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花尘月希

28、重大发现

　　真希望妈妈没有生那样的病，可以完整走完她人生的旅途，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而不是被迫与一切告别。
　　同样希望许奈思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可以做一个幸福小孩，拥有美好快乐的童年，而不是早早地被遗憾与恨意蒙蔽双眼。
　　纪权澈不喜欢做无用功的多愁善感，他需要用实际行动去弥补自己不愿看到的缺口。
　　思绪飘远了会儿后，两声手机振动把他拉回现实。
　　点开手机一看，是李皖尔发来的消息。
　　——我有重大发现，晚上速与我视频！
　　看完这行文字，纪权澈抬眸将目光锁定在许奈思身上。
　　*
　　上午的时光飞快过去，陪文淑吃过午饭后，纪权澈和许奈思下午还得回学校上课。
　　高三时间紧任务重，国庆能给高三党放个三天半的假期就已经很不错了。
　　离开医院，前往学校的路上。
　　驾驶座上的司机小心谨慎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直往下咽口水——
　　后面的祖宗们又吵起来了。
　　纪权澈：“放学一起走，你今天晚上接着住我那儿，而且得住一段时间，不然我自己没法儿上药，我爸妈和姥爷姥姥那边都我去应付。”
　　许奈思：“现在想起我来了，不是不想跟我扯东扯西吗？”
　　纪权澈：“是你先不想跟我扯的。”
　　许奈思：“是吗？那又怎样。”
　　她任性，他治她。
　　纪权澈淡淡然说道：“行，那我们就各回各家，让我爸帮我处理一下伤口也不是很麻烦。”
　　许奈思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干什么？有病似的！”
　　“嗯，肩膀上。”他掀了掀眼皮，只瞅了她一眼。
　　许奈思被这个回答噎住，差点没窒息过去。
　　好家伙，从他回国到现在，她别说在他面前占什么上风了，光吃瘪就够她憋屈死的，偏偏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奈思真的很想爆发，但她自知理亏，而且刚刚就不应该贪恋嘴仗，这下好了，又哑巴吃黄连。
　　“行，去就去。”咬牙切齿是她为自己最后挽的尊。
　　纪权澈没接话，车内安静下来，前方紧绷着的司机长舒一口气。
　　…
　　社区医院。
　　许奈思几人走后，许毅急匆匆地把沈临溪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
　　脸上的伤经过简单处理，沈临溪已无大碍。
　　对于一个常年遭受家暴的人来说，这么些耳光显然算轻的，可沈临溪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得趁机作下妖，否则白挨一顿打。
　　坐在候诊椅上休息时，沈临溪依偎在许毅怀里，她泪眼婆娑万分委屈地说：“阿毅，我明明很听你的话没有去招惹小奈，可她还是打上门来了，这有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她不仅知道我住哪儿，而且还有我家的钥匙，我以后可怎么办呀？她会不会隔三岔五就来找我麻烦？要真是这样，你还不如别接我来这儿，横竖在哪儿都是挨打……”
　　“怎么会！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情。”许毅满眼心疼地抚着沈临溪的脸，硬气完后又止不住地发出叹息，“都怪我没管教好她，平时在我面前横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对你，真是令人发指。”
　　“也不能完全怪你，男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如女人细心，你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怪只怪这可怜的孩子早早没了妈，性格方面免不了有所欠缺。”沈临溪很通情达理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许毅诧异地问：“你不生小奈的气吗？”
　　沈临溪娇嗔地看许毅一眼，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道：“我都多大人了？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孩子置气！”
　　“那你刚刚还说不如别接你来这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我那是气话，你女儿对我下的手不知道比我在乡下遭遇的毒手轻多少，只是被一个孩子打我面子上难免过不去，何况小奈那么做也是不给你面子，所以我才气不过。”沈临溪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某个方向上引。
　　许毅果然上钩：“没办法，这么些年把她给惯坏了，现在只能跟她来硬的，不然你就要受罪。”
　　“怎么能跟孩子来硬的？这不像话，阿毅。”沈临溪直起身子，义正言辞地看着许毅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你来弥补她性格方面的缺失？”许毅觉得好笑。
　　他以为沈临溪跟他说这么多是想顶替许蔓的位置给许奈思当后妈，但沈临溪远比他想的要聪明得多。
　　她没有因为他暗戳戳调侃她的话而恼羞成怒，甚至连一丝难堪羞窘的表情也不曾浮于表面，反而大方得体地设下圈套：“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么能行？小奈一看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她能接受我的存在就谢天谢地了。”
　　“你看，你自己也明白，来软的没用。”
　　在许毅眼里，沈临溪不过是个无知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思想落后愚昧得很，而且还有痴心妄想的企图。
　　原以为自己已经堵死了她的路，哪想人家压根儿没在这等他。
　　沈临溪适时出手道：“这软的肯定比硬的奏效，我是没法子感化小奈，不过他们孩子之间应该比跟我们大人更好沟通，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死马当活马医医呗。”
　　“孩子？”
　　“嗯。”
　　看似一条船上的两个人实则心思各异，且这一局沈临溪略胜一筹。
　　…
　　放学后，纪权澈目标明确地走到许奈思班级门口。
　　按照之前在车上说好的，两人今天放学一块儿走，回他那里。
　　可许奈思当时嘴上答应的就不痛快，实际行动起来自然不可能不出幺蛾子。
　　果然，放眼望去二班整个教室里就她的位置是空着的。
　　纪权澈瞥了一眼讲台上还在激情四射拖堂的班主任，了然般干脆转身，边往校外走边给许奈思打电话。
　　一共打了三通才被人慢悠悠地接起。
　　“用不着这么想我吧？”许奈思的声音媚得勾人。
　　“你在哪儿？”纪权澈没心思跟她开玩笑。
　　许奈思的声线当即发生变化：“关你屁事。”
　　“你的话到底有没有一点可信度？”纪权澈压着火问。
　　“我他妈说了要去你那儿就一定会去，你现在催命是吧？”许奈思却一点火都压不下，吼完直接挂断电话。
　　纪权澈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页面，闭了闭眼，顺好气后才继续往前走。
　　*
　　回到家，简单吃过饭又写了会儿题后已是晚上七点半。
　　正当纪权澈犹豫着要不要再给许奈思打个电话的时候，笔记本上的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是李皖尔打来的。
　　他这才想起上午的时候李皖尔发过消息让他晚上找她，结果他中午之后的心思全挂在许奈思身上，把这茬儿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还早，他先跟李皖尔聊完再去找许奈思也行。
　　放下手机，接通笔记本的视频电话。
　　连线成功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儿。
　　不过张口却是流利的中文——
　　“纪权澈，你有没有良心？托我帮你办事也就算了，现在事情办成了还得我上赶着来告诉你，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啊？”
　　嗓音软软糯糯的，和长相极其相符，哪怕是用故作生气的语调讲话也透着一股子可爱之气，活脱脱一个甜美小公主。
　　纪权澈很不走心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你快告诉我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喂！你什么态度啊？我是你的工具人吗？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休想在我这儿打听到任何重要情报！”李皖尔语气夸张地在那头说道，为了表示她的气愤，她把脸凑得离屏幕很近，一副要吃人的小表情。
　　纪权澈轻笑一声，把跟着许奈思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的心思拉回来一些，认真回复李皖尔：“你少在网上冲浪，工具人这个词都学会了，我走之前给你布置的那些课题完成没有？你时间不多咯。”
　　弱点被抓住，李皖尔的气势瞬间消退个精光，她皱着眉噘着嘴远离屏幕，泄了个大气般重重往后靠在椅背上，小声嘟囔：“没有，太难了……”
　　“你说什么？”纪权澈故意又问了一遍。
　　“哎呀！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嘛，我上网冲浪还不是为了帮你查人，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李皖尔又吵吵起来。
　　“少来，你查人需要边冲浪边查？网上都能随便查到的东西我用得着浪费你时间？”纪权澈丝毫不给人家小姑娘半点退路。
　　李皖尔这下真的嚣张不起来了，她赶紧服软求情：“小澈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跟我妈妈说我偷偷上网的事情，还有还有，她要是问起我的功课，你也帮我隐瞒一下好不好？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好好学习，把之前落下的全都补回来！拜托拜托……”
　　“最迟下个星期前要完成所有你拖欠的东西，否则我也瞒不住。”纪权澈难得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