。现在我们都看到了，你是有迷香的，要把喜真弄昏根本不是问题。”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如果你认真看的话可能还有印象，在金导被杀的那一晚我说我听到了走廊上有脚步声。其实我知道，那时候是被我以小雪的名义约出来的徐正天的脚步声。当时我是这样写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喜真，我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缓缓关上了房门。’
　　现在知道了吧，我那时是在门的外面关上了房门。
　　“那茱蒂呢？那时候喜真可是清醒着的吧！”
　　“是啊，茱蒂发完一通脾气上去之后你就跟喜真去桑拿房。这段时间根本没办法杀人之后再碎尸弃尸。可是，墨墨，这要在确认我们吃饭时看到的茱蒂是真正活着的茱蒂的基础上才能够成立！
　　“是这样吧？茱蒂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餐厅了，不过听当时在餐厅的人说茱蒂那时候感冒很严重声音都是哑哑的，而且还戴了口罩。不觉得奇怪吗？一个生病刚睡醒的人下来五六分钟就只是为了跟大家发脾气？
　　“那个人是你吧？墨墨，那时候你假装在楼上收拾东西，其实是假扮茱蒂下来逛一圈混淆我们的视线的吧。目的就是让我们认为茱蒂那时候还活着！早在中午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她杀掉了，而且还在她房间的浴室里不慌不忙的洗了个澡？！”
　　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连自己都会不可思议？李准基眯着眼睛，带着某种困惑的眼神看我。
　　是的，一点没错。那天中午小寒给她的震撼可能实在太大了，我约她谈谈小雪的是竟然完全没有异议就那样跟我进到地下室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那时候就已经把茱蒂杀了，然后只放了她的头在床上？别忘了下午四点钟开始我就一直跟你们在片场，这么长的时间只把一颗头摆在房间里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是说你认为我只是把她的头藏在房间的隐蔽处，等回来时再摆上去的？”
　　“不是，我没这样认为。”李准基歪了下头，瞟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小寒：“不论是被发现床上只有一颗头还是床上空无一人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的不在场证明都会遭到怀疑。
　　“在吃饭之前你跟喜真还去叫过茱蒂，所以，就排除了床上没人的可能。如果把茱蒂的头摆在床上那么长时间当然是极其不明智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服务生就会进去打扫之类，要是被发现比不见人还要来的恐怖。
　　“但是，墨墨，那时候除了茱蒂不在片场外，还有一个人也不在。
　　“没错，是小寒。你就是让小寒睡在茱蒂的房间里吧？只要戴上跟茱蒂那标志性的栗色长发也不会有人太过留意。加上小寒刚过来这里，每个房间的布局又都是几乎一样，在被你叫醒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要不要理一下顺序？
　　“你在中午吃过饭的时候就可能已经把茱蒂约出去，地点是哪里呢？最有可能就是发现她尸体的地下室了。把她杀掉之后你就带着她的头跟断手上来，藏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还在她房间很嚣张的洗了个澡。
　　“呵，是怕被别人看到身上粘着血迹的自己不便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吗？还是说不想让自己的房间留下任何痕迹？
　　“可能都有吧。之后是什么呢？收拾妥当之后你就让小寒睡着，然后把她搬到了茱蒂的床上？虽然听上去有点不可能，但是总会有你自己的方法的吧。再然后你就若无其事的跟剧组去了片场。”
　　是的，我是有自己的办法的。小寒中午在我那里说困，其实是被我下了药的。还没容她回房间就已经昏睡过去了。呵，那时候我就把她扶去了茱蒂的房间。正如李准基所说，只要给她戴上假发就不会有人怀疑睡在床上的不是茱蒂！
　　“那小寒呢？小寒不在片场也不在自己房间不是会很奇怪？”
　　“这也是你算准了的吧。”李准基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中透出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茱蒂被杀，这么大的事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件事上，谁还会注意当时小寒在不在自己房间里？即使有人进去过也不会太过在意了吧。”
　　没错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李准基，你是有多了解人的心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