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瓶邪）》零琊

1、午后（完结）

　　張起靈X吳邪

　　Background music：Lark in the clear air-Cara Dillon

　　午後。

　　我或許會去選擇相信。

　　這種感覺好比捧著古董將它把玩卻又小心翼翼生怕把它弄碎，對我來說彌足珍貴。珍貴而又過於虛幻。虛幻到使人無法相信。

　　那些經歷都像做夢一樣，我是怎樣陷入困境又是怎樣獲救？我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那些片段歷歷在目，我想起那時候我只想著自己命數將盡，然而就在一切失去希望的時候總有人會成為拯救一切的英雄。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半吊子的土夫子，沒有下過幾次鬥，但每次下鬥面臨的是一次比一次令人絕望的險境，每件寶物的取得都經歷了歷歷可數的劫難。在危難關頭我不可能成為那個扭轉局面的人，因為有一個人一直扮演著這個角色。

　　他話不多，可是他卻知道，我並不嚮往這樣的生活。

　　冷淡的表象總是將他超一流的情商隱藏得完美到極致，儘管他在生活上表現得讓人發笑。我猜不透他在仰望天花板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猜不透他在礦洞裡身負重傷卻淡淡微笑的原因，猜不透他的每一句話。

　　然而我卻在期待著每一天裡他輕輕喚著我的名字的那一刻：

　　“吳邪。”

　　嗯。我在。一直都在這裡。

　　你也一直在這裡。心裡默念。隨即手指指向心的位置。

　　面前的他那雙眼中仍然是淡然和從容，不摻雜質的純黑裡隱藏著什麼東西，我猜不透。他輕輕地在我旁邊坐下，一如既往不說一句話。

　　坐下時，他突然開口了。

　　什麼會使你感到幸福？

　　我的眼睛環視著自己小小的古董店，擺放在儲物櫃和紅木架子上的琳瑯滿目的器皿上有陽光跳動。這個古董店雖然小，但這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是按我自己的設計佈局的，來者都說這裡古色古香不失風雅。在我坐的那把紅木太師椅前擺著一張雕花八角矮方桌，上面是我從宜興淘來的一套茶具，泡著一壺沁香的明前龍井。這是午後的生活。

　　或許這才是我最為嚮往的平靜生活吧。

　　這時他對我說：“吳邪，你笑了。”

　　我是一個開朗的人，我喜歡笑，但也不至於笑得這麼不知所謂。他再次轉過頭，像是明白了什麼，然後緩緩吐出兩個字。

　　“生活。”

　　我自己這時才反應過來，這樣的生活就是我幸福的根源。儘管我們在這裡只是進行著難得的短暫歇息，可我還是愜意的過著這樣的每一天。我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在這裡永遠的這樣生活下去，能夠窩在古董店的角落裡靜靜地看書，讓下午的陽光照在我的書頁上，讓桌上的明前龍井散發芳香。

　　我會把這樣的幸福親手交到你手裡。

　　他的眼神篤定，一字一頓，說出了難得的一個長句。

　　你在。你一直都在這裡。在夜裡，我指著自己心的位置。

　　我也會將你的幸福交到你的手裡。你會找到你的黑金古刀，你的記憶，你的一切。你的過去不會是一片空白，而你的未來將是五彩斑斕。

　　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日子很短暫，而這樣的想法太過天真，而現在只要你在就好。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熟，夏日的一場雨後清涼的空氣伴我入夢。我夢到一張刻滿皺紋而輪廓熟悉的臉，掛著欣然的幸福笑容，那是一個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的老人，鼻樑上架著一副老花眼鏡，捧著一本古舊的書，窗外的陽光無聲地照在書頁的一角，他坐在一個面積不大的空間裡，兩旁陳列著琳瑯滿目的古玩器皿，在他面前的雕花矮方桌上有一套色澤溫潤的紫砂茶具，明前龍井的香氣流瀉而出。

　　在老人旁邊還有一個身影，陽光使他模糊不清，他們時而歡笑時而低語。這是他見過的最為安詳的場景。

　　這一切就出現在我的夢裡。

　　然後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吳邪。”

　　我在。我一直都在這裡。

　　我或許會去選擇相信。

　　這一切或許是夢，或許是現實。可能這時的我已經老了，躺在自己小小的古董店和拾回記憶的悶油瓶聊著天，然後做了一個美夢，夢到了自己年輕時與之酷似的一個午後。

　　悶油瓶問我，什麼會使你感到幸福。

　　生活。平淡如水的生活。

　　“我會把這樣的幸福親手交到你的手裡。”他說。

　　此時的我已經接受到了這份幸福。

　　又可能那是我們的未來。

　　伴隨著各種各樣曾經許下並且兌現的諾言過得平平淡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