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异常 ...
-
现场有点沉默，虽然大家还互相警惕着，但是显然没有刚刚那么窒息了。
……我的走神那么明显吗？？
【这里可都是一群耳聪目明的特殊人类啊！】
咳咳，也是。
我很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显然他看起来已经不想说了。
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我们这个对话进行下去。
不远处的海浪冲天而起，巨大的浪被推着朝前，黑影在水中若隐若现，我看向雷奥，他还是那个表情，没有恐惧，也没有别的情绪。
余仲曦的虎鲸只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身边，周茗也被蓝彩一下敲晕，虎鲸驮起了除了雷奥他们在内的所有人急速前进。
——那个海浪怎么看都不正常，被卷进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随着虎鲸迅速远离海岸，我看了一眼雷奥的方向，黑色的鸟群将他们包裹，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在海浪席卷的瞬间消失了。
不知道是被卷进去了还是逃走了。
……虽然我更倾向于后者。
那个黑影乘着海浪一直朝前，像是海啸，但是内海显然不足以让它真的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海啸，大概我们跑出去两公里的样子，海水就褪下了。
我看向白芜和其他几个哨兵，“所以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种事情以前没有发生过，最正确的方式是赶紧通知给中心圣所。
——这已经不是个人能够处理的事情了。
而且雷奥的事情现在很麻烦。
我看向被蓝彩背着的周茗，不知道她醒来后是不是还被控制着……以及雷奥是怎么控制他们的。
精神力可以做到，但是这个世界的向导应该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这个世界的向导精神力是以一种精神触手的方式存在，如果想要操控他人，精神触手一定会被看见。
就像是提线木偶身上的线一样。
但是周茗身上没有。
是因为雷奥的精神力比较特殊吗？
我想起了他的精神体，那个看起来像是被污染了的山雀。
污染……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精神力吗？
但是向导和哨兵是不会被污染的——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有信号了。”
一个哨兵这么说道。
“我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上报了控制中心，”他看着自己的腕表说，“不止我们这边发生了异常，还有三处地点也同时发生了异常。”
他的表情不太好。
“……现在进入紧急状态，所有人全部撤离。”
他念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
所以世界意识，你这个乌鸦嘴是真的很乌鸦嘴。
【……】
……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是最后了，但是看到的场景让我心头一滞。
和第一天的开幕式相比，这里少了接近一半的人。
我不知道是他们没收到信息没回来，还是像我们遇到的那几个哨兵向导一样死了。
——这些来参加比赛的基本都是各个圣所新一代的精英了，这种折损率哪个圣所都承受不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今年改了比赛方式，以及……出现了曾经没有出现过的异常。
污染物的智慧已经上升到人类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但是污染物有智慧这件事我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写进了报告里……所以这件事并不是未知的，我并不知道这次大赛的内容中心圣所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如果是在看了我的报告后更改的内容——那就耐人寻味了。
雷奥，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他肯定没死。
“老师。”
余仲曦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向他，他看起来有些不安，我这才想起他还是个孩子这件事。
摸了摸他的头，被他躲开了。
然后我有些强硬地直接伸手上去——“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我这么对他说。
“你不会有事的。”
作为锚点，作为世界之子，他不会有事的。
这就是他的底气，也是我的底气。
他在这里，那么就不会有问题。
等待是漫长的，在快要天黑的时候，中心圣所没有任何人出面向我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和焦躁在蔓延，甚至有些哨兵出现了感官过载的症状，向导的精神网在每一个角落安抚着这群哨兵。
“老师，我们还要等多久？”余仲曦坐在我旁边小声地问。
蓝彩看了他一眼，周茗还没有醒过来，现在靠在一边，白芜作为这次被中心圣所征兆的哨兵，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天，是真不知道。
现在事情变得很复杂……中心圣所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因为污染物，因为末世，整个世界的运行架构过于精简，所以导致大部分人都没有太多的意识去进行勾心斗角——他们从小被教育的都只有战斗和生存。
但是中心圣所不一样，我没有来过几次中心圣所，但是我听杨若凡说过。
里面的派系错综复杂，人类从来不是什么真正单纯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里面出几个疯子我一点都不意外。
不是每个人都能蓬勃向上生活在这种看不见未来的世界的。
人类的数量每年都在减少，新生儿也在减少，普通人举步维艰，哨兵向导的出生率更是低到发指。
人类在节节败退，污染物在不断变强。
人类的灭绝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提到海神？”我想着那个黑影，可以蛊惑人，也可以控制水——而且对人类充满敌意。
这不应该，虽然大家都知道污染物是敌人，但是污染物不单单只是针对人类，污染物就像是这个世界的病毒，吞噬着所有的活物，而不是单单只是针对一个族群。
但是从围绕雷奥的鸟形污染物来看，那个黑影对那些鸟毫无兴趣。
甚至它蛊惑人类的手段都是用的“海神”这个属于人类的文化和传说。
污染物不应该拥有这样的知识。
“子御，你知道‘末世预言’吗？”
蓝彩突然开口。
我不明所以看向她。
“之前我以为你知道……但是想想你就只上了半个月的课。”她叹了口气，“图书馆里也有，但是你估计没看过，因为它是放在儿童文学那个分类的。”
我：？
我错过了什么？
“末世预言一共有三条，大概是末日来临前的三百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第一条是‘带来死亡的鸟也会带来末日’。”蓝彩缓慢念出这句话，“然后根据历史记载，旧历的最后一天，铺天盖地的黑色鸟儿覆盖了大地，从那天开始了末世……根据研究，那应该就是鸟形污染物。”
余仲曦坐直了身体，“课上老师有说过……然后第二条是‘剑与盾从灰烬中新生’。”
这回我听懂了。
“剑代表哨兵，盾代表向导，灰烬代表那场人类曾经的和污染物的大战？”
那场记载在历史中的人类和污染物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人类所有的武器……包括曾经那些不能使用的武器，但就算是那样，污染物依旧没能被消灭殆尽，人类几乎折损了一半。
然后诞生了第一个哨兵。
那是一个退役军人，他的五感在战场上一下变得远超常人，随着他的觉醒，越来越多的人也有了奇异的变化。
这就是哨兵向导的起源，大部分研究都表明这是人类在面对绝境的一种基因的自适应进化。
两个哨兵点了点头。
说实话，听完这两个预言，我突然对第三个预言有点抗拒了。
光是第二个预言出来，再结合这个世界的历史……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第三个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还是问了。
“第三个至今还没有应验，‘救主从尘埃中出现，于大海上升起黎明’。”
我：……
救主、大海。
这不就是余仲曦吗？？？
不对，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是锚点。
那么问题来了——蓝彩突然跟我讲这件事是为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被大海侵蚀的陆地更多了，沿海的很多人都在搬迁——”白芜出现在了我们身边，他真的就像是他的精神体一样，神出鬼没。
“所以中心圣所相信，第三条预言正在应验，而救主也已经出现了。”
他压低了声音，双眼盯着我。
“中心圣所之所以改变了这一次哨向大赛的方式，是因为人类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们想要辨别出谁是那个救主。”
“……至少他们已经有了目标。”
最后一句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光是看着他的嘴型我也读了出来。
这种时候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就是蠢蛋了。
阿爸，我们，是偷渡者对吧？
【……肯定，绝对！】
那么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掌权者——姑且算是掌权者，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我打工太努力还能给人形成这样的错觉吗？？？
【……】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你们人类有些时候的想法真的好匪夷所思——】
不要找机会地图炮啊！
很明显是个人行为吧？？
我的表情一片空白，然后笑了出来。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异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