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BONES遇上SNAPE》琅珍

2、第一节 Temperance Saraphines Brennan

　　重生，对于我这个只信科学的人来说是一种讽刺。
　　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早地失去父母的照顾，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遗弃在一个老太太家的门前，身上放了一张折迭着的纸。
　　我记得，三年前的那一日，屋子的主人─Mrs. Brennan，一个拥有和我一个姓氏、年过六十的妇人，在见到被襁褓包裹着的我时，立刻就将我抱了起来，嘴中喃喃自语：「可怜的小家伙，是哪对混帐父母这么不负责任？这样的大冷天，将小孩这样丢在外边，就不怕冻着孩子。」我感到她一手抱着我，一手扬开原本放在我身上的纸张。
　　过了一会，老太太看完了信，轻轻的叹了口气，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抱着我进屋了。
　　那一天，我的名字就被她定为Temperance Saraphines Brennan。
　　她对我说，Temperance，是我父母替我取的，Saraphines，是因为她觉得我是上天所赐，最高贵的天使─炽天使。
　　她没有说我父亲的姓氏，或许她也不知道吧。
　　与上辈子一样的名字，是巧合还是Ange说的天意？
　　不管如何，这是新的开始。

　　「Sara，要走了。」老太太向坐在家门前石阶上的我招手。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这个街区被一个大财团收购了，老太太没有业权，只是一个小租户，所以只能搬离这里。
　　「来了，Sophia。」我应声道。Sophia是老太太的名字。
　　我合上看了一半的中药百科，那本像是砖头般的书籍，需要我用双手将之抱在胸前，才不碍于行。
　　对于一个四岁小孩来说，这本书是有些重了。
　　「Sara，我的宝贝，妳怎么总是捧着这么厚重的书？」Sophia用带点无可奈何的口吻对我说，她伸手接过我手上的中药百科，道：「来，我替妳拿着吧。」
　　Sophia很爱我，就如某个曾经收养我的家庭，知道我对学识的渴求，会尽自己的能力给我买书。
　　「Sophia，我们的新家在哪里？」我坐在货车较里面的位置，向正在上车的Sophia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听Sophia提及过新家的位置。
　　「在蜘蛛尾巷。我能买到的，就只有那儿的房子。」我听到Sophia叹了一口气，在我头上摸了摸，带着道歉的语气，道：「我很抱歉，亲爱的，我实在没有钱去买条件比较好的房子。」
　　「没关系，Sophia。」我拉起她那满是皱纹的手，「这不是妳的错。要不是妳收养了我，妳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噢，我的孩子，别这样说，妳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妳是我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后的精神依靠，我要向妳道谢。」Sophia将我搂在怀里，她亲吻了我脸颊。
　　「Sophia，有了妳，才有我。」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我要用半年的时间出版一本法医小说，我要自己养活Sophia，「我们将来会过得更好的。」
　　要是Ange在这里，她一定会很惊讶我的改变，从来安慰别人时都会弄巧成拙的我，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安慰语句。
　　到达蜘蛛尾巷时，已经是午后两个小时的事了。
　　甫一下车，我就嗅到一股股中人欲呕的臭气，幸好上辈子因职业的关系，我早已习惯了比这更难闻的味道。
　　「Sara，抱歉，以后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个臭哄哄的地方。」Sophia的脸上再次带着歉意。
　　「Sophy，这没甚么，也不是很难闻，只是有机物分解产生了原态硫及氮化物的味道而已。」我不会介意味道，毕竟我也曾在卫生环境极差的国家生活过不短的日子，要不是答应了和Booth做合作破案的话，我想一年里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不会在自由的美国。
　　「Sara，妳真是个好孩子。」Sophia搂着我的肩膊道。
　　我和Sophia两个人没多少行李和家具，所以只一会儿的功夫，帮忙搬家的工人已经完成了Sophia的指示，将东西都放到屋子里不同的角落。
　　「Sara，我们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新邻居了。」Sophia一手拉着我，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是我和她早两天一起做的小蛋糕。
　　「好的，Sophia。」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份十分新鲜的事，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拜访邻居。
　　我们先是去到离家最远的那幢砖房子拜访，Sophia松开了我的手，敲上了那比其它屋子新雅的木门。
　　不一会，门就向着里面被拉开，走出一个比现在的我大上几岁的女孩。
　　她有一头暗红的曲发，又长又厚；一双杏型的绿眼睛，闪耀着自信和热情。
　　「请问妳们找谁？」女孩问道，声音十分清脆。
　　「小姑娘，妳好。我是新搬来的Sophia Brennan，这是我的孙女，Temperance Brennan。我们就住在那边尽头的第三幢房子。」Sophia手指向我们来的方向，从竹篮里掏出了一个纸袋，递给女孩道：「这是拜访的小礼物，请收下吧。」
　　「我是Lily Evans，和爸妈还有姐姐一起住的。欢迎来到蜘蛛尾巷。」女孩笑着收下纸袋，道：「我家也是刚搬来一个星期左右。」
　　「就说到这里吧，Evans小姐。」我打断了Lily道，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一个将话匣子打开后就关不上的人，「我和Sophy还有很多户人家要拜访。」说罢，我拉着Sophia转身往第二家走去。
　　到最后，只剩下住在最尽头的那房子的主人还没有拜访。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到下午四点多。Sophia的脸上带着显然易见的疲态，我便对她说：「Sophia，剩下的那家就我一个人去，妳回去休息吧。」
　　「Sara，妳真是一个乖孩子。」Sophia清楚我的独立，即使她也疑惑过一个四岁娃娃怎么会这样成熟。
　　Sophia没有推托，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纸袋交了给我，道：「妳去吧，我在家等妳。」
　　「嗯。」我点了点头，就往最尾的那个屋子走去。
　　走到那道残旧的木门前，我抬手就敲了几下。
　　「谁啊？」门里传来粗犷的男音，「咻」的一声，门被快速拉开，传出一阵凶烈的酒气。
　　「先生你好，我是Temperance Brennan，和奶奶Sophia Brennan是刚搬来的住户，这是拜访的小礼物。」我递出手上的袋子。
　　「妳好。」那个开门的男人两颊鲜红，咪着一双黑眼睛，下巴那儿满是胡渣，说话的时候，喷出浓烈的酒精味道。
　　他接过纸袋，转身就想回到屋子里。
　　在他转身的时候，我能从门边的窄缝那里看到他家里的情况，有一个男孩瑟缩在角落，穿着过大的旧衣，手臂上有点青肿。
　　我看得心里有点发酸，忍不住喊住那个明显在酗酒的男人：「先生！」我想起我以往的经历。
　　「还有甚么事吗？小妞。」
　　「请问你有空吗？我和奶奶刚搬来，对这附近都不怎么熟识，可以请你领我们去走走吗？」我寻了一个借口，料想他即使答应，也不会亲自出来领路。
　　「嗯……」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拒绝一个小女孩的请求有点儿过分，略一抬头，像是想起了甚么似的，转身冲里面的男孩吼道：「该死的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带着这个女娃娃到处逛逛，不然晚上别想有东西吃。」
　　在男人咆吼的瞬间，我见到那男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男孩站了起来，我才看到了他的正面。
　　他与刚才开门的那个成年男子，五官和面部轮廓相似度为百分之八十左右，根据表面年龄的观测，他们应该是一对父子。而从男子和男孩的相处来看，他们是一对关系不太好的父子。
　　男孩低着头，向我走来，经过他父亲身旁时，他的肌肉有不自然的僵硬。
　　男子见男孩出来了，就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与Booth相处多了，也面对过不少类似的情况，我知道这个男孩的内心一定是被他自己用重墙包围，令人难以接近。
　　「我是新迁来的Temperance Saraphines Brennan，和奶奶住在那屋子里。」
　　「……Severus Snape。」等了一会，比我高了一个头的男孩才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是我和Severus的首次见面。
　　「这里痛吗？」我指着他手臂上的红痕和瘀青。
　　「已经不痛。」
　　「你真勇敢。我从来都不敢想象身上有这样的瘀伤，我觉得这一定会很疼。」我说道，可能我在语言疗伤方面不太在行，男孩没有响应。
　　「你可以叫我Temperance或者Tempe。我可以叫你Severus吗？」我决定从第二个角度去接近他。
　　Severus Snape，那个被Angela评价为专情无私又勇敢的好男人，令我觉得好奇的男人。
　　可是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同名的男孩，虽然同样拥有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以及那紧皱的眉头。
　　「妳不是要熟识这个街区的吗？还是妳的大脑容量太小，令妳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我假设。」男孩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睛瞪着我。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可那只不过是一个托词。刚才那个人是你父亲？」我问道。
　　「嗯。Tobias Snape，一个只会酗酒的男人。」
　　「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也不会亲自领路。我想认识你。」我陈述我的原意。
　　「现在认识了。妳可以回去。」
　　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眉头皱得更深。
　　「抱歉，造成了你回不了家的困扰。请到我家来，让我表示我的歉意。」这位小Snape先生将自己武装得满身是刺，就像上辈子的我对上我的父亲Max的时候一样。我记得在那段时间里，Max总是低声下气地道歉，想得到我的谅解。
　　「…我接受你的道歉。」
　　就这样，我领着小Snape先生回家，虽然家里的东西都没有整理好，但不碍Sophia热情地拿出茶点给我们，她很开心我第一次将朋友带回家。
　　那个时候，我也很好奇为甚么自己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存有好感，也很疑惑自己的心为甚么会发酸。其实，我当时的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我不愿意去面对。
　　但当我经历了真正的生离死别，我才敢去正视那已扎根在心里多年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