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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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一，早上第一节是每周例行的升旗仪式和周会。升旗仪式结束后，大家回到教室，各班打开广播听校领导主持的周会，这次的周会教导主任点名批评了高二一名学生在教职工厕所抽烟，勒令其写检讨，并在第二天间操时间全校宣读，以示警戒。大家不甚在意，高中了，不少男生偷偷沾了烟酒，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被抓到正常，被抓着算个人技术失误，再说又不是认识的人犯事儿，这广播也就随耳一听，谁也没放在心上。
有人无心，自然有人在意，犯事儿的人却不怎么轻松自在。课间，高二七班教室外头，俩男生倚在楼梯栏杆上，其中一个男生头发上挑了几缕酒红，这俩人就是周六那天在教职工厕所撞倒曹冠群的人，被通报批评的也正是其中之一。
“干、太他妈衰了，被孙大壮抓着了。”潘唐挠挠头，他就是那天踹门走出来的男生，他嘴里的孙大壮正是教导主任孙凤芝，一头油亮的三七分大i波浪，常年一条或深紫或浓绿的呢子裙，本是位严谨的中年妇女，但是由于饭量不小，常在食堂被人目睹她那壮阔的吃相，私底下被学生们戏称为孙大壮。
“桃子，你也真行，胸卡能扔那儿，你把罪证往犯罪现场一撂，还指望着人家放你一条生路啊？”挑染头发的男生嗤笑。
“笑毛啊，还不是你说把胸卡摘下来保险的，我哪儿知道能忘拿。”潘唐不满的撇嘴，“别叫我桃子，说多少次了，跟……”
“跟女的似的？呿，在意个外号，你才真跟个女的似的。”王风君笑，“再说、蟠桃就不是桃儿了？”原来潘唐的名字取父母姓，本意不错，不过谐音成了蟠桃，从小到大被人叫蟠桃也叫惯了，自己也不在意，唯独这发小偏偏叫自己桃子，对这个过于水嫩的称呼潘唐一向敬谢不敏。
“艹，不跟你扯淡。”潘唐不老乐意。
“行，那咱不扯，之前我说摘了胸卡或者脱了校服，你怎么就只听前半句了，这能怨得着我？”王风君说着抬手弹了弹潘唐别在胸口的胸卡。
“我、我乐意！我嫌脱衣服麻烦不行啊！”潘唐狡辩，忽然想到什么，“诶我说，这事儿不对吧。”
总算注意到了，王风君心里翻了个白眼，“哪儿不对啦？”
“要是真有人在厕所捡了我胸卡还给我不就得了，孙大壮自己又进不了男厕所，再说教职工那边通风那么好，烟味有个十分八分就散尽了，捡着我胸卡最多说我去那儿上厕所，也说不上我抽烟呐！”潘唐越说越觉得自己对。
“现在想明白了，早干嘛去了？谁在孙大壮面前，一看着自己胸卡，被人一问去厕所干嘛就麻溜利索的招了？”王风君出言讥诮。
“我艹、我那不是心虚嘛！”潘唐说完自己也觉着脸红， “你说、是不有人故意的啊，知道我在那抽烟，又捡着我胸卡，再把我往孙大壮面前一递——我艹！”说到这儿，一个念头转了上来，“诶、能不能是我撞得那小子？”
“那小子？”王风君回忆了一下之前瞥到的曹冠群的胸卡，“高一（1）的，好学生啊。”
“就那帮好学生才最会打小报告！”潘唐轻哼一声，“敢阴我？老子饶不了他！王风君你看了他胸卡吧？放学跟哥走趟高一（1）！”说完转身踩着预备铃往教室走。
“谁是哥你搞清楚啊，你个89年的。”王风君无奈跟上。
晚课，这节是数学老师讲评卷子，拖了十分钟才放学。大家提前十分钟收拾利索了书包，火急火燎的坐等放学，老师那一声下课还没落地，大家就抬屁股走人了。曹冠群一向等老师说完下课才收拾东西，总也走的慢些，刚走到教室门口正要背上书包，便被一人挡在了面前，“曹冠群？”来人出声发问。
“啊，是。”曹冠群站住了，看向来人，认出了是周六那天自己撞见的高年级男生，心里觉得奇怪，便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有点儿事问你一下。”潘唐一侧身，闪出一条路来，示意曹冠群往前走。
“去哪儿？”曹冠群有点不安。
“去厕所。”潘唐随意的踢了一脚墙壁底边儿，“这层的教职工厕所。”
曹冠群往前走，来到了教职工厕所那，刚拉开门，正见着从那边侧楼梯匆匆奔过来的同桌，还不等他出声打招呼，便被潘唐一推搡，进了厕所。同桌孙静是个挺冒失的女生，这次是出了教学楼走到侧门才想起来一科作业忘带了，于是从侧楼梯直接奔上来往教室跑，见着曹冠群被俩高年级男生推进教职工厕所，觉着不对，借着回教室正好拽几个男生过来看看。
曹冠群被推进厕所，刚站稳，小腿就挨了一脚，“啊”的叫了一声，腰侧重重擦过水池的坚硬棱角，后背撞上了墙壁瓷砖，手下一松，书包掉在脚边儿。“你干嘛……”
“我干什么了？”潘唐不紧不慢往前走了两步，“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了呢？高一小弟弟。”
“我，我怎么你了！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打我……”腰侧酸疼、小腿传来一阵疼痛，这脚挨得不轻，曹冠群气愤起来，大声顶了过去。
“高一小弟弟，你拿了我胸卡去孙大壮那瞎BB，害哥哥被全校通告，回过头就装没事儿人，挺滋润呗？”潘唐说着眼神狠起来，抡起拳头照着曹冠群就是一拳，打的曹冠群偏过头去，眼镜也咔哒一声掉在地上。
“桃子、留着点手。”王风君跟过来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出声。
“放心，我对高一小弟弟那么疼惜，怎么肯下重手呢？也就让他长长教训、记记事儿。”潘唐揉了揉右手，“怎么样？知错了吧，给哥哥道歉，这事儿就拉倒了。”
曹冠群见潘唐动手就知道自己避不过那一拳，勉力向后偏了偏头，饶是如此，那一拳也实实在在的打在脸上。鼻子里热辣一片，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羽绒服上，眼睛里酸涩难忍，泪雾蒙上了眼珠，曹冠群咬牙，硬是没让眼泪掉下眼眶。“我，没干。”
“艹、你再说一遍？”潘唐火了，上前揪住曹冠群领子。
“不是我告的主任，我没干！”曹冠群疼得厉害，说话都打颤。
“行、你行。”潘唐向王风君那儿歪了歪脑袋，“看着了？可不是我不饶他。不认错的孩子就得管教！”
“碰——”厕所门大开，秦火阳冲了进来。原来孙静回教室见大家走的差不多，担心同桌出事，满层楼找认识的男生，在五班门口看着秦火阳一行人，就连忙把事儿说了。一般三五个男生挑个事教训个人都是拽了人往厕所塞，这秦火阳是知道的，便叫着周正孙启行，一起往教职工厕所去。拽开门，秦火阳就见着的就是这一幕：曹冠群让人揪着领子抵在墙上，左脸红肿，鼻血滴答，在厕所门开的时候，他转头看向门口，眼底的泪因这一扯动，滑落下来。
秦火阳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潘唐侧腹就是一脚，潘唐一惊，忙松了手想向后退，却不及这一腿的速度，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潘唐疼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被王风君接在怀里，“桃子！”王风君搂紧怀里的人，担心的看他变了颜色。
“艹、你他妈是谁？管鸡毛闲事！”潘唐疼的厉害，嘴里还不饶人。
“小学委？干、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周正和孙启行跟着进来，看到曹冠群的凄惨模样，赶忙上前扶了他。
“你找揍！”秦火阳也不看曹冠群，径直上前抬腿再踹潘唐。
王风君见秦火阳上前，怕潘唐受伤，自己勒着潘唐，硬是侧了半拉身子，秦火阳这脚踹在王风君后腰上，踹的他闷哼一声。
“王风君！艹、你敢打他？！老子干i死你！”潘唐见状挣起身，朝着秦火阳抡胳膊就打。两人来去几次都受了对方的拳脚，可卯着一股劲儿干上了。曹冠群见俩人打起来，赶忙推周正，“周正周正，别让他们打架，别——”
“那孙子欠i干！启行你顾着他。”周正说完转身加入到战局。二对一，潘唐显得吃力了。眼瞅着王风君不顾疼痛也要凑上去混战，曹冠群扶着墙，甩了孙启行的手，扑到了秦火阳身上，将他向旁边撞退几步。
“你？”秦火阳皱眉，抬手想拨开他。
挣扎间曹冠群疼得厉害，猫在他身前，却死死抱住了秦火阳的腰，“别打架、秦火阳、别打架——别为我……”曹冠群眼泪刷刷的掉下来，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的。
那边潘唐和周正也停下来了，俩人都挂了彩，又疼又累，却互相瞪着谁也不肯认输。
秦火阳感觉到曹冠群的颤抖，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安抚似的拍了拍曹冠群的肩，话却是对着潘唐说得，“高一（1）秦火阳，这事找我。”
“好、老子高二（7）潘唐，我记着你，秦火阳。”潘唐盯了秦火阳一眼，和王风君两人走了出去。
秦火阳扳着曹冠群的肩，迫他仰起脸来，打量着他又是血污又是泪痕的脸，“哪儿疼？厉害么？”
摇摇头，曹冠群没出声。
“小学委，你这么回去，父母会担心吧？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到火阳家住一宿？火阳他父母这周出差，不在家。”周正出言道。
“是啊，也好给你上点药，不光脸伤着了吧？”孙启行也附声。
秦火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曹冠群，“给家里去个电话，今晚去我那儿吧。”
曹冠群接过电话，拨向家里，跟妈妈说去朋友家进行小组讨论，今晚便住下了，曹妈妈又叮嘱了一些要守礼不要添乱之类的话，便收了线。将手机递还给秦火阳，却见他摆手，“我帮你拿东西，你也帮我拿着电话吧。”说着向前几步捡起曹冠群被甩在地上的书包和眼镜，让周正扶了曹冠群，几个人一起出了门，打车往秦火阳家去。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