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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碎心流矢】 ...

  •   【碎心流矢】

      我靠着他消瘦的肩头,听他弹一遍又一遍,和他唱一遍又一遍,“嘭”一声打破了恬静的氛围,弦断了……安洛的食指被拉出一条伤口,渗出一颗血珠挂在惨白的断线,我旋即从身上扯下一块丝布,缠在他指尖。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吹过一阵冷风,让我全身一颤。

      “拿着这些钱,这么多应该够你度过余生了”,紫香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乞丐,“哼,把夫人吓得晕倒,你居然还能活命,真是不容易!”

      那全身脏污面容被毁的乞丐,献媚问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紫香一听那人叫她小姐,心中大喜,答道:“我们老爷看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这次老爷居然放过了你,怕是看在你是个乞丐的份上,才不愿与你计较。”

      那人眼中怒火中烧,骂道:“你才是乞丐!有眼无珠的死丫头!”紫香杏眼瞪得滚圆,自己本是墨夷府中的大丫鬟,老爷夫人都礼让自己,居然让这么一个臭乞丐骂了去,张口怒道:“来人,给我把他推下去,打他一百鞭子,再扔出去!”

      周围的下人地位没有紫香高,而且谁也不愿得罪一个老爷面前的红人,不到一盏茶,那乞丐,就被五花大绑的吊在柱上,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紫香对那抽打他的人耳语几句,丢下老爷给那乞丐的银两给下人,径自走了。

      “紫香姐有命,过八十鞭后,把他扔到城郊破庙,不许走漏风声。不然,人人都知道下场!”

      “哎呦,太惨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连骨头都看见了,恶的我三天都不想吃东西!”

      “可不是么,看他这倒霉样,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紫香。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们就把他扔在这里吧,这郊外的破庙,百十来年也不会有人的,”那家仆又对乞丐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们走。”

      过了一夜,那乞丐才张开眼睛,他在心中大叫,天不亡我,天助我啊!

      “哎哎,别乱动,我的金疮药都浪费在你个臭小子身上了,浪费!”他回头,一个粗布麻衣的道士坐在他身后,一身黑色道袍,腰系一白色带,中间嵌着一块黑曜石,中间带彩色猫眼,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嘿,看什么呢,小爷的黑曜石是我师祖传给我的,你啊,想都别想。”听那道士说话才定睛看他的面容,那人生的国字脸,黑黑瘦瘦,眼睛略大,嘴唇细薄。

      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满头大汗,“嘿嘿,小子,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受那么重的伤,还乱动。”

      那道士笑道:“我救了你,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那乞丐咬咬嘴,道:“季凌云……”

      道士道:“我是白荀谦,就叫我白道士吧,刚刚从道观里出来,师傅说,这一代有很重的妖气,来这里除妖的,谁知道白沫城里的客栈这么贵!那抠门的老板硬是不让我进去,没想到到这破庙来,居然来就看着了你!真是缘分了。”

      白荀谦自顾自地絮叨,只是不想趴在地上的季凌云心里立刻乐开了花,除妖的道士!呵呵,管你季婉芸,还是蝶幽兰,我都要你们死。

      当年季凌云在谋害季婉芸后,被季凌墨一怒之下也推入水中,不像季凌云被一渔夫在网鱼时所救,虽说捡的了一条小命,却中了一种罕见的毒,一张脸因堆积毒素被季凌云自己抓毁,丑的连人都不像,那渔夫也把他撵了出来。本来他厚着脸皮回去季家,没想到,一家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听说是一个蝶妖做的。没有办法,他只有一路流浪乞讨,心里一直记恨季婉芸,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沦落如此,到白墨城附近,正巧看到了外出进货的墨夷勾月,竟然与杨安洛长的一模一样,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再次装作墨夷夫人旧识混入,不成想那墨夷夫人真是季婉芸!季凌云虽是心术不正,但脑子极好,一猜就明白,季婉芸的身份不简单,又听这个道士说,附近有妖气,更是确认蝶幽兰与季婉芸是一人,而且是蝶妖!

      季凌云眼睛一转,又顾虑,万一这道士的道行浅薄,打不赢那蝶幽兰怎么办?那不是去找死么,先试试他!

      季凌墨鄙夷的看着白荀谦,“小道士,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里的妖怪道行可不低,就你?”

      白荀谦道:“呵呵,今日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妖物,明天准备把它收拾了!明儿,给你开开眼。”

      季凌云埋头倒下道:“那我拭目以待。”

      翌日清晨

      “起来了,别睡了,再睡你就看不见我抓妖了。”季凌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走走,我们走。”

      “就是这里,我咋天发现的妖气似乎更浓烈了。”白道士指着烟雨画廊的招牌。

      “那我们杀进去吧,”白荀谦摇摇手道:“哼!白痴,我们装作去看画,然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二人一同走进画廊,一名小厮迎面而来,“二位公子,要看些什么,不如我为公子带路。”白道士笑吟吟地点点头,道:“请。”

      画廊中种着杭白菊,传来幽幽芬芳,朱红椅栏,雪白墙景上画着一名女子,一头秀发挽呈坠云髻,插银色柳叶簪子,缀以红色珊瑚珠,一双峨眉,双眼半眯,散发着幽幽风情的娇美,粉腮细腻如酯,粉唇如含珠玉,笑意吟吟,身披黛翠色丝绸长衫,雪白赤足如雪兔一般灵动,金丝束腰,手捏白色长纱,青姿慢舞,翩翩悠然。

      白道士一直盯着那面墙,一会儿大笑起来……

      他立即从鞘中抽出一把白色光刃,束手一刀,直辟向那面墙。那面墙中心碎开一个大口,向四周裂开,墙面白光一闪,一名如墙上的女子一样落在地上。

      “小道士,这你都看出来了。”白荀谦从腰间抽出一张符,口中念念有声,生涩复杂,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驶入狂龙,将那女子团团围住,那女子冷笑一声,身影一闪遁地而去。

      白荀谦眼睛一眯,随即追了上去……

      冲出院门,只见那女子一路飞奔,口中大叫:“相公快走!”

      白荀谦又从身后拔出一支金弓,手执一箭,慢慢运气拉开弓弦,一男子正巧推门而出,那女子转身一看,一支金箭,破空而来,笔直向着自己的相公飞去。

      那女子身形一闪抱着那男子面前,金箭一时刺入她的心口,她深深皱眉,吐出一口鲜血,溅在男子的衣裳。

      那女子一时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怀中的男子紧紧搂着她的腰,随着她跪在地上,他眼中全是惊讶,溢满了悲恸……

      他轻轻抚着她的额角,抹开她嘴角的鲜血,口中不断的喊着:“娘子,你醒醒啊,我求求你,我不在乎你是人是妖,我只在乎你……”那女子嘴角染着绝美的笑容,“相公,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你总是摘杭白菊给我,你说……”她扬着美丽的唇角,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杭白菊。

      “我说,你像白菊,一样美丽优雅。”他的脸上布满泪光,泪珠砸在她如天鹅一般的脖颈上,“你别睡啊,明天我们就去看花会了,别睡啊,张开眼睛,看看我啊……”

      他深深埋着头,良久……

      他搂着她细腰,抱着她,向白荀谦淡然道:“你满意了么?我的妻子永远没了。”

      他双目通红大叫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孤零零?”

      他头也不回的撞向房前的红柱,一声闷响,血溅当场!

      白荀谦握着金弓的手一抖,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腰上的黑曜石猫眼,像活的一样,眨了一下,白荀谦的眼睛又充满了暴戾之气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就是该死!包庇妖类,更是该死!”

      白墨城里回荡着,他的话……

      墨夷府

      我手指一抖,一盏青花瓷跌落地上,碎成一瓣一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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