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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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十年--
一切的一切似乎还都是曾经的那般摸样，春天依旧归来，冬天依旧离去，日升月落之间经历一个个平淡无奇的瞬间，人们或碌碌无为或来去匆匆。可他知道，在已经不记得多少年前的那个午后，纵使太阳依然悬在天际，可是那一天的阳光永远都不会再一次洒落大地。
就好像那些名为曾经名为回忆的残忍词汇一样。
日番谷平静的走在尸魂界的街巷间，阳光照在白色的建筑上反射过少少的光，有些许灼眼。风吹过洁白的羽织，布料与布料之间的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羽织下摆恰到好处的飘起，在空气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两旁不停的传来[日番谷队长下午好]的声音。他一面沉静的点头一面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去，墨黑的人群在前方恰如其分的分开，留下空白而冗长的路。
直到他听见前方些微的响声，略略刹住了脚步，只是几秒而已，继续以相同的频率相同的步伐向前迈去。
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个温柔微笑着的女子，不时偏过头，对着一旁问好的队员报以同样的微笑和问候。怀里捧着大束的向日葵，金黄灿烂，仿佛她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是他先开口的。
[下午好啊，雏森。]
墨色头发的女子略略一怔，偏过头来看见了一头熟悉的灿烂银发，瞬间漾开微笑。
[下午好啊，日番谷君。]
他有些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斜翘起嘴角。
[说了多少次了，叫日番谷队长。]
[才——不——要——！要么，叫小白也可以。]
那温柔笑着的女子仿佛一下子就成了爱撒娇的女孩，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只是便宜一旁爱八卦的各番队队员，谁都知道尸魂界最沉稳或者说冷淡的除了朽木队长以外无二的便是日番谷队长，而相对的雏森副队长却是口碑最好最温柔的副队长。而能够看到这两个人不同的一面的时候，也往往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你确定？]日番谷微微笑了笑，带着点小得意。
[是是，我错了，队长大人。]雏森有些小无奈的比划了身高差距。已经没有办法让她一手摸到头顶的高度，也再看不出来可以被她称为小的理由。
想了想，她从怀里拿出一支向日葵塞到少年手里。
[呐，这个拿去。乱菊小姐和我抱怨过好多次了，说十番队的办公室冰冰冷的什么也没有。]
笑了笑，他没有拒绝。柔软的花茎上有着细密的绒毛，捏在手里有些痒，就好像某些从未死去的感情一样。
乱菊蹑手蹑脚的踏进办公室想要吓唬自己队长一下的时候，冷不丁的就听到背对着她坐着的少年冷淡的口吻。
[下次若想不被我察觉，先吧灵压藏好再说。]
乱菊愣了一下，才懊恼的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掩饰灵压，完全达不到吓人的目的，反而是自己被吓到了。她撇撇嘴，有些无趣的径直走到沙发上，习惯性的趴好，才看见一向干净到什么也没有的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个花瓶，里面有些孤单的插着一支金黄色的向日葵。
花瓶很旧了，而花也不见如何美丽。但是乱菊还是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立刻来了兴致，调侃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啊呀呀，队长什么时候也有闲情养花了？]
日番谷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还不是你和人家到处去抱怨十番队冷清的？]
乱菊怔了片刻，毕竟她说话向来没遮没拦，早已不记得什么时候抱怨过。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吃吃的笑起来。有些揶揄的看着队长。
[这个……不会是雏森副队长送的吧？]
[从三番队回来心情就这么好？]
日番谷没什么情绪波动放下刚批完的公文看着自己的副队。
从三番队回来心情当然好。乱菊毫无意外的笑的灿烂。冬季决战已经过去十年，仿佛噩梦般的痛苦决战，一切的残酷，一切的杀戮，一切的悲恸，一切的绝望和希望，也早已离开了十年。市丸银毫无意外的只是一个间谍，毫无意外的回来。
这个总是给她决绝背影的男人，终于还是笑着向她迎来。温柔地和她说对不起，温柔地告诉她我爱你。温柔地让她仿佛坠入了最最甜美的梦境，永世永生不愿醒来。
[喏，这个。]日番谷指了指端正放在书桌另一旁的信封。
[给你的。]
[邀请函？]乱菊有些迟疑地看着手中淡粉色的信件，和上面落着的娟秀的字迹。
[准备下晚上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日番谷拿起一份文件走出办公室，对外面去交代什么。
乱菊抽出信封里红色的信笺，蓦地瞠大了眼睛。有些复杂地向门口那个始终淡定的背影望去。信笺上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只不过是五番队副队长和十年前新上任的五番队队长的婚礼邀请函……而已。今晚七点，在五番队队舍。
不是没有震惊的。
精通八卦如乱菊，自然知道五番队两个队长之间传的全静灵庭皆知的著名绯闻，只是由于自己队那位的原因，她一直都是报之一笑。上下级嘛，本来关系就紧密一点，加上和平时期大家都无聊，做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不错的，当年的蓝染也是被雏森视作父兄，一样是八卦满天飞，何况这个对雏森嘘寒问暖不亚于队长，又温柔有才华的现五番队队长了。
可是她从没想过这是真的。
那么，队长呢……？
晚上五番队的队舍很热闹。虽然来的人不多，都是各番队的队长和熟悉的朋友，但是也依然凑了二三十个人，吵吵嚷嚷的，起哄的起哄，耍宝的耍宝，但是没让气氛冷下来。
穿着一身大红和服的雏森今晚格外美丽，两颊上不知是擦了胭脂还是怎样，红如云霞。满脸都是幸福柔软的微笑。携了五番队队长下来敬酒。京乐不怀好意的灌酒被五番队队长巧妙的挡下了，惹得京乐在一旁不停的感慨雏森小妹妹真幸福啊幸福。
日番谷独自一个人坐在席位上冷清的喝酒。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失控，可是事实上他很冷静。心里空荡荡的提不起一丝难过的情绪。只是队舍里的吵吵嚷嚷也似乎和他无关，他一人超然在外，寂寞而淡然的喝酒。
不是没有感慨的。当初那个会在清晨叫他起床的女孩子，当初那个会在他身边咋咋呼呼的女孩子，当初那个会将刀横在他颈边边哭泣着的女孩子，当初那个成天蓝染队长长，蓝染队长短的女孩子，在十年间不知不觉中就长大。长大到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不需要他的关怀，长大到已经嫁人成家。
曾经的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就在今晚了断。曾经属于他的，或者曾经本就不属于他的，只剩下了回忆。
他已经逐渐忘却了他当初的情绪，他已经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以恋人，以弟弟或者哥哥，还是纯粹朋友的心情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或者都有吧。他有些许叹息的看着台上，幸福微笑的女子。
他可以给她亲情，给她友情，但是至少如今的他，给不了她一份纯粹的爱情。这样，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喝的有些微醉的一护蹭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打着酒嗝说。
[来来冬狮郎……我们来喝酒！！]
他微微笑着，将杯中的那点酒一饮而尽。
就好像抛弃什么割裂什么一样的决绝。
夜很深了。
他独自回到自己的队舍，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月光淡淡的照了进来。他解开衣服准备上床睡去，蓦地瞥见一直摆在床头的一张相片。
那是在决战以后，一护从现世带来的名为[照相机]的东西拍出来的，一护把它印了很多分，拜托露琪亚送给了所有的朋友。那上面有很多人，有一护有露琪亚，有白哉有山本，有平子有日市里，是有市丸银有乱菊，还有别的很多很多人，还有雏森还有他自己。
他停下了动作，伸手缓缓用指腹摩挲着相片，那上面有一个乌发女孩灿烂的笑脸。
那已经过去十年。
十年不够让沧海变成桑田；
十年不够逐渐把你忘却。
十年，却足够让曾经一切的刻骨铭心都变成泛黄的相片，尘封在记忆的一隅，直到在尘埃里也找寻不见。
他怔了片刻，轻轻翻转过相片，将有图像的那一面向下，拉开抽屉，小心的放在了最底层。
抽屉关上的那瞬间发出的轻微响声仿佛是谁的叹息。
黄铜色的锁在月光下幽幽的泛着亮泽。
那或许明天就会打开，可或许也，永远不再开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十年
