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联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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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向导不愿意随意帮助哨兵构建精神屏障了。
简单的精神疏导还好，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构建精神屏障算得上是一种过于亲密的举动——向导的痕迹会留在对方的精神世界里。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有些过界的行为。
比如我看着面前这个哨兵的精神世界里那只雪鸮。
众所周知，雪鸮不会和海豚一起玩——那是他对我的精神力的认知，所以我没办法控制，再加上他的情况太危急了只有把他捞上来然后让他不要再潜下去，也就是我给他构建了临时的精神屏障他才能好过来。
其实本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但是因为这不符合常识，所以我只能模拟这个世界的精神触手来操作，然后就留下了雪鸮。
清楚认识到我现在确实没啥人权。
我倒是没有什么情结，但是对于从小学着向导课程上的那些小向导来说，让他们在非心动哨兵的精神屏障里留下自己的影子确实比较考验他们的心理。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向导会服役中途找到自己哨兵了。
——这也太暧昧了！
然后我退出了这个哨兵的精神世界。
看见的就是杨若凡担心的眼神。
“我没事。”
确实没事，但是我还要装出喘气的样子。
随着我话音落下，面前的哨兵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从一片混沌变得清明起来。
他看起来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
“我看见了白色的……”他的视线瞄向我，看见了我身上白色的制服，然后看向我的脖子，最后是我的脸。
“你是新来的向导吗？你的精神屏障很完美。”
他的声音很轻，看向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想到一些构筑精神屏障的后遗症我决定视而不见。
“他是我的弟弟，因为一些事情目前处于特殊服务中。”
杨若凡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朝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进入他的精神世界过去了半个小时，比我想的还要久一些。
站起身准备前往下一个白噪音室。
身后的年轻哨兵突然出声，“我叫白芜，是三星哨兵——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杨若凡在一边叹了口气。
“你知道特殊服务向导的身份吧？”
白芜看了一眼杨若凡，又固执地转向我。
【哇哦。】
“你好，我是杨子御。”
我对他说。
“你的精神世界很脆弱，你自己要多注意，不是每一次都能有向导把你拉出来。”
然后看了一眼杨若凡他心领神会走到我旁边。
我们两个人顺势走出了白噪音室。
……
“构筑精神屏障短期内确实会让哨兵向导之间产生联系，所以你们……”他后面的话没说完我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没事，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看向他，“我告诉他名字只是方便我们两个离开，接下来还有四个哨兵对吧？”
杨若凡点点头。
但是那个眼神确实没有从我的背后消失。
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哨兵向导之间的联系在这个世界确实是无法用理智抗拒的？
如果是后者我是不是该装一下？
你要不给我发布个任务吧？
【理论上正常的系统和宿主关系不应该是宿主要求系统发布任务吧？？】
但是我很穷，我现在还在打白工。
你又不能直接给我东西。
【……】
【那你要什么，超过这个世界概念的东西不行哦。】
一下把我问住了。
说实话，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这里包吃包住，穿的衣服都是制服，生活用品也统一分发。
先攒着。
比如你欠我一样东西。
【唉——】
听见脑袋里的声音大大叹了口气，我甚至听见了拍打翅膀的声音。
“怎么了？”
杨若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稍微有些心绪不宁。”
我这么说。
“这是正常的，不如说你如果和平时一样我才会感到惊讶。”他走到了我旁边，我能看清他的一切表情。
他像是一个长辈那样慈祥地看着我。
说实话，这种目光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崽你缺爱缺的有点严重了，你明明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关心你，还是假的关心你。】
【我决定了——】
【发布任务三：在他人对你表示关心时说出“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
任务奖励：你内心深处最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PS：该任务为重复任务，将一直有效。】
我：……
发布这种任务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完全就是让我的性格都改变了吧？？
【你别管，我乐意，你也可以不做！】
你才是那个小孩子吧！
我看向了旁边的杨若凡，类似于棒读一样说出了那句，“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
然后惊讶的人变成了他。
“——你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是的，所以我只是想知道当我说出这种话，会有什么反应。”
不论是我的反应，系统的反应，还有面前这个向导的反应。
没有那么难以启齿，我的道具空间还多了一把白色的半米长的短刃。
很熟悉，是我曾经用过的。
果然用这样的方法来卡BUG很有效。
【……】
【卡BUG？？？】
【你就用你爹对你的关怀来卡BUG？！】
哇哦，你这种直接称呼自己是我父亲的言语有点恶心了。
“反应很有趣。”
我看着杨若凡笑了笑。
“原来对他人的好意做出回应没有我想的那么难。”
补充了一句。
至于对面的人信不信就不归我管了。
我们已经到了第二个白噪音室了。
当我们站定的瞬间，门就开了——处在感官过载的哨兵格外的敏感，哪怕是能够隔绝99%声音的房间也挡不住他们敏锐的感官。
这是一位女士。
她的症状比白芜要更轻一些，但出乎我意料的，她的精神世界更加狂躁，进行精神疏导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
全程她的身体都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进行战斗，我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疤，还有手上的茧。
她看起来经历了很多的战斗。
并且随时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
她不允许我进入太深的精神世界，我只能在浅层像是其他向导那样为她梳理，估计很快她又会回到白噪音室。
“……她有着创伤应激，她的向导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她天然追逐着战场。”
等我们走出来，杨若凡这么对我说。
“她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
我看向他。
“这个是不会在课上说的东西，大部分失去向导的哨兵或是失去哨兵的向导是无法一个人活下去的，他们会失去求生的意志。”
“人类是很自私的存在，是因为精神世界的联结造成的吗？”
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些难理解。
我能接受一个人为一个人去死，但这种情况不应该存在于一个群体中的大多数，如果存在，这个群体一定存在着重大的缺陷——这是会导致族群灭亡的缺陷。
这不符合逻辑。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心理上的‘爱’的献祭，还是出于生理上的哨向结合之间的影响。”
“在末世大家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究这个东西。”
他看向我。
“而且每一个哨兵和向导都是珍贵的，是无法作为研究对象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好奇，在警告着我。
……所以我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那么只要不结合就好了。”
我对他说，“只要不结合，精神世界就不会连接在一起，那么就算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会感觉到精神崩塌的痛苦。”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奇怪了。
“……我很希望你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理智。”
“但是先生，你要明白，很多时候命运是不会按照一个人的计划去发展的。”
……
从那天起，我的工作就得心应手起来，哨兵里面真的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人，和我认知中的超能力者不一样，这些哨兵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们身上惊人的力量。
因为我是内勤，所以我只能通过他们身上的伤和记忆中的碎片来确认外界的污染物的状态。
这些污染物有很多种，认知中的动物几乎全都被污染了。
它们现在的样子也几乎看不出太多以前的样子。
丑陋，强大，凶狠且源源不绝。
末世这么多年，和人类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不过对这里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出生就是这样的世界，也不算什么末世。
我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认识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毕竟我脖子上的白色颈环真的很显眼。
我的身高在向导里也很显眼。
【还有你的脸，崽。】
【你可是我严选的长相啊！】
……行，还有我的脸。
总之就是，大部分人对我还挺友善的。
我觉得可能也和杨若凡有关系，毕竟我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弟弟，他的哨兵是这座圣所的所长。
莫名其妙混成了一个二代。
然后就这么过了两年——三年一次的哨向世界大赛要开始了。
我答应杨若凡要作为所里的向导代表去参加。
而我的搭档都是熟人，一个是白芜，一个是作为候补的蓝彩。
我看了看这两年靠着卡BUG，填满道具背包的各种武器和道具满意地笑了。
不就是比赛吗。
【……你笑得像是什么要去毁灭世界的大boss。】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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